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弃忧谷 (第2/3页)
宫便封为王妃,大王格外疼惜,招致王后妒恨,明晓得王后之狠毒, 后宫妃子不少却也被残害不少,可各部族年年都有进献,王后却未停手过……
于是明做小伏低,为保自己平安,她从不争宠,甚至避宠,即便兄长怨怪,大王过了新鲜劲也就很少理会她。可青璧降生了,这个孩子很特别并未传承大王的炎火术,只传承她母妃的驻颜术。
龙族的传承往往对被传承人是一种残忍,可是为了繁衍后代又不得不行,这是它们的天职。这种传承也让幼龙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增加存活率。可这个孩子竟然不传承其中一方,减少大王的痛苦,他便格外疼爱这个孩子。可风波随之而来,有人怀疑生下的孩子并非大王亲生,大王便求教圣女,圣女说,只传承一方也非无先例,孩子是青龙,或许更易接受母亲的法术。
明也一再说明,炎火术排斥驻颜术所以才没能一起传承,风波这才平息。
龙族的圣女起了两字名后,便兴起两字名,但青龙族过于古老,还保持着旧俗。明本就格外美丽,驻颜术更是延续这份美丽,大王在她生产后更加宠爱。所以即便他的儿子只是传承了驻颜术这种没用的法术,生完孩子后她也渐渐衰弱,王后还是气不过,便暗自下了慢性毒。
龙族的传承使她实在喜欢不来这个孩子。
青璧的降生也给她带去不安,过分的宠爱就像夺命索,她总觉得有人害她,她大致能猜到是谁,可她没有证据,也不敢查,大王只当双倍的衰弱,感叹美不长留。蛛后便被传唤给她治病,蛛后治病期间,王后便不下毒,而且她还留了个心眼每次都是微量的毒药。
蛛后作为炼药圣女,除了给王妃治病还有很多别的事忙,而且大王对她的丈夫猜忌越来越重,她也想做点什么能够帮上大将军。
由于和王后那层关系,一开始她也对明有所防备,后来她发觉明很温柔,很善良而且越来越依赖她。王妃一开始也给她检查自己的身体,应付了事,后来她发现,每次圣女来即便没做什么,她的身体也会有所缓解。圣女每次来不一定次次开药,因她摸不准病情所以也是就明的描述开一些温和的药,并嘱咐有何异样及时告知。
明晓得其中关窍,便常常盼望圣女来,在青璧的记忆里,每次圣女来母妃都会很开心。正因为这个关窍,明也知道圣女与王后并非同谋,便和她说起很多心里话。这一天她身体很不好便传唤蛛后前去,可蛛后一连待了几天,她都感觉不到自己好转,她知道自己只差圣女走后的一剂猛药,可脉上却什么也诊断不出来。
“蛛后,我是被害了才会变成如今这样。”明说道,“你丈夫,大王很忌惮,你让他小心些。”
“是谁?”蛛后拉过她的手。
“还能有谁?”她看着蛛后苦笑道。
“你如何确定是她?”她抓住明的手。
“哈哈哈哈哈,”明只觉得可笑,“真不知道你是天真还是害怕王后被揭穿,我要你记住是谁害的我,你要是也着了她的道,我看不起你。”
明冲蛛后笑,她也回以一笑,这笑实在不应景。她勉强睁开眼睛说道:“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我不喜欢隐尘,可如今想明白了龙族传承这事怪不了他,我亏欠他的已无法弥补。你若与王后同谋,希望你良心发现,不要再对青璧下毒手。若不是,希望你能够保全他。”
蛛后一直点头,“我答应你,也请你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亦从无害你之心。”
不久后,明死了,之后不久,大将军也死在沙场,金龙族许久没出龙才,失了大将军也就是失了唯一的支柱。
青璧身为青龙,又能力不济,从没有资格即位,她母妃一走,王后也对他少了几分忌惮,父王也不怎么喜欢他,近几百年,舅舅才和他联络。当时他的舅舅确实很会拍马屁,渐渐的地位提升,权力也有了。
王后死了,他别提多高兴了,将这个好消息传达给他的父王,久久卧病在床的大王察觉几分不对,问道:“”“怎么回事?”
他俯身低头好似要告诉他,忽然在大王看不见的地方掏出匕首,捅下去,“老匹夫,你该死。”
明怨恨哥哥把自己送进宫中后不管不顾,享尽她的荣光,却不顾她的生死。但比起哥哥,明更恨这对夫妻,一个下狠手,一个对后宫女子欲之如疯魔,弃之如敝屣,更放纵王后行凶。
老年的龙王有些后悔,于是和王后生了嫌隙,所有的一切青璧都看在眼里。
他盯着大王咽气后连夜潜逃。
不久后,炎龙大殿下和金龙二殿下两人勾勾搭搭地走到父亲的殿宇。“还去看他做什么?老东西近几年很恨母后呢。”炎龙景炎道,金龙仰华说道:“我总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两人走到龙王面前,炎龙还在说:“能出什么事。”
“父王他……”仰华指着大王,手指颤抖。
忽然一批人将他俩围住,掌管内军的青龙走到龙前。
青璧杀了龙王后,便逃到龙族境内偏僻处,那有一片湖面,青龙变出原形,潜入湖中,湖边有块碑上边刻着明湖,是他母亲的安葬处。这件事情是他舅舅办的,意在还明自由,青璧正因此才重新和舅舅走近。
龙族王位的竞争常常是血雨腥风,照理来说,是轮不到青龙即位,但他舅舅都改朝换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一行三人也近狐族边境,这天夜里,隐尘单独找俞苧夜有话说。
“蒙您相助,若是不弃,隐尘愿与萧姑娘一般为君效力。”隐尘向俞苧夜跪下。她赶紧让隐尘起来:“我有意萧云成为我的佩剑,而你又有所不同,你是凤狐师傅的座上宾。”
“有何不同,您为我报了杀母之仇,隐尘理应有所回报。”隐尘说着红了眼眶。
在他话语间,俞苧夜回想起那个夜里跟蛛后的谈话。
“您为龙族做到这个地步,为何仍一定要留在此地?”俞苧夜问道,面露不忍。
“我多年炼药加之龙族传承,身体日渐虚弱,离开了此地也无多少光阴。”蛛后说道,“这地方发展滞后,争斗不休,可底层百姓何辜,他们生长在此别无选择。他们从不排斥我这个异族,反而还因医术尊崇我,余下时光我若能再为他们医治医治,还有隐尘平安……我的心愿便可了了。”
“苧夜明白了。”俞苧夜向蛛后一拜。
龙族传承,要父母双方在孕育后代时倾注心力,孩子长成之时,父母的寿命也不剩多少了。这是先辈留下确保龙族血脉传承的方法,如此原始。
这种方式给隐尘烙下阴影,他甚至以为是他害死自己的父亲,可他是大将军的遗腹子,如何越过漫长的生长期,害他的父亲。可如今的隐尘更加无法平静,他渴望担起责任,渴望做点什么对亲近之人有益的事。
“不妥,不妥。”俞苧夜说道,她试着安慰隐尘:“你的母亲是位伟大的母亲,她是想为龙族乡亲治病才留下的。你是她的寄望,她希望你平安,到了弃忧谷,好好练功,学会保护自己,便是对我和圣女最好的回报。”
萧云躲在一旁偷听着,没想到俞苧夜的性格也不止是在她面前装装,之后便回去接着睡觉。
回到弃忧谷,隐尘正想大展身手,好好练功,便看到他琪娘前辈不知在忙什么。
凤狐琪娘出了一趟谷,有人因追捕逃到山谷附近,询问后得知是朝廷下令满门抄斩。来者直呼有冤情,“我父亲没有做过……”小男凤狐泣不成声。
官差追捕到了弃忧谷前,凤狐琪娘先让他进谷内,差役刑势汹汹直奔此处而来,“站住,到这做什么?”凤狐琪娘亮出令牌,察情官,是个有地位没什么实权的官,领头认出那是二品阶的令牌,却不知什么职务。“大人,我们是来拿要犯的,并非有意惊扰。”领头地说。
狐族离人间极近,称呼也是一字不改地套用。
“既是要犯自是非同小可,下令的谁,又是谁指派你们?”凤狐琪娘问道。
领头报,朝廷下令,润洲州官派遣,至于其余的他们也不知道。凤狐皱了皱眉,“本官要了解案情。”“大人,您别为难小的,小的还有要事在身。”领头回道。
凤狐琪娘想多言无用,直接报上一个名:“这事政首司尧灿能不能管?”既是这么大的案子没道理不经手政首司,可几个差役还是不依,凤狐琪娘问及为何,却似乎不可告知,无奈之下,她用官位压制,“既是朝廷下令自是铁证如山,本官不过了解案情,你们是官差该知此处不容擅闯,确认无误后本官可做主让你们搜捕。”
她废了许多口舌这才打发了他们。
俞苧夜回来时便看到那只凤狐待在中厅,一脸不安,凤狐清明在旁边坐着,他已得知蛛后离世的事,心情低落。隐尘和俞苧夜正想问什么,凤狐清明便开口堵嘴:“老夫也不知内情,且等琪娘回来再说吧。”
三人回弃忧谷,萧云走在最后面,这会还没到却也奇怪,俞苧夜便悄悄溜走回去找她,一路竟找出了谷。
话道不久前萧云跟在后面,跟着两人进了弃忧谷,可又听到不寻常的动静,便过去察看。她看见几只凤狐在欺辱一只小凤狐,她赶忙上前阻止,施了法术将他们抓住,“你抓我们做什么?”小姑娘脱困后便在一旁哭泣,问不出话。
正当萧云不知怎么办好,俞苧夜到了,她抚了一下她的肩问道:“发生什么事?”她无声无息地靠近,萧云一无所知,这会有些诧异:“呃,这几个男的欺负小姑娘,我把他们打一顿,现下该当如何?要不要押到清明师傅跟前。”
俞苧夜摆摆手:“山谷之外的事,凤狐师傅也不好管。”她看了旁边的小姑娘一眼,模样长得可爱,上前去安抚她。一旁的萧云为自己的没耐心而感到手足无措,小姑娘抽泣一会终于开口道:“他们要强暴我。”
“什么?”她们异口同声地震惊道,“你胡说!”三人异口同声显得更不寻常。“我没胡说……”小姑娘又开始抽泣。俞苧夜继续安抚她,萧云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报官吧。”小姑娘止住声后俞苧夜道。
没多想便把人押进去,萧云在后面带着小姑娘:“你叫什么啊?”“我叫凤狐倩。”
她们大咧咧地回到凤狐清明的住处,一路上凡有发问者,便大声宣扬其恶行。回到屋里时,凤狐琪娘已然回来了,她便抓紧将事告到县官去。
之后又连夜去找尧灿,萧云跟随保护,了解案情后发觉他父亲的罪行证据并不绝对,证词更是一面之词。
真正让他一家走到这一步的是,许多年前,他的父亲在审理凤狐和狐族的案子,对狐族的罪行判得不轻,命案中,主谋被判斩立决,其余帮凶也判了流放。许多狐族觉得判重了,自此之后,他父亲便一直被穿小鞋。直到有了一个他受贿的证据,狐帝才能借题发挥,睡觉便有人递枕头,给他安了个贪污受贿的罪,之后便下令满门抄斩。
尧灿年老,大儿子尧潭不在京,尧淳凤狐琪娘接触少,讨论一会案情后,他也发觉其中不妥。
“凤狐崞的罪行是怎么定下的?还是说,判得不如狐族的意,才招致此祸。”凤狐琪娘一言切中要害。
尧淳解释道:“刚平祸乱不久,正缺才能者,因而说判重了。”
“既然如此,州官凤狐崞及其夫人和几个儿子一家几十口不也是为朝廷效力的能者吗?为何轻易判下满门抄斩?”凤狐琪娘说道。
尧淳没经手这案子,但混迹官场时间也不短,早就和那些旁的思维一样,而且贪污受贿是他最憎恶的。“尧淳,”尧灿提醒道,“你不知琪娘前辈学了妙术,能追过往之事,她既找上门来定是错判了。”“不敢当。”凤狐琪娘知道自己说话直接了这会客气道。
尧淳明白了,脸上并无恼羞成怒,无三人沉默一会。
“重启旧案不是易事,”尧淳思虑道,“照前辈的说法难道从受贿的铁证,两枚奇钻查起?”
说到这凤狐琪娘又不明白,“为何奇钻会是铁证?”
“前辈有所不知,自本朝起,灵钻开挖提上日程,但难度极高,所以要求国民得了都需充公,以备研究这一灵石。”尧淳说道。
“此规何时出的?我竟不知,若是凤狐崞是在其后得的,也不该是受贿罪……案卷中凤狐崞称不过是往来送礼得的,如此便判定是受贿吗?”凤狐琪娘暗笑道,“不过这一条却被之后诸多贪污检举埋没。”
“如此一来倒也简单,送礼的人查,再查其中有无利益往来,检举此事的查,便大可明了。”尧淳豁然开朗道。
凤狐琪娘知道他是个能办事的也就放下心同尧灿喝起茶,“琪娘不知,这案卷是专门从当地审判记录那得的,再往上都不真切,他们啊都知道把尾巴藏好了。”尧灿说道,“我老了,许多事,唉,朝廷中能为凤狐主持之人太少了。”
他看向凤狐琪娘,寄予厚望,她自愧,低下眉,暗叹,心有余而力不足……
凤狐倩之事很快有了眉目,那几个混账都得几百年牢饭,出了牢狱,还要服几百年苦役。这事也是尧淳亲自来说的,在他的住宅里,这回凤狐琪娘没带萧云,只带了凤狐倩和凤狐弈筠。
凤狐倩出了口恶气别提多高兴,可坐在她对面的秀气哥哥却还是愁云满面。尧淳安慰道:“已然有眉目了,我已上奏朝廷,定还你们全家老少一个公道。”
凤狐弈筠点点头,眼里也满是对尧淳的感激。
由尧淳亲自去办,事情查得格外快,奇钻是规矩之前得的,也非受贿所得,之前污蔑其贪污也有翻供。查到这时,狐帝也知这回事,下令尧淳彻查,污蔑忠良者立斩不饶,这倒是一奇景。
审判结果出了,凤狐琪娘和凤狐弈筠便在一旁听着,检举受贿主谋者与当时查案官都判了斩首,其余各个有参与者,也都有罚。
检举受贿的也不一定清楚后来的事,更不会知道狐帝丧心病狂到下令满门抄斩。查案官顶着朝廷的施压,也如实记载案情,上头下的判罚,却说查案不明,他们有无私心,自然是有,而狐帝则是赶尽杀绝,狐帝的重罚使得此案平反格外困难,也使得不得不拿出替罪羊才能交代过去,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排除异己的浓雾却不曾散去。
狐帝做出悔悟的样子,要为凤狐崞平反,还要宴请凤狐琪娘,但她推托此求。
凤狐弈筠明白此番若无凤狐琪娘并无重提旧案的机会,她是为公道而来,结果反倒是欠了狐帝什么似的。
气氛过于沉重,尧淳开口道:“此案总算查明,凤狐弈筠,此后你再考取功名也使得,若要由我引荐也使得,本官期待与你同朝共事。平反之后,你不会再受任何影响,我尧淳担保。”
此话一出,凤狐弈筠明显感觉到凤狐琪娘愁眉舒展,他自己开心了些,“多谢恩公。”尧淳看他要跪下便立即将他扶起。
凤狐琪娘几番道谢,尧淳连道应该的。
最后他牵着凤狐弈筠的手,亲自送至门口。
凤狐倩到弃忧谷很是自来熟,当日便认凤狐琪娘为姐姐,她长得玲珑可爱,谷中诸妖都很喜欢。不久后,凤狐弈筠拜凤狐琪娘为师,从此跟在她身边学艺。
七个一起生活在弃忧谷,一起度过一段安宁的日子。
有时,是在林间,“再抬高些,动作要到位。”凤狐琪娘指点道。凤狐弈筠照做,一剑抬高下劈断开木枝,她也会下场陪练,可往往练半个时辰便要歇会,等练到将近两个时辰时练俞苧夜也开口制止,由她顶替,只是如此一来,她跟萧云的磨合进程就变慢。而且,虽然俞苧夜和凤狐弈筠练的是剑术相似,但法力却不大合拍。
尽管如此,在那两百多年里,凤狐琪娘还是一直陪练,对教育这个徒弟可以说是勤勤恳恳。尤其是教及铁扇术时,打了三个时辰还不尽兴,她的徒弟却不愿止于此。
可她的病症也会在之后爆发,凤狐弈筠之前有听过,直到那时,他才真正明白,为何俞苧夜,萧云等妖,包括……师祖都那么呵护。
凤狐琪娘明白凤狐弈筠的想法,将他带到她师父面前,他却怕伤了师父的心,三辞三让起来,凤狐琪娘不配合他的这些弯弯绕绕,直白道:“师祖教徒孙这也没什么稀奇。”凤狐清明问他想学什么,他说什么都想学,他却要他在几种术法中选一个,他选择傀儡术。
之后他常常跟着凤狐清明修炼,凤狐清明也很疼这个凤狐后生。同样模样姣好,凤狐弈筠比那凤狐倩上进不少。
凤狐倩天天围着凤狐琪娘,好徒儿跟他师祖专心修炼后,凤狐琪娘空下来的时间也变多了。她给凤狐倩制了蔷薇扇,教她扇术。她又制了许多新奇玩意,凤狐倩很喜欢,多数被她讨了去,但论及修炼……凤狐倩却十分懒惰,凤狐琪娘一心一意地教,她却练得不专心,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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