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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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东江市政府办公大楼坐落东江繁华的南华大街北二十四号，这座高十层的建筑是年前修的，因其高昂的造价和豪华的装修，这幢大楼一时期成为轰动全国的闻，围绕着政府到底该不该斥巨资修建如此超标准的办公大楼，国内舆论界展开一片争论，争论的结果，是这幢大楼再次追加投资，工程造价比预算整整超出了三千万，加上配套工程，也就是市府大院东西两幢小洋楼，差点让东江市财政崩溃。也就那一年，东江市原市长杨天亮带着一个庞大的考察团，去欧洲考察，回来后，东江市便接二连三出台了一系列经济振兴和城市繁荣计划，又是一年后，东江方面将这些计划汇总到一起，这就是著名的“东江十二条”。

    然而，时间过去年了，当年被媒体大肆渲染的东江十二条，如今落实了不到五条，其受人关注的东江国际商城，经历了三上三下的波折后，如今成为一个悬而未决的谜，高高挂那里。

    这一天是周二，阳光从窗户里泄进来，斜斜地打上任的东江市委副书记、代市长苏晓敏身上，显得她是那么的安静、专注。苏晓敏今天特别忙，下午上班到现，她就一直坐那里没动。秘书进来过几次，像有什么事要汇报，见她十分投入，没敢打扰，悄无声息原又出去了。桌上的座机响起过，苏晓敏没接，她真是抽不出空，也不想被打扰。

    面前一大堆有关东江国际商城的资料，已被苏晓敏翻了若干遍，工夫不负有心人，她总算从乱麻一样的线理清了一些头绪。东江国际商城早提出是1996年，东江市安平区住宅办、大华企业、广泉地产共同出资组建了东江国际商城展有限公司，并着手开位于市心的光华路地段。两年后，国际商城展公司内部出现意见分歧，大华企业跟广泉集团闹翻，开工作搁浅。半年后，大华宣布退出，东江国际商城有限公司陷于瘫痪状态。就广泉地产老总朱广泉积极寻找的合作伙伴时，东江市做出一项重大决定，将这一地块批租给香港万盛集团。据苏晓敏了解，当时东江方面抱着这样一种幻想，借万盛集团的资金优势和管理优势，迅速将已经流产的国际商城项目重启动。万盛集团东江国际商城有限公司原来构想的基础上，再次扩大投资规模，拟将光华路这一黄金宝地跟东江著名的地铁站宁海北路汇购物心贯通，东江开出一个功能齐全、理念超前的商务大区。香港万盛集团的项目报告显示，开的国际商城使用土地面积超过4万平方米，预计可建设30万平方米的集购物广场、写字楼、宾馆、休闲娱乐心等于一体的特大型项目。动迁工作也这一年开始，遗憾的是，项目启动之后，万盛集团的资金链出现断裂，原先谈好的项目资金迟迟不能到位，迫使开工作再次停顿下来。已经动迁的光华路变得不伦不类，为了不让荒废的光华路影响到城市形象，市长杨天亮再出奇招，于工程搁浅两年后，也就是2001年，由广泉地产单方投资，建设光华路市场，并签订5年临时用地协议。广泉地产这次没有让杨天亮失望，工程很快启动，2002年6月，光华路市场正式对外营业，随后便享誉省内外。

    光华路市场的建立运营虽然让这块土地焕了生机，但它的运营只是暂时性的，当时协议写得很清楚。而且光华路商场只占用了不到项目总用地三分之一的土地，其他土地已闲置近9年，随着临时性用地协议的到期，这一块土地到底怎么开，国际商城到底要不要建，怎么建，这一大堆问题又堆到了苏晓敏面前。

    苏晓敏正深思，手机的蜂鸣声响了。换了平日，苏晓敏会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她是从不放过一条短信的，包括那些垃圾短信。这也算是她一个怪癖。今天她没，太投入了，以至于手机的蜂鸣声都没把她从怔思唤回神来。过了大约有十分钟，秘书蔡小妮轻轻推门进来，手里拿一份件，门口站了一会，轻声道：“苏市长――”

    苏晓敏这才抬起头，揉揉酸的眼睛，问：“有事？”

    “改委的批复下来了，国际商城再次通过立项。”秘书蔡小妮的声音向来很轻，这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女孩子，长得好不说，性情温和，做事认真，还带点幽默，让她做自己的秘书，苏晓敏特别满意。

    如今找一位领导似乎不是太难，但找一位称心的秘书，就不那么容易了。苏晓敏以前当招商局长时的那位秘书，就让她哭笑不得，人倒是敬业，可惜是根木头。男人木头了倒也能忍受，女的一旦木头起来，就让人觉得上帝造她时真是少了个心眼儿。有次省政府秘书长罗维平请苏晓敏吃饭，这种场合按说秘书是不该跟去的，可偏巧，那天苏晓敏跟秘书一起，她也就顺口说了一句：“要不你陪我去？”秘书信以为真，真就跟去了。见了面，罗维平一看她还带个电灯泡，表情本能地就不自然起来。如果换了别人，间找个借口溜走也就行了，那秘书居然老老实实陪了她两个钟头，弄得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先看看秘书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说漏嘴，就把什么秘密说到了秘书耳朵里。

    要说，她跟罗维平之间，也没啥秘密。但苏晓敏一直很谨慎，这种事，不是你说没秘密就没秘密，捕风捉影者大有人。苏晓敏一位老同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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