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活着 (第2/3页)
我把他们比作兽人,我甚至把更加大胆的想象写进我的故事里。
外面蜿蜒的山间小路上,哀转的丧乐悠扬地传来。我走出屋外看到一群人抬着两口棺材途经这里。
棺材里那个长发的兄弟是吃药自杀的,在族里人眼里,他是个疯子。
他总是感觉异常压抑,所以走路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后来,他就吃各种草药,想抑制住那种压抑,从未间断过。每天吃一罐子的草药,喝半罐子水,终日如此。
一年之后,他就死了。据我推测,他不是药死的,是噎死的。
现在他总算好了,在他的那个世界,他活着的父母用纸钱为他举行了婚礼。按照传统习俗,装在棺材里陪伴他的是一头母驴的尸骨,而不是他心目中那种皮肤白嫩、身材窈窕、相貌出众、声音甜美的女孩子。祖先说人在生前做了坏事,在死后就会投胎成一头驴或者一匹马,总之是畜生。驴和马死了之后,人的灵魂才会释放出来,人以此推论,公驴是前世罪恶男人的灵魂,母驴是前世罪恶女人的灵魂,所以死公驴是男人,死母驴自然是女人。
我的朋友将和他的驴妻在另一个世界过一辈子。我祝福他。有驴陪伴,总比孤魂野鬼好。
之后,我偶遇了瘸子,瘸子挺着大肚子,笨拙地向我打招呼。现在菜花怀孕的事已经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据说自从瘸子听说了这件事,就悄无声息地去了女儿湖畔,饮了湖里的水。现在他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从前平坦的胸部比女人还要丰满。气质上亦有了改善,从一个满口脏话的男人变成了柔情似水的妇男。
瘸子看到我,一脸妇态地对我说:“早知道,菜花有了别人的孩子,我就不送给牛粪大叔那么多野鸡蛋了。还不如给自己留下来补身体。要知道男人有了孩子多么不容易。”瘸子叹口粗气,接着问我:“那孩子是谁的?是你的吧?”
“不是。”
“是也没关系的。我还要恭喜你。”
“我倒想是,可是不是。”
“村里人都在这么议论,还有人说看到过你们在一起洗澡。”
“确实有过那么一次……”我话还没说完。瘸子就抢话了:“一次就搞定,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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