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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下注。”楼问津答道,“我一贯赌运不昌。”
黄警长说:“听说今天比赛有一匹母马,倒是稀奇。”
“1赔30的赔率……”旁边一位警官接了话,低头看一眼册子,“这匹母马,看来没什么人看好。”
梁稚这时候瞥见了报纸上的分析:
“‘凯瑟琳’八岁老马尤有回光勇,缩程更合,补中有望。”
她抬头,笑吟吟问道:“黄警长,现在还能下注吗?”
“梁小姐想要下注,自然是有办法的。”黄警长招一招手,便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大抵是外围庄家的经纪人一类。
这位经纪人向着梁家颔一颔首,笑问:“女士想要下注?”
“多少钱一注?”
“一美元。 ”
梁稚打开提包,数一数身上现金,统共二千五百多元,合将近一千美元。她全部抄出来,一把塞进了经纪人手中,“一千美元,全部投凯瑟琳第一名。”
正规玩法一般选三匹押注头三,不过既是外围庄家,自然是什么样的下注方式都有。
经纪人笑说:“凯瑟琳在我们这里已经1赔40了,恐怕胜率不高。”
“我赔就是你赚,莫非你还不乐意?”
经纪人立即点头,同梁稚确认:“一千美元,投两千注单胜预测。”
“两千注?”
“女士你买得多,我们算你五十美分一注。”
经纪人收了钱,说回办公室打印收据,稍后送来。
他正要走,楼问津说:“稍等。”
楼问津拿出钱夹,取出一张卡,递给经纪人,“二十万美元,和这位女士一样。”
梁稚闻声霍地转头看去,然而楼问津神色如常,叫人猜不透他的用意。
经纪人稍愣,但有梁稚在前,倒也不规劝什么,收了卡便离开了。
黄警长也诧异,笑说:“莫非这匹凯瑟琳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神通?”
“神通倒是没有,只不过既是要赌,自然赌一赌冷门。”楼问津说。
大抵VIP包房里有人一掷千金赌一匹准退役母马的消息传了出去,经纪人回来送卡和收据时说道,最后时刻也有人跟投凯瑟琳,使其赔率一举下降了五美元。
“……希望他们亏钱了可别算到我头上。”梁稚吐吐舌。
没过多久,便要准备开赛。
一时之间,凯瑟琳竟成了包厢里的第一热门,大家都拭目以待,想瞧一瞧今日赛事的唯一一匹母马,究竟是何方神圣。
八匹马于闸机就位,就等一声令下。
这时,宝星走到楼问津身旁,指一指手上接通中的手提电话。
楼问津抬头一看,梁稚已端着望远镜,和其他人站去了玻璃幕墙之前,亟等开赛。
楼问津拿过宝星手里的电话,起身走出包房。
电话接完,楼问津去一趟盥洗室洗了洗手,再回到包房时,比赛已经结束。
不等他问,黄警长率先报上成绩:“凯瑟琳第三,古话说老骥伏枥,果然不假。可惜楼总投注的是第一名,若投个第三,倒也有1比10的赔率。”
楼问津去看仍旧站在玻璃幕墙前面的梁稚,显然第三名的成绩早已超出预期,她逆势投注只为私心,眼见凯瑟琳就此退役也算生涯圆满,自然很是高兴。
宝星嘿嘿一笑,对黄警长说道:“我们楼总千金买一笑,亏了也是赚了。”
黄警长哈哈大笑。
观赛结束,离晚餐时间尚有半小时,众人移步酒吧和棋牌房暂且消磨时间。
宝星跟在楼问津和梁稚身后,笑说:“我听说这里有水疗室和泳池,梁小姐要不要去试一试?”
楼问津脚步稍停,似也在等梁稚做出安排。
梁稚说:“你们楼总头次来这里都是我带着来的,还需要你来替我介绍?”
看的是宝星,话却是冲楼问津说的。
宝星笑说:“那是自然。”
楼问津正要发话,梁稚招手叫来一位服务生,问他客房可有空余,她要过去休息。
服务生点头:“请跟我来。”
梁稚一眼也不看楼问津,径直跟了过去。
客房在走廊相连的另一端,走到一半,梁稚说:“房间先帮我留着,房卡我去前台取。”
将服务生打发走之后,梁稚拐个弯,往马房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葱茏树林,在马术教室前,梁稚与从里头走出来的一人迎头碰上。
顿步一看,是周宣。
周宣笑说:“梁小姐怎么不在室内消遣,外面这么热。”
“我去看一看凯瑟琳。”
“梁小姐和凯瑟琳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周宣转身与她并肩,自然不过地加入同行之列。
“从前我在这里上马术课,她正值当打之年,是这里的明星。”
“原来今天是与故人话别。”
梁稚点点头。因为“故人”一词,她对周宣少了两分成见。
穿过如茵的草地,步行几分钟,抵达马场,远远看见正有专业技师在给凯瑟琳按摩放松。
梁稚不走近,就站在青龙木的树影下遥遥看着。
周宣问:“一般赛马退役以后,何去何从?”
梁稚摇摇头。租赁、认捐、或是进入马术学校……赛级马不可放养,假如一时半刻没有更好去处,也不知俱乐部有无余钱仍旧养着一匹再无商业价值的老马。
她看凯瑟琳,周宣却在看她。
梁稚察觉到了,望过去时,他却转过了目光。
“周警官忙去吧,这里还算凉快,我在树下坐一会儿。”
周宣却不挪脚步,“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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