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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一暗,心也跟着凉了。
“老公你别急嘛,人家也真是为难,跑官的又不止你一个,总得让人家往顺里摆吧。”
“一个处长,能摆顺什么?”于佑安泄气地将方卓娅从怀里推开,拿起杯子给方卓娅续水去了。方卓娅还是很有激情地说,“老公你别泄气嘛,详细情况冬娜会跟你说的。”说着拨通曹冬娜电话,跟曹冬娜报了平安,然后将手机交给于佑安。
曹冬娜跟于佑安讲了一个多小时,将她掌握到的情况全都告诉了于佑安。于佑安听了,竟心灰意冷地发出一声长叹来。
南州局势远比他想得复杂。
于佑安原以为自己在官场混迹多年,虽不能说对官场洞察入微,但最起码的真相还是能看到的。听了曹冬娜的话,忽然悲哀地发现,自己连表面这一层都没看透。
曹冬娜说,南州表面看着平静,其实几派势力在暗中斗法。省委原定的南州书记是李西岳,陆明阳并不在省委考虑之列,临近上会时,省里几位重要领导同时接到一份检举信,信中检举李西岳在南州工程局挂职时破坏人家家庭,跟工程分局一位叫章惠的女人有了不正当关系。章惠丈夫是部队指战员,李西岳这样做等于是在破坏军婚,这事一下就上纲上线,据说检举者同时也向部队反映了这情况。
就在省里派员调查此事时,李西岳悄然来到南州,想结束跟章惠的这层关系。哪知章惠是个情痴,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李西岳说要断,怎么补偿可以由着章惠提,章惠痛骂李西岳无耻,几年的感情岂是一句话就能断得了的!李西岳拿钱了断的方式更让章惠羞恼成怒,一番争吵后,章惠发誓说决不会离开李西岳,哪怕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李西岳害怕了。
据那位处长说,李西岳当时是约了章惠到工程局后面的香樟林谈的,那里离市区远,不为人注意,以前也是他们经常幽会的地方。李西岳开着自驾车,章惠也开着自己的车,两人在离南湖几百米处将车停下,顺着南湖去了香樟林。没想半小时后,他们谈崩了,章惠气冲冲地走出林子,李西岳跟在后面,不停地喊着章惠。章惠理也不理李西岳,跳上车就冲南湖开去,李西岳以为章惠要开车投湖,紧着就驾车追过去。据知情人讲,那天章惠真是想投湖自尽的,谁知就在李西岳的车子快要追上她一刻,章惠突然掉头,一踩油门就冲李西岳车子撞过来,李西岳大喊一声不好,知道章惠要跟他同归于尽,就在两辆车即将相撞的一瞬,李西岳使足力气扭过方向盘,他的驾车掉进了水沟。不幸的是,这时后面又来了一辆大货,章惠车速太快,再也来不及躲避,一头就撞向了大货。
更可怕的,事故发生后,李西岳并没采取救援措施,他吓坏了,一想这事将会曝光在众领导面前,弃了车子就逃。后来又动用关系,让南州交警提供假报告,掩盖了车祸真相。
章惠最终截肢的原因是失血过多,抢救时间不及时,股骨头坏死……
于佑安心里暗暗的,他在想,曹冬娜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如果是,李西岳可就太可怕了。
曹冬娜又说,李西岳最终到南州,正是因对手掌握了这起车祸真相,给省委施加压力,省委不得不做出调整,把他从市委书记的位子降到了常委兼组织部长。
“李西岳怀疑检举者就是陆明阳,或者是陆明阳指使别人干的,他跟陆明阳的关系,复杂啊,甭看他们在联手演着戏,内幕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曹冬娜在电话里叹道,“还有,车市长这边你也不能小瞧,现在南州是陆、车、李三人斗法,构成三足鼎立局面,到底谁最终胜出,处长也说不准,这三人省里都有关系,就看上面怎么平衡了。”
曹冬娜的话让于佑安一阵阵心惊,他居然天真地以为,抱着李西岳这棵树,就可高枕无忧。荒唐,真是荒唐。曹冬娜怕他灰心,更怕他病急乱投医,叮嘱道:“佑安你也不必丧气,对你来说,只要他们斗,就有机会。俗话说十个官九个是斗出来的,剩下那一个,是没人敢跟他斗的。想必这方面你有深刻体会,处长让你沉住气,越是局面浑浊不清时越要保持冷静。处长还提醒你,千万不要再乱跑,你到北京跟踪追击的事,新源跟处长提了,处长说是一大败笔,这事要传出去,你跟李西岳都没好果子吃。你先观察一阵,我跟新源再帮你想办法,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有点资源的,实在不行,就让建明局长出面。”
一听让中组部郭建明局长出面,于佑安紧悬着的心才哗地松开,等了半天,其实他就在等这句。不过曹冬娜紧跟着又道:“建明局长很低调,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惊动他,功夫我想还是放在省里,佑安你千万别小看省里这位处长,他能量大着呢,昨天陪北京一位老首长打高尔夫球,那位老首长怕是你们副省长来了也未必能见着,再者他刚刚三十五岁,前程无量啊。”
于佑安忽然就明白此人是谁了,隐隐约约记得,徐学谦曾在他面前提过此人,口气里对他充满了尊敬,他的心蓦地一热,能搭上这层关系,也算一重大收获吧。
曹冬娜继续说:“再者咱们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有新的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我再强调一点,佑安你自己一定要有信心!”
于佑安已经泄气的身子又让曹冬娜点燃,是的,他得有信心!
这天晚上于佑安跟妻子热热火火做了一场,补偿也好小别之后的热聚也罢,总之他觉得自己很有力量,特别是进入方卓娅身体后,他发挥得非常出色。方卓娅嗷嗷叫着,痛快淋漓的样子让于佑安非常过瘾。完事后,方卓娅绯红着脸,在他身上又缠绵了很久,然后软软地掉下来说:“知道我这次北京遇上谁了吗?”不等于佑安问,自言自语道,“是你前妻,她真是不甘寂寞啊,去北京才几天,就跟钱晓通打得火热了,看来她没病,是我错诊了。”
于佑安头皮猛地一紧,生怕方卓娅再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