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染血之夜 (第2/3页)
息。不过,你看不到。」
这话并不是挽霜说出来的,而是他从对方脸上看出来的。这位名为挽霜的机关人姑娘,是岳庆作为机关师生涯的毕生心血,以他的声望,大可以领取三到四枚机关核,不过在挽霜完成后,他就再也没有向虞衡司申请过机关核。
在塑造上,岳庆将其打造成了一位年轻的女性,她不止有一头娟秀的长发,眉毛鼻子眼睛也一应俱全、活灵活现,唯独嘴巴是刻上去的装饰。因为模拟发声系统过于困难,牵扯到气流的进出,还要与核心联动,因此尚未有哪位机关师攻克过这个技术难关。
但二十年的朝夕相处下来,他已经能通过对方脸部的细节变化,比如眉毛的挑动、眼眶的缩放来判断她想要说的话。几个老朋友曾笑他,既然机关人无法说话,就根本验证不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所谓的“对话”不过是单方面的臆想,不过岳庆却不这么认为。二十年时间里,机关核也在一点点成长,从最初挽霜只会伸手抬腿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到能控制脸上的每个零部件,这一连串变化他都看在心里。
他确信那不是什么臆想,而是实实在在的交流。
他能明白挽霜的意思,挽霜也知道他说的每句话。
“也是,你站着就能休息,比我们要方便多了。”岳庆边说着边蘸了蘸墨,打算提笔写下一句话——也就在这时,一层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他微微一怔,放下笔来。
这个时候藏书阁早已闭馆,不可能有外人入内才是。
莫非是那扇窗户没关严,让风给吹开了?
“我下去看看,你帮我守着稿子。”岳庆说着起身朝楼道口走去。
一层放着的都是整排整排的书柜,视野很难一眼望透,他先来到靠窗的一侧,确认所有窗子都是禁闭状态,这才来到大门位置。
在摇曳的提灯光照下,岳庆忽然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由铜铁铸成的厚重大门,竟被生生掰开了一条大缝!
有人闯进来了!
他意识到这点的瞬间,便感到一团黑影将自己整个笼罩其下。岳庆回过头去,不知何时一个身形壮硕到极致的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其个头超过七尺,宽度也超过七尺,简直如同小山一般!
对方的手中还握着一柄铜锤。
此人绝对不是怀着善意来的。
岳庆拔腿便往楼上跑去——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挽霜。
然而气喘吁吁的攀上二楼,机关人已经被一名海都男子踩在脚下,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却丝毫无法动弹。挽霜的力量和重量都要超过普通人许多,可在不速之客面前,她仿佛成了一具轻飘飘的木偶。
“放开她!”岳庆冲向那名男子,但还没来得及靠近书桌,便被另一名女子绊倒。接着,他整个人被提起,硬生生按跪于地上。
“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岳大人?”
随着话音,一个中年男子从阴影中走出,站定到他面前。
“余……天海。”看清对方的瞬间,岳庆感到浑身的力气如潮水般退去,浑身都松软下来,“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说过,我会回到这里。不过再次见面时,也是你们的还债之际。”
“我……明白的。”岳庆轻叹一口气,“你是一个说到就会做到的人,十多年前我就明白了。”
“就这样?”女子俯身下来,“你不应该惊恐欲绝、拼死抵抗吗?我们可是来杀你的耶。”
“你也是……流放机关师的一员吗?”岳庆反而问道。
“她叫青子,离开时还是襁褓中的孩子,至于她的母亲颜子清,你应该很清楚。”余天海说道。“放逐后没多久,她便感染恶疫,死在了路上。”
“颜姑娘吗?我记得。”岳庆低下头来,“对不起……我很抱歉。”
“对不起?这种时候说句对不起你以为有用吗?”青子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至面前,“收起你假惺惺的悔过吧!我的娘死了,但死了又何止她一个!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背叛与贪婪,我们付出了所有,最终只换来唾骂和放逐,而且还没有人知道真相,世间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么?”
挽霜的挣扎力度明显大了起来,踩在她背上的那名海都人也开始左右摇晃。
“青子。”余天海开口道。
青子这才松开手,将岳庆丢下。
“咳咳……”后者捂着喉咙咳嗽了好几声,才低声说道,“会有人知道你们的。我写的书里,就记载了这件事情。”
“书?”余天海皱起眉头,他很快注意到了书桌上堆放的稿子,走过去拿了起来。
“关于长安三代执掌的历史。”岳庆点头道。眼前这帮人的来历,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或者说他撰写历史的念头,便是因这些机关师而起。
无论是余天海还是颜子清,都是杨氏时期的机关师,在李氏夺权后,他们成了新王最不待见的一批人,待遇急转直下,一部分被投入监牢,另一部分则人身受到监视,且不得再研究机关术,和囚犯亦没有太多区别。
但长安是一座机关之城,核心和坊胚仍会定时产出。哪怕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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