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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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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2/3页)

的空房里,开门见山说:“这样,你也过了三十,我呢,虽说没三十,但少了一条腿,比过了三十还糟糕。反正我们两个,都是剩下的。我就一个想法,与其都剩着,不如我们凑一起过,成不成,你给个话,我这人粗,不会说那些腻歪歪让人酸牙的话,俗话说,破萝儿还配个破对头呢,我就不信,你我配不起一个对?”

    一席话,讲得美人哭笑不得,骂他,他说的是实话,自个本来就是剩下的,人家没说错。不骂他,这话又太伤美人的心,啥叫破萝儿还配个破对头呢?美人想了想,甭看荣怀山一条腿,人家是民政局长呢,嫁给他,至少也是个官太太嘛。于是别别扭扭点头,一门亲事就这样成了。

    美人很争气,连着给荣怀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爱军,小儿子叫爱民。荣怀山本来还想要个闺女,美人说:“你就知足,你当我是老母猪啊,一肚子给你生一窝。”荣怀山虽是遗憾,却也无奈,毕竟,家里美人的话高于一切。

    这个家庭本来很幸福,荣爱军十八岁当了兵,五年后转业,安排到南方一家军工厂当副厂长,不久之后结婚,也娶了一个天仙美女,也学美人一样生了两个,不过是一龙一凤,喜得荣怀山一喝醉就炫耀,说他荣家人有福气,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美女。荣怀山当上东江市公安局长那年,不幸生了。长子荣爱军回家探亲,携着一家人,就荣怀山跟老婆翘相望时,噩耗传来,归家心切的荣爱军出了车祸,一家四口一个也没活下!

    巨大的悲痛击穿了老美人的心,她一病不起,半年后,撇下她的破对头走了。

    连着遭受两次致命打击的荣怀山终还是挺了过来,没追随美人而去,挺过来的荣怀山把生活的全部希望寄托了二儿子爱民身上。偏是,爱民跟他哥不同,仿佛身上流的不是同一个人的血。荣爱军务实、肯吃苦、工作卖命的干,年年都评先进。荣爱民呢,爱慕虚荣,贪图享受,典型的花花公子,眼看奔三十了,还不结婚,女朋友倒是一大把,就是不成家,气得荣怀山一见着他就骂。骂来骂去,他领来了谢芬芳。荣怀山起初是看不上谢芬芳的,倒不是看不上谢芬芳的长相,论长相,谢芬芳没挑的,是荣家三个女人美的。他是嫌谢芬芳轻浮,软嗲嗲的,见谁都没有骨头。这种女人真是可怕,荣怀山再三提醒儿子,要他千万别上当。荣爱民油腔滑调道:“你打小就教育我们,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上刀山下火海,所不辞,现怎么胆小成这样了,连个当也不敢上?”

    荣怀山气得砸碎了一只砚台,后说:“你的事,我再也不管!”

    “这可是你说的啊,老爷子,别到时又反悔。”荣爱民打了一个漂亮的口哨,哼着妹妹你等等我,哥哥有话对你说,出去了。

    荣爱民终还是娶了谢芬芳,没办法,人家漂亮么,对女人来说,还有比漂亮强的优势吗,似乎没有,就算有,荣爱民这样的人眼里,也不管用。娶就娶了,荣怀山也没打算反对到底,只要小两口好好过日子,给他个盼头,他这把老骨头,也有个拼头。哪知就谢芬芳生下荣兴旺的第二年,大的一个噩耗传来:荣爱民吸毒了!

    听到这个消息,荣怀山如同五雷轰顶,当确证儿子的确已染上毒瘾时,他大病一场,差点就把老骨头扔医院病房里。要知道,荣怀山公安局长位子上,干得惊天动地的一件事,就是一举捣毁了东江猖獗近十年的地下贩毒团伙,抓获贩毒、藏毒、吸毒人员62名,击毙大毒枭丘二麻子。

    荣家的天变了,地也变了。先是谢芬芳嚷着离婚,孩子她也要带走,不能留给大烟鬼。后来再三做工作,谢芬芳才答应再过一年。接着就给荣爱民戒毒,吸毒容易戒毒啊,当公安局长时没体会到的很多东西,荣怀山自己儿子身上体会到了。

    荣爱民从戒毒所三进三出,进一次严重一次。谢芬芳先后嚷着离了无数次婚,若不是荣怀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说好话说软话,怕是这个家,早就散了。到现,荣怀山为了维系住儿子这份婚姻,几乎对谢芬芳是言听计从。谢芬芳打个喷嚏,他的头就得痛三天。

    别怪荣怀山,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些事是你没遇上,遇上了,怕是比荣怀山还荣怀山!

    谢芬芳仗着有老公公这份疼爱,自然就单位骄横跋扈,那天若不是她口出恶言,激怒宋挺进,怕也没人敢打她。

    但,现谢芬芳受了伤,情况就不一样了。

    荣怀山冲陈志安说:“这事要说我不该插手,毕竟我们党还有回避制么,但这件事的性质绝不仅仅是谢芬芳受了伤这么简单,它关乎到东江的形象。你务必给我查清楚,是谁挑起的事端,又是谁先带头暴力干扰执法的,还有,关于光华路市场的搬迁,人大要督查,一定要严格按合同办。我们不能容忍有钱人为所欲为,置国家法律法规于不顾,置东江的整体大展于不顾。他们虽然为东江的经济展做出了贡献,但贡献再大,也不能当特殊公民!”

    从荣怀山那里出来,陈志安猛觉头有斗大,身子骨软沓沓的,虚脱了般。他这才知道,那天通知工商执法大队,是多么的愚蠢可笑。后来仓皇离开东江,又是多么荒唐的选择!

    但这由得了他么?

    由不得!

    陈志安仓皇离开东江,并不是朋友出了急事,他跟苏晓敏撒了谎。那天他到光华路不久,就接到一个神秘电话,事实上这之前的某个夜晚,他就接到过类似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一女人,声音很年轻,也很有骨感,陈志安对这种声音过敏。他对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过敏,想得到,又怕得到,所以常常表现得恐慌不定。

    女人电话里说:“是陈市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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