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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时候吃过男人亏,一生毁在了男人手上,所以……
章山不是来要证据,证据不证据对她来说一点没意思,姐姐已经那样了,就算把李西岳弄倒弄臭,也没人还她一个健康的姐姐。有句话一直藏在她心里,总也找不到机会跟于佑安说,章山今天想把这话说给于佑安。
于佑安他们热火朝天拍专题片时,李西岳找过章山,请她吃饭。吃饭是假,让她劝说姑姑和姐姐是真。那天李西岳姿态很低,先是叫她章科长,还婉转地表达了一层意思,说改制不会影响她,等时机成熟时,他会替她着想,让章山只管放心好了。后来又叫她山子,说山子啊,你也不年轻了,该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了,这样吧,时机合适时,先安排你去省委党校学习半年,你现在要镀金,明白么,镀了金我才好说话。这些话按说能让章山感动,组织部长亲口许诺,还愁找不到好单位,就算提拔她一下又能如何?但章山一点高兴不起来。以前她对李西岳的认识太有限了,北京陪母亲看病,曾经令章山激动,感觉李西岳还算一个有良知的男人,最起码知道恕罪两个字。谁知北京之行,李西岳让她大失所望,他哪是帮她母亲看病啊,他是打着这旗号为自己跑官,表面上想抚慰姐姐的心,其实心里根本就没姐姐这个人。太假了,这是章山当时的真实想法。如果不是于佑安,她都不知道北京那些日子该怎么办。北京回来,章山也找过他,那时她已知道姐姐是怎么出车祸的,她没责备他的意思,只是想让李西岳想想办法,联系一家好点的医院,尽快给姐姐按上假肢。章山做梦都盼着姐姐能再次站起来,可李西岳每次都冷冰冰的,不是推说自己忙,就是说医院不好联系,还一本正经道,假肢不是说装就能装的,是个很复杂的过程。最后一次竟跟章山打起了官腔:“我一天有这么多公务要处理,不能把精力全熬在你姐身上,再说你姐的事最好还是去找你姐夫,我喧宾夺主,别人会怎么想?”
一句话说的,章山心都要碎了,当场就流下酸心的泪来。替姐姐心痛的同时,章山也恨自己,明知李西岳是这样一个人,怎么还来求他?打那次后,章山发誓再也不求他了,哪怕姐姐永远瘫在床上!
李西岳那天说了一大堆话,里面不乏诱惑,后来甚至许愿说,文化局还缺个纪检组长,部里前后考察过不少人,都不合适。
“你是女干部,又有本科学历,正科也差不多三年了,好好努力,应该有希望的。必要时,我可以……”李西岳说着,突然把手伸到了她肩上,声音很暧昧地叫了一声山子。章山本能地一躲,吓得身上冷汗都出来了。当初姐姐就是听信他这般谎言,一心想到更高的位子上去,结果……
章山那天想逃,可李西岳楞是不让她走,忽一会说章惠,痛心疾首地表白,好像他还陷在姐姐的感情里拔不出来。忽一会又说她,说欠章惠的可以还给她,听得章山毛骨悚然。后来不知怎么又说起了于佑安,李西岳问她于佑安这人怎么样?章山只顾着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维根本就落不到李西岳的话上。李西岳却热情地跟她讨论起于佑安来,后来章山记住了一句话,李西岳说:“于局长没给你许什么愿吧,这人城府太深,老谋深算,都说是群众基础好,其实是广织网络,培植亲信,山子你要小心啊,我怎么觉得这人阴阴的,有点害怕——”尔后就望住章山,目光深成了两潭水。
这话压了章山很久,章山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于佑安。也不知为什么,章山越来越控制不住地关心起于佑安的前程来,以前只觉得他是局长,高高在上,自己只是下面一员工,跟他沾不着边的。现在这感觉分明不一样了,好像于佑安的前程时时刻刻牵着她的心,更好像……
章山脸蓦地红了,每每这么想时,她的脸都会红,发烧,发烫,心里也一扑儿一扑儿的,在热动。现在她明白,这些话对于佑安有用,章山已清楚地看出了于佑安的心迹,他在不遗余力啊。章山真心盼着于佑安能升上去,或许只有他升上去,自己才可能……就在她鼓足勇气准备说出时,门突然被推开,王林德一头撞了进来。
“局长,出事了。”王林德慌慌张张说,甚至没看见章山在里面。
于佑安略微动怒地盯住王林德:“什么事,至于那么慌张吗?”
王林德内疚地笑笑,仍然上气不接下气说:“华局……华局从里面逃了出来,听说要复仇。”
“什么?!”于佑安脸上一下没了血色。
“刚才精神病院王院长打来电话,说华局半小时前逃出了医院,留下一封信,说要找李西岳算账,这阵……”
“这阵怎么了,快说!”
“这阵公安已出动,听说是市委的命令。”
“疯了,这伙王八蛋!”于佑安拳头狠狠砸在了桌上,一边的章山吓得浑身哆嗦。
晚上十二点,方卓娅从家里打来电话,说警察在南州北门外一座石桥上抓住了华国锐,从华国锐身上搜出两把匕首,还有一瓶硫酸。
“佑安,我怕,他们不会把老华怎么样吧?”方卓娅的声音近乎在哭。于佑安稳住自己的心,安慰妻子道,“放心,他们不会太过分的,这个老华,拿两把匕首就能复了仇,纯粹胡搞!”
“佑安,有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丽娟一直瞒着没说,老华得了肝癌,已经晚期了。”
“什么?!”
第二天上午十点,于佑安坐在了陆明阳办公室,是安小哲奉陆明阳之命,专程到李家堰接他回来的。
“情况你都知道了吧?”陆明阳不打哑语,开门见山问。
“知道了,书记。”于佑安恭恭敬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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