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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野祠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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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野祠夜话 (第2/3页)

燃枯草,又加上细小的枯枝,最后将半干的碎木板架上去。火苗起初有些畏缩,噼啪作响,冒出呛人的白烟,但终究是顽强地燃烧起来,渐渐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和部分寒意。

    小小的火堆,在这荒郊野岭的废祠里,成了唯一的光源和热源,微弱,却弥足珍贵。

    清辞回到李浩身边,借着火光,她看清了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嘴唇干裂出细小的血口,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她轻轻解开之前胡乱包扎的布条,伤口的情形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刀口周围的红肿更厉害了,有些地方甚至透出不祥的青黑色,渗出黄白色的脓液。这是溃烂的征兆。

    “必须清理……”她喃喃道,声音发颤。没有药,没有干净的水,甚至连块像样的布都没有。

    她将水囊里仅剩的一点冷水倒进那个豁口的粗陶碗(从客栈带出来,竟没丢),放在火边慢慢烤热。又撕下自己里衣最后一片相对干净的布料,在火上小心地烤了烤,权当消毒。

    水微微温热时,她开始一点一点,极其轻柔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脓血。每一次触碰,即使她已尽量放轻,李浩的身体仍会难以抑制地痉挛一下,但他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有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和紧握的、指节发白的拳头,泄露了他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清理完脓血,露出底下翻卷的、颜色不祥的皮肉。清辞的手指悬在半空,微微发抖。没有药,接下来怎么办?难道任由它继续恶化?

    就在她几乎绝望时,目光无意中扫过火堆旁。那里,有几株在墙角缝隙里顽强生长的野草,叶子细长,边缘有锯齿。她认得这草,小时候在乡下,老人叫它“血见愁”或“小蓟”,捣烂了外敷,有止血消炎的土方。只是不知对这已开始溃烂的伤口,是否还管用。

    死马当活马医。她立刻采了几株,放在石头上,用另一块稍小的石头仔细捣烂,挤出墨绿色的草汁,将那糊状的草泥,小心翼翼地敷在李浩的伤口上,再用最后一点烤过的、相对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她已累得几乎虚脱,靠着土墙,望着跳动的火焰发呆。火光照亮这方寸之地,也照亮了残破神龛上斑驳的彩绘,那似乎是一个模糊的、持着禾穗的老者形象,是土地公吗?曾经也有人在此焚香祷告,祈求风调雨顺,家宅平安。如今,神像无踪,庙宇倾颓,只剩他们这两个亡命之徒,在这寒夜里,围着一点微弱的火,挣扎求存。

    “清辞。”李浩忽然低声唤她。

    清辞回过神,连忙凑近:“我在。要喝水吗?”水囊里只剩最后一口水了,她一直留着。

    李浩摇摇头,他睁开眼,火光在他深黑的瞳仁里跳跃,映出深深的疲惫,和一丝奇异的清醒。“刚才……吓着你了。”

    清辞鼻子一酸,用力摇头:“没有。你……你很厉害。”若非他当机立断,出手狠辣精准,他们此刻恐怕已成了阶下囚,甚至刀下鬼。

    李浩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牵动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迫不得已……那老头,贪财忘义,该死。”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那几个人……不是寻常兵痞。动作、配合,有行伍的章法,是……专门搜捕的人。”

    专门搜捕……清辞的心一沉。这意味着,追捕他们的,不是一般的官府衙役,而是更有组织、更精锐的力量。南京城里的事,远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我们……还能去哪里?”她低声问,声音里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李浩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跳动的火焰,仿佛在那变幻的光影中寻找答案。“江浦……不能待了。他们既已发现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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