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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铁石心肠下的深意:逼其自立 (第1/3页)
一、 荒野独行与绝境回响
沉重的实木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总裁办公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冰冷空气,也隔绝了韩丽梅最后那句“听明白了吗?”所带来的、近乎判决的余音。但那份寒意,那份沉重的、几乎要将人碾碎的压力,却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张艳红,随着她每一步虚浮的、近乎蹒跚的步履,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无声蔓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尖锐的钝痛,却又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所有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是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也是韩丽梅那些冰冷话语在脑海里反复回荡的回音。
“……在这里,在公司,我是你的上司……你的私人情感,你的家庭问题,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成年人,意味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要学会面对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依赖心理和逃避现实的软弱……”
“……你的家庭问题,你自己解决……”
“……三天之内,处理好它……如果影响到了……我会认为,你目前的状态和能力,无法胜任……”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她听得再明白不过了。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和希望上。没有转圜,没有通融,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姐姐”的温情,甚至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最基本的同情。只有冰冷的规则,清晰的界限,和一场名为“自我负责”的、必须独自完成的、残酷的成人礼。
她像个游魂一样,飘过依旧亮着几盏灯、但已空无一人的办公区。电脑屏幕的幽光映照着空荡的工位,像一只只沉默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个失魂落魄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未散尽的、属于白天的紧张气息,混合着空调的凉意,让她裸露的胳膊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终于,她走到了自己的工位前。那个熟悉的、狭小的、堆满了文件和杂物的格子间,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陌生。她瘫坐在椅子上,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耗尽所有生命力的酷刑。
目光呆滞地落在电脑屏幕上。那个空白的、标题为“滨海新城项目第一次跨部门协调会纪要”的文档,依旧顽固地停留在那里,光标在空白处孤独地闪烁,像一个无声的嘲笑,也像一道冰冷的催命符。
明早九点前。林薇要。韩丽梅盯着。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还有价值”的东西。也是韩丽梅给她的、最后的、不容有失的“考试”。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好,如果明天交不出一份像样的会议纪要,那么等待她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冷眼和警告,而是韩丽梅口中那句“无法胜任”,是真正的、被扫地出门。
“扫地出门……” 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自嘲的弧度。是啊,韩丽梅说得对,这个世界,尤其是职场,不会因为你的眼泪和悲惨,就对你格外开恩。规则就是规则,价值就是价值。她能创造出价值,才有资格留在这里,才有资格谈尊严,谈未来。否则,她和她那个“麻烦”的家庭,只会一起被这个高效、冰冷、只认结果的世界,无情地抛弃。
这个认知,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从头顶狠狠浇下,让她那因为绝望和崩溃而近乎麻木的神经,猛地一个激灵,带来一阵刺骨的、清醒的寒意。
她不能再哭了。眼泪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韩丽梅更加鄙夷,让她自己显得更加软弱可欺。她也不能再奢望任何人的帮助。韩丽梅已经用最残酷的方式告诉她,没有人有义务为她的选择和困境兜底,即使是血缘。
她必须靠自己。必须,在三天之内,解决母亲这个“麻烦”。必须,在明早九点前,完成这份会议纪要。这两件事,一件关乎她情感的归属和良心的折磨,另一件关乎她职业的生死。她没有任何退路,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靠自己……” 她低声重复着,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她抬起手,狠狠抹去脸上早已干涸的泪痕,用力之大,在皮肤上留下几道红痕。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带着空调的冷风和灰尘的味道,沉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她混乱的头脑,稍稍清晰了一些。
她不再去看那个空白的文档,而是猛地拉开抽屉,从最里面翻找出下午开会时匆忙记录的、字迹潦草的笔记本。又打开电脑,调出会议录音(幸好她习惯性地录了音,尽管当时心乱如麻),戴上耳机。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键盘,指尖还在微微颤抖。胃部的绞痛并未消失,额头的冷汗依旧在渗出,精神上的疲惫和崩溃感如同潮水,一阵阵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但这一次,她没有任由自己被击垮。
韩丽梅的话语,那些冰冷、残酷、却一针见血的话语,此刻不再仅仅是打击她的武器,反而像一把锋利的、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浑浑噩噩的灵魂上,逼着她从自怨自艾和依赖乞怜的泥潭中,挣扎着抬起头,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去看清血淋淋的现实。
是的,她软弱。她试图依赖。她逃避现实。她以为眼泪和血缘可以换来怜悯和通融。这是韩丽梅给她下的诊断,残酷,但似乎……一针见血。
可如果,如果她不软弱了呢?如果她不再逃避,不再试图依赖任何人,而是站起来,去面对,去解决,哪怕头破血流,哪怕过程痛苦不堪呢?
这个念头,如同在黑暗绝望的深渊底部,燃起的一簇微弱的、却无比执拗的火苗。它很小,很微弱,随时可能被现实的寒风吹灭,但它确实存在了,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清醒和决绝。
“自己解决……” 她咬着牙,低声重复着韩丽梅的判词,仿佛要将这四个字刻进骨头里。然后,她猛地甩了甩头,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情绪、对母亲的担忧、对未来的恐惧,都强行压了下去。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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