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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第1/3页)
傻阿奴爹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一生都在战场上的人最终能够全身而退是老天保佑若死在战场上那是死得其所他们不会怨恨任何人。
她听出他语气里强藏的伤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不能让五哥太悲伤她要让五哥振作些。于是她轻声道:
是以前我从没想过他们会走以为所有的人事都不会变永远都会在那里等着我但我在牢里反复着想今天不是明天今天活着的人明天不见得存在连我这个长居在京师的人都能一夕变色何况爹他们一直在最危险的边关所以只要不是被人害的那就是死得其所阿奴不会再哭的。一顿她又忐忑地问:南临会厚葬爹他们但多半是衣冠塚
等你好些我亲自带你去祭拜他们。
可可以么她略为急切地问。
阿奴今儿个傻到底了么?他柔声道:你喊了几年的爹几年的兄长他们怎会不愿你去祭拜?此处是爹本家你吃惊了?你以为人人都是出身富贵么?我们本是劣民。三代以前这里就是我们的根带你来本就是天经地义连爹跟大哥他们的骨灰都葬在此处。
他们都葬在这里?那我今天就可以
你走得动么?
我可以我可以的她马上扶着床头站起来试着表现出最有朝气的样子。
徐长慕微微笑道:
好阿奴我不想背着你来回太辛苦了。你若能绕着咱们家的篱笆圈三圈我马上带你去。
咱们家她好一阵子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这屋子。她看看窗外的竹篱笆顿对生起一股力量她道:等我我马上回来
徐长慕看着她当真拼了命扶着墙走出去好久以后才听见篱笆门打开。
他捻起床铺上细长柔软的银丝长发垂目凝视一阵才徐徐合上美眸双手捂住脸缓缓成拳手背上尽是暴突的青筋。
再过一会儿他深深吸口气抹去面上不该有的湿意。外头已经没有声响他苦笑一声快步出屋推开篱笆门果然在没有几步远的地方发现她蹲在那里喘着气。
她没回头粗声道:
五哥再等一下
他从她身后一把抱起她已经缩得跟个老人没两样的瘦小身子。这么瘦!这么瘦!
五哥
你还懂得逞强我该感到宽慰但我不想把人救回来了却让你喘死在祭拜途中。墓跑不了的等你能绕三十圈再说。
三十?不是三圈吗?她还不及反驳就被他打横抱起来。她本要挣扎不想在大太阳下这么与他面对面的但她听见一句似笑非笑半讽半刁难的话——
现在的徐烈风怎么连个三十圈都走不动?
她闻言微微气着。他已经看见她这模样了不是么?怎么还拿以前那个年轻气盛的她来比?
她终于瞪向他忍不住脱口:五哥难道都没看见阿奴现在这模样吗?她气得抓过一把发尾举到他眼前。阿奴都能当你奶奶了三十圈!你不如要我的命吧:愈说愈气气得她快喘死了。
阿奴的命要给我么?
她一呆。尤其见到他的唇瓣凑前轻轻碰触她的发尾时她心里顿时恐慌着下意识松了手任由发丝散落她整个身子想要缩起来脸蛋马上垂下不敢让他看见。
如果此刻能马上缩到消失就好了如果此刻有个洞她想把她的脸跟发全埋在洞里不教任何人看见。
她在他怀里垂首僵硬着就这样与他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最后阳光照着她难受地低喘着面上有些发汗了才听见他道:
阿奴你还记得我十六岁前的事么?
记得。永远都会记得。那时她厚着脸天天缠着他自以为成为他的眼、他的手甚至他的脚他就会与她亲近喜欢她、疼她这个妹妹。那时父兄在陛下也在萧元夏与她感情也很好她还没发现自己的自作多情以为可以这样快活地过下去。
那时我眼力不好生得又平凡处处得靠你成为我的眼跟手他人虽未有明显表露但南临人天生贪美对我当时相貌自是有了微词阿奴你道那十六年来我是怎么过的?
她那时只忙着想替他披荆斩棘替他清除障碍拉近彼此关系却很少想过他是怎么想的。这么在南临格格不入、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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