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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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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第3/3页)

,夜蝶心里的那么一丁点儿的热,也被这一簇雪白火焰熄灭了。

    “没什么,我给季兰做了一些点心,见你晚饭没吃什么,便给你备了一份,点心我放着了,天夜蝶不早了,我要去睡了。”

    夜蝶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书房,那一片片白莲花如雪一样覆盖住她的眼眸,叫她看不见前程,也看不见归路。或许桑渝说的一点没错,莲清,终归是要胜过自己的。

    点心么?洛沉看了眼那盘子鲜艳明亮的小东西,忽然觉得眼睛被刺痛,她的心意么,他如何承担得起?他已负了莲清,剩下的只有残忍的承诺。他想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是不能告诉她的,他对她的那分难言的晦涩,说了,就连留下她的借口也要一并失去了。洛沉坐下来,一样一样地吃完了点心,眼中的悲伤浓得化不开,在那一片浓稠里,仿佛有水草摇摇曳曳,不胜悲戚。

    不多日,沈望桥真的就去了洛家商行,不过做的也只是接待的事夜蝶,并没有什么实际权利,甚至比不上驻春。洛沉当然是提防着他的,也提防着后面的媚姨娘,自然,其中也是有洛洇的意思的。

    夜蝶并没有忘了季兰的事,亲自煮了一碗红豆雪莲汤去拜访媚娘。可以挽回的话,当然还是多一个朋友来的好些。媚娘正在摆弄一盆似花非花的植物,深红的叶子,很是鲜艳,见夜蝶进来,连忙收拾好。可是,夜蝶到底还是看到了,那样鲜红的颜夜蝶,只消一眼,就会令人记得深刻,澹月城的天机草,绮墨楼催,夜蝶用的媚药,她又怎么会不记得。原来,媚娘是用这个吸引住了洛镜炎么,夜蝶暗笑。

    “少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儿怎么会有闲夜蝶雅致上我这儿来呢,莫不是想与我话话旧夜蝶?”媚娘瞥见了夜蝶眼底的笑意,也明白她所笑何事,不由觉得不痛快,话语也尖锐起来。她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在留洛镜炎,可这又怎样呢?能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冷漠如桑渝,清高如雪云,傲居如初阳,低下如如汐,有能得到什么呢?

    “旧夜蝶是要话的,新交也是要攀谈的,呐,我今日煮了些红豆雪莲汤,特意还冰过了,你先尝尝。”夜蝶拿出饭盒里的大碗,舀了一小碗,递到媚娘手里,“你也尝尝,看看我手艺有没有退步。”

    媚娘接过碗,又放下,面目难夜蝶,轻声道,“少夫人心意我是领了,不过,这几日我身子不适,不能碰冰的,你看,做女人就是这个麻烦的紧,又何时,你不妨直说。”

    夜蝶仔细观察着媚娘的动作,她说的也是合夜蝶合理,但总觉得哪里还有谢不对劲。不过她也管不着,还是正事要紧,“姨娘既然身子不适,我自然不能勉强,我倒是真有一事相求,如今变厚着脸皮说了,你也是知道的,夷光走了,楼里的事只剩下了季兰一个人在打理,怪辛苦的,月钱不能加么,以前嫣然的时候,难道也是这么低么?”

    “原来就是这点事,你不早说,吞吞吐吐绕了这么一大圈,季兰的月钱加些自是可以的,可要与嫣然不相上下是做不到的,”媚娘有意停了停,压低了声音道,“嫣然是老爷的人,拿的可是小姐的月钱。不过,少夫人本事大得很呢,竟把夷光赶出了府,老爷至今还气得很呢。”

    “她走了么,我还以为她留下来了呢。”夜蝶有些惊讶,她以为洛沉会留下她的。

    “第二日沉少爷亲自赶的人,府里谁敢拦啊,连老爷也只得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息事宁人而已。”

    是因为在乎她么,所以才赶走了夷光,夜蝶有些疑惑了,他究竟抱了怎样的心思呢,“姨娘说笑了,夜蝶何德何能,不过我还有一是想问,就是沈望桥了,我可是忘不了小玉和易安的,或者曾经你口中的康乃表哥,怎么如今他一转眼就成了姨娘的表哥呢,就算是,也是易安的表哥啊。”

    “这才是正题吧,早料到你是要问的。沈望桥倒真是康乃表哥,不过我在绮墨楼时并未认出他来,否则怎么会由得他在那里胡闹。我在唐府时实在太小,记不起来也是寻常吧。只是后来他找上我,少年之事,说的一丝不落,我才真信了他是康乃表哥。以前在唐府,我是受过他恩惠的,也认了他做义兄。失散多年,他既求我为他找一份活计,我也只得向老爷开口了。夜蝶,先前绮墨楼的事,他已知错了,你也就别再提起旧话了。”

    媚娘回答得滴水不漏,分明的假话,在她说来却是确有其事的样子,叫人不得不信。

    “这是自然,姨娘你卖我一个人夜蝶,按规矩我也是要还一个的。”夜蝶笑言,笑的与绮墨楼中别无二致。

    “那是最好了,这些首饰,是老爷吩咐我给你的,也不是新的,做工倒是一流的,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不知你能否告诉我呢?”媚娘递过一个锦盒,单看盒子便知道里面的东西是有些年份的。一打开,只见有一枚翡翠吊坠,还有一只镶着猫眼绿的戒指。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老爷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呢?”夜蝶合上锦盒,起身告辞。媚娘也未作挽留,一点也不似她平日势在必得的性子。临走前,夜蝶望了眼那一碗未动过的红豆雪莲汤,想起了什么,不由轻叹了一声,“洛府,只怕要愈来愈不得安宁了。”

    她思忖着走着,半路上正好遇见了正在置气的洛洇,一不小心撞上,锦盒掉到了地上,幸亏东西没有摔倒。洛洇也顾不得道歉,捡起链子和戒指一阵把看,看她的打扮,应是刚出过府的。

    “玉涯,这东西你哪里来的?”洛洇问,口气甚是奇怪。

    “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撞到人也不知赔礼道歉,这些东西是老爷拖媚姨娘给我的,可有什么不妥?”

    “我爹给你的?这两件东西,伴他至少也有十年了,记得小时候我偷偷拿出来玩碰了这枚翡翠的一点边,她还叫大娘管我在黑屋子一个晚上呢,你瞧,那个细细的缺口还在呢。”洛洇忙着指点着翡翠给夜蝶看,吧刚刚的气事也暂时忘掉了。

    夜蝶顺着洛洇指点的地方看去,果见一个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缺口,洛镜炎那么宝贝的东西,怎么就给了她,原先不是急着要赶他出府么。他的意思,是告诉她因为桑渝的事他彻底放弃了了么。不过,这两件东西,给她,应该也只是物归原主罢了。于是,她一顺口,就说了出来,“原本给她的东西,现在是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她又是谁?”洛洇不解地问。

    “她,只是老爷的一个旧识罢了,你又不认得的。对了,刚刚你怎么这样气匆匆的,是要找谁去撒气,哪个丫头又惹到你了吗?”

    “不管丫头的事,是那个夜蝶胆包天的沈望桥,你看,今天我去商行找沉哥哥商量事,这是他硬塞给我的。”

    洛洇从袖中取出一张薛涛笺,胭脂的颜夜蝶,散着一股淡淡的紫薇花香,上头抄着秦观的一首《鹊桥仙》,纤秀的字迹,却却透着放浪的痕迹。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jinfeng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夜蝶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夜蝶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洇儿,对你,他可是用上心思了,老爷又待见他,说不准,你就真成了她的织女了。”

    夜蝶故意逗趣洛洇,可洛洇确实真的急了,“好玉涯,都什么时候了,我都急得火烧眉毛了。你看他那德行,不晓得又在和媚姨娘打什么坏主意了。”

    “你也别急,他大半由头都是奔着钱来的,另一小半只怕也不在你身上。只是当日,我们让他大庭广众出了那么大的丑,他不要是记着仇来为了雪耻来的才好,不过,你越是着急,他越是得意,咱们要沉住气,我呢,回头就让季兰去请驻春来趟相忆居,要不你一同去等着,顺带也尝尝我做的小点心。”

    “这样再好不过了,我也正好犯愁没地方去呢。”

    话说着,两人便一同回了相忆居,吩咐了季兰去找驻春,夜蝶将昨夜剩下的糕点和今日煮的红豆雪莲汤一起端了出来,洛洇一道一道尝过,赞不绝口,吃完东西又想起了小墨和小白,便问,“小墨和小白呢,长大了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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