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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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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10 (第1/3页)

他才刚出声提醒,她已经撞到后面店家翘在门口的木板上,整个人被撞得猛然后扬,重重跌在地上。

    她忍不住哀叫。

    那个样子很狼狈,很搞笑。

    但是,他笑不出来。

    因为如果不痛的话,很难有人可以将自己的脸拧成一团。

    现在如果还当作不认识她,是不是过分了?

    没有迟疑,他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扶起她,“还好吧?”他注意到,因为后仰跌得太厉害,又用力撑着地,她整个手掌都磨破了,泛着血丝。

    “流血了……”他说出观察结果。

    除了刚开始那声本能的哀叫, ・她现在倒不哭不叫,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走路不长眼睛。”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说她。

    她看似精明,其实性格有点毛躁,以前他就不只一次提醒她,走路要注意四周,只是以前叮嘱,带着耐心和些许温宠,现在只是阐述目击结论而已。

    她深深的看着他,现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幸灾乐祸。

    如果是她,见到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受伤受糗,她一定拍掌庆祝。

    果然,他和她不同。

    那时,她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

    不光是手心,连心房,也是刺刺的。

    “对不起,唐恩……”一句对不起,深深的脱口而出。

    这句对不起,欠了他好久。

    那一年,她真的很想追上去,和他大声的说对不起。

    “我以后,不会了……”她嗫嚅、不安。

    他不必原谅她,她不奢求,反正她被人讨厌惯了。

    只是,现在为何如此矛盾?

    明知道自己应受,还是怕被仇恨,怕被厌恶。

    她自己摔倒了,和他说什么对不起?而且,谁会愿意下次再摔倒?

    他拿出纸巾按住她的伤口哦并没有深究她的意指。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滚,想掉,又不敢掉下来。

    痛成这样?

    “我去买点消毒水和纱布。”他眼睛扫到对面有间药房,将她扶到一边,放下自己手上的东西,然后在“咚、咚、咚”信号灯声中,快过街。

    她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小时,又看见才片刻的时间,买好东西提着袋子的一道身影,再次过马路。

    她呆呆的看着唐恩蹲在她面前,摊开她的手掌,药棉沾着消毒水,小心翼翼的点向她的手心。

    一阵刺痛,钻入她的手心。

    她痛的缩了缩手。

    “忍忍,有点痛,但是得消毒。”他的声音不算温柔,甚至有点刻意的冷淡。

    但是,却让她想起,第一场雪。

    那个少年,一点也不嫌弃她很脏,很邋遢。

    想起这些,突然,她有点忧伤,更突然,有点不吐不快。

    “唐恩,你记得十一年前,你将自己的面包给一个又饿又冷的小女孩?……”再坏的一面,都被他知道了,这些事,是不是应该告诉他?

    十一年前?谁会记得这么久前的小事。

    他的动作没有停顿,因为,他根本想不起来。

    “然后,你还把自己的围巾也给她……”

    读书的时候,他三天两头掉围巾,常常被老妈投诉。因为,不是被同学借走没有还,就是看到一些乞丐的老人家又冷又饿,他会解下自己的围巾,放下干净的餐点。

    “最后,你还帮她洗好衣服,并留宿了她一夜……但是……她却偷走了你一箱泡面……”其实,那时候想偷的并不是泡面,但……

    他是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让她有从善念头的人。

    他帮她缠纱布的手,停顿了一下。

    因为,他有一点印象了。

    那个女孩,后来还……他无法不印象深刻。

    他抬眸,看了眼她精致到如同瓷娃娃一样的五官。

    原来,那个清秀的小女孩,长大后是这个模样。

    “第二次见面,是三个月后,她、她来还泡面……然后、然后,她准备在出来“卖”之前,把、把自己给你……”她说得很难堪。

    “别说了,我记起来了。”他打断她的话。

    缠布缠好了一只手,打完结,他开始替另一只手心消毒。

    她没有父母。

    18岁那年,他就看穿了小女孩的谎言。

    只是,为了维护住她仅有的自尊,他没有揭穿。

    那现在了?他不想再听,不仅仅是不想听他们曾有过的纠葛。

    “其实……说喜欢你……不是纯粹骗人的,我……小时候,真的很……喜欢你……”说完这句话,不是松一口气,而是,心里有着淡淡的惆怅。

    如果现在还是小时候,那该多好?只单纯的喜欢着一个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欢喜着。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梦,梦里,她和他一起包饺子,一起过年,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逛街,一起欢笑。

    原来,这个梦去年并不是第一次。

    很久很久以前,她会梦到他,露出笑yo o 容。

    只是现实的距离太残酷。

    长大了以后就会知道,梦只能是梦,很多事情,根本无法改变。

    手掌传来一阵刺痛,是他一不小心,按得太重。

    她咧咧牙,更痛了。

    因为这次,痛得还是心房。

    “那时候,其实还真的满嫉妒你的,你有妈妈、有爸爸,有温暖的房子……”暖和一下气氛,她笑笑。

    有爸爸,有妈妈,这些,对她已经没有意义,她早就不求了。

    温暖的家,她可以自己给自己,只要她将来有了房子。

    他不吭声。

    他是拥有很多,但是,并不代表没有遗憾。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后来才知道……你没有我想象的这么幸福……”说这句话,也不是全然穷人心态。

    不过小时候,她要是见到别人也不如意,她确实会缺德的暗爽很久。

    手掌有一阵刺痛,她痛得连脚指头也卷缩了起来。

    擦个药而已,怎么会那么痛?!

    她欲哭无泪,对上他的面无表情。

    看吧。

    就知道做人不能太老实,自己的阴暗面还是会惹人不快。

    吸吸气,反正今天什么都说了……

    “你……没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吧?……”鼓起勇气,她还是问了心悬、焦虑很久的问题。

    也许当初她说的话真的很狠毒,很商人,但是她的出点是为他好。

    他的性格太容易被人利用,她就怕不通到极致,不会挥别过去。

    眉头一拢,他有点不悦,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有些话,他不想说。

    去年,如果没有生那件事情,也许他真的已经和承宇分手。

    他不想怪谁,但是,可以不提吗?!

    然而,她却说:“你能值得更好的女孩和更好的人生。”

    他淡淡看她一眼,那种神情有点迷蒙。

    好惨,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很象猫哭耗子?

    打好结,他帮她全部包扎完。

    他起身,淡淡的对她说,“我还要去其他地方,我先走了。”

    这个意外,可以结束了。

    所以,他的答案,还是不想理她?

    才刚燃起的一点小小希望,就这样被冰冷的浇熄。

    “等等!”她又叫唤住他。

    他停住脚步。

    还有事?

    今天他听到的已经有点多,关于她是那个小女孩的事情,他得找个地方冷静消化一下。

    “你刚才……说、小费……”他面露不自然的说道。

    背对着她,他的眸一寒。

    果然,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低头,他又掏出皮夹,干脆抽了五张百元的美金出来,一声不吭的递给她。

    这样也好,谁也不欠谁。

    但是,她整个脸全都涨红了,她并没有厚着脸皮解下,反而说:“如果你想答谢我刚才拼了老命,还差点和其他女人打架的话……”她停顿一下,在他淡淡皱眉下,依然鼓足勇气,把话说下去,“如果你想答谢我,那你就请我吃顿饭,算答谢我的小费,可以吗?”她佩服自己,脸皮宇宙无敌。

    果然,不明的情绪,在他眸底一闪而过。

    吃饭?

    他沉默。

    “只是去庙街吃顿饭,很简单的!”她着急的想说服他。

    他还是沉默。

    “我很想去那,来香港旅游又怎么能不去庙街逛逛!但是我又怕象电视上演的一样,那里有很多古惑仔出没,而且,那里是出名的红灯区,治安也不好……”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所以……”

    他淡淡的转身,向地铁的方向走去,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所以……你不想……”不想理我也没有关系……

    最后几个字,惆怅的消失在唇畔。

    没关系,没关系,她本就不抱希望。

    哭丧着脸,她依然姿势难看的蹲在路边。

    他停了下脚步,“不是去庙街?”

    他?

    他的意思是,他陪她去???

    她狂喜的蹦跳起来,急忙跑向他。

    他淡淡的继续向前走。

    庙街……

    他低头看地图,研究路线。

    不是同情她,只是他不喜欢欠人。

    香港庙街在九龙油麻地,因街上的妈祖而命名,六百多米的夜市摊位,这里龙蛇混杂,但是,也是香港的一精神文化所在地。

    游客们摩肩接踵而至,庙街分外热闹,各种各样叫卖声此起彼伏。

    她走走看看,这个摊位停停,那个摊位窜窜,被人“美女”、“美女”招呼到眉开眼笑。

    而他……

    被迫跟在身后的他,连自己也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们会成了一起逛街?

    “来到香港,真的觉得与电视上拍的落差好大!”她不停说话,“楼盘不新,路又小,每户就像小笼子一样。”

    身后的人,依然沉默。

    “不过汽车都没有废气,连夜市也干干净净的!”她还是不放弃。

    只是,又失败了。

    没有人附和她。

    “其实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上香港看看,那时候觉得这里和天堂同样遥不可及!现在来了,也觉得不过如此!”其实想想能来看看,有时免费的,她真的很感恩啊!

    他不吭声。

    “你说我们怎么运气那么差,到香港一整天,连个明星都没见着!”她微微抱怨。

    小姐,明星那么容易见着吗?

    他依然不回话。

    突然。

    “唐恩,你看那里有算命的!”她看到一个看相、算命的摊子上,很兴奋的朝他招手。

    算命、看相也是一种文化……你看,那个师傅,摇头晃耳的样子,多像半仙……

    自我催眠不了,他厌恶的急忙蹲在旧报摊,企图躲过灾难。

    但是,果然,没一会儿,她又“砰砰砰”跑过来,把他拉了过去。

    她脸皮很厚,真的很厚!

    他已经根本不搭理她,但是她就是死皮赖脸的一路讨好他。

    “他刚才说我一出生就没有父母耶,真的很准!”她一脸的兴奋,仿佛没有父母,是多光宗耀祖的事情。

    “我不信这些。”这方面,他从来不拿余钱做善事。

    有些话,她也不太信拉,比如,刚才那位瞎子半仙,一摸骨就说她的真命天子已经出现了,再比如说,说她命中有二子。

    狗屁,那个瞎子半仙都不知道大陆计划生育的吗?

    她还是比较喜欢瞎子半仙说她一生情路坎坷这样的倒霉话,这样才真实嘛!

    她死命拉着唐恩,把他拽到半仙面前。

    “算算啦,很灵的!”她把他按住,快的把他的手交给半仙。

    他正想起身,半仙已经摸到他的手骨。

    “有福之人啊,从小顺风顺水,一生福泽绵绵。”半仙赞叹。

    “是啊,是啊,他是有福之人!”她比他还开心,拼命点头。

    她就是想听这样的话。

    但是。

    “可惜、可惜……”半仙摇头。

    “……”她看向半仙。

    “真心爱你的人反而会害你、连累你,比如父母或伴侣……”

    呃……

    “到头来,你会害着自己最爱的人,同样是父母或伴侣……”半仙闭眼,又摇头,“情路坎坷啊,坎坷……”

    狗屁啊!情路坎坷的人是她,怎么可能是很有福气的他?!

    她正想跳脚,他已淡淡的收回手,放下一张百元大钞,起身,若无其事的向其它摊位走去。

    她急忙追上,有点忧心,“唐恩,要不要让大师作作法,化解一下什么?”大师的意思,他有克妻命???狗屁,只听过克夫的,没听过克妻的!但是化化总安心点啊!

    “还要不要去吃饭,我很困,吃完想回去了。”他回头,问。

    “我……”她挣扎了一下。

    她确定,她要是再提一句作法什么的,他拔腿就回旅馆。

    “好啊,去吃饭。”

    两个人在排挡坐下,她点的全部是他喜欢的菜。

    可惜,闻名不如亲尝,亲尝以后,她再度失望。

    蒜蓉扇贝、清蒸鱼、酱汁牛肉、炒面。空心菜。

    “还不如自己烧的好吃!…这・样一小碟扇贝,就要一百多……”

    一餐下来五个菜,就要四五百,她觉得心疼。

    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所以,一如既往的寡言。

    埋头、吃完,他招人买单。

    “我走了,你要跟我回去,还是再逛会儿,自己打的回去?”他收好钱包,站了起来。

    这里治安不错,不需要担心什么。

    “唐恩……”她坐着不舍起身。

    就这样回去?那不是就这样结束?

    和他一起走的这段路,她总想能再长点,可惜老天没听到她的祈祷。

    他望向她。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她终于惶惶不安的问出口。

    打死她,她都不敢肖想他,只是……做朋友,可以吗?偶尔像今天这样,大家出来聚一下,吃吃饭,逛逛街,可以吗?

    他怔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她会有此请求。

    他们做朋友,可以吗?

    思索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回答:

    “不可以。”

    不是不能原谅她,只是见到她,只会提醒自己的错误。

    不可以,这三个字不重,但是,轰住她。

    她扯动唇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再考虑看看……有我这朋友,百货商场或市大减价,你想买什么又不想挤的话,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我很好利用,我可以帮你去买啊!你可以省下很多力气呢!”她语无伦次。

    “我很少买东西。”他淡淡拒绝。

    “那、那……还有、还有……”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打断,“不用了,我不想和你交朋友。”

    不想啊……

    她忍住心酸,“那……在路上偶遇的时候,可以给我一个微笑……让我们彼此知道对方很好,这样,这样可以吗?……”

    原来,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有回忆作伴就可以了,她不求了,真的不求了。

    但是,他还是摇头。

    “不用了,大家以后就当不认识。”

    不认识啊……

    “有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她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羽睫颤抖着,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问。

    也对,如果她是他,恨不得找警察把她抓起来。

    叮当,你到底在厚脸皮求什么?

    思考了一下,他终于开口,“不想再见,不想再做朋友,无关讨厌与否。”

    讨厌她吗?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想避开她。

    “那为什么?”她穷追不舍,“即使这样,为什么不可以像原谅别人一样原谅我?”要命,连她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厚脸皮很无耻。

    “你要听真话?”他凝视她。

    “嗯。”她用力点头。

    人来人往的庙街里,他再凝视了一下她:“因为,我们生过关系。”他的音量很轻,刚够她听到。

    这种轻柔的声音,只是涉及**,无关温柔。

    轰的一声,她的脑袋炸开。

    急急的,她想解释。

    “你是我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有过的女人。”他的声音更轻更低沉了。

    他的话,让她所有想开口的话,都梗在喉间。

    第一个……唯一……

    为什么她很想抓住这些字眼,永永远远刻在他心里,让他记得,他第一个女人是叮当……要命,自私的她!

    “所以,我们不可能做朋友。”

    说完要表达的,他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说他保守也好,起码这一点,他不想委屈自己。

    看见她,会时刻提醒自己,自己曾经有多傻气,想求一份爱情,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看着他坚定、远去的背影,她还是喊不出心底的秘密。

    迈开脚步,她突然奔跑。

    只是,她并不是去追他,而是跑到那个半仙的摊位上,拍着桌子,急切的问:“大师、大师,请问刚才被你摸过骨的男人,是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她的语气很焦躁很心慌。

    如果、如果是……她拼了这条命,把自己烧成灰,也要追到他!

    但是,半仙只是沉吟,仿佛在很认真的思索。

    她缠着绷带的手,整个泛白,她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揪大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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