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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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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2/3页)

为她会毁了朕?”

    她怎不会毁了皇上爷?之前以为无盐女得帝而毁之。是杀了皇上爷,但如今一看方知弄错含意。

    得帝而毁之另有其意。汉人历代以来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例子比比皆是,先帝因以江山为重而开启了金壁皇朝,现下需要的是另一个以江山为重的皇上爷。

    但龙天运不是,不得不承认在皇族之中唯有他才能成为开创盛世的皇帝,但他却甘愿为一个无盐女舍弃江山。

    得帝而毁之,毁的不是龙天运,而是他的皇帝命!

    “刘公公,朕在开口问你。”

    倘若没有无盐女,龙天运依旧是皇帝。

    “无监姑娘可以过她的平民生活。”刘公公一字一字缓慢地说,而后他抬起苍老的脸庞。“她也没有错,错的是她得到了皇上爷的厚爱。”

    龙天运眯起了眼。

    “皇上爷可以封她为妃。却不能过于迷恋她,皇上爷可以要她的身子,却不能将感情尽投诸在她身上。”

    时值初夏,不算热,但刘公公的冷汗淌下了,他坚决的说完:“皇上爷必须舍弃无盐女。”

    龙天运冷冷睨他。“朕原可将你赐死。”

    “就算赐死奴才地无法保她性命。皇上爷该明白金璧皇族血缘连系强于汉人。倘若他人不利于皇上爷,必有皇族人誓死护之。奴才终归只是个太监,人单势薄,皇上以为奴才怎能召唤无数对皇上死忠之士?”

    龙大运的神色如冰。抿著唇。“以你这小小奴才确实没法号令严堂。”

    “奴才是没法,但流言则不然。”打刘公公下定决心扑杀无盐女之后,就抱著必死的决心。

    “奴才将诸葛先生的预言流传出一小段,凡对皇上爷死忠之人,必定伺机欲杀无盐姑娘。皇上爷不变江山爱美人,但您下得了手杀那些忠心耿耿的皇族,只为了无盐姑娘吗?”老态的脸已是灰白。敢进言就不打算活著了,是该有人告诉皇上爷,社稷与女人之间孰轻孰重。

    捉摸不定龙天运目前的心思。即使在龙颜震怒、犀利的黑眼瞪著他之时.仍赞不出皇上爷下一刻的举动。

    过了会,只闻龙天运忽然唤道:

    “燕奔。”他的声音低沉而已非不悦可形容。

    “卑职在此。”不知何时,飞奔立于龙天运身后。

    刘公公跪下,闭眼等死。

    “将他拿下。囚禁内院,没有朕的允许,闲人勿进。”

    刘公公震惊抬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见到皇上爷拂袖离开了内院。

    翌日清早──

    二辆马车从龙府别业里往武氏祠而去。原本齐总管安排以轿子绕道而去,但在无盐瞧过与楼船如出一彻、极尽奢侈的双顶轿子后,婉拒了他的好意。

    齐总管眨了眨眼。“夫人是嫌轿子太过朴实?奴才立刻换──”唤她夫人,是在昨日的惊诧过后,发现皇上爷与她共枕而眠,而皇上爷似有视她为“大房”之意,自然立刻改了称谓。

    “不不。”无盐攒起眉头。“齐总管安排的轿子已够奢侈,但我只求方便,不必绕路赏景,就马车好了。”

    齐总管见怪不怪了,颔首领命。半刻钟后,漆金钱雕的车屋由四匹披锦壮马拉来,无盐讶然,再度以和缓的口吻同齐总管商量。

    “还要再朴素点?”齐总管看看她,再看看刚拉出来的马车,困惑道:“这可是咱们最素色的马车了,夫人。”

    “不,我要的不是这种……没有普通点的马车?你知道的,就像外头那种?”

    “外头那种?”齐总管骛呼,怀疑地看著无监。“夫人,简陋的马车与爷不配。”

    不配?老天!昨晚虽没看完帐本,但仅就所知部份,马厩养了几十匹马,饲料先不谈。光是车屋每月重新装璜一次,就要好几百两.昨晚她问过龙天运、多久来一回山东别业,他皱起眉,状似心不在焉。

    “没个准吧。”见她执意索求答案,才道:“前二年是来过一回。”

    二年?只住三天就走!她不知这些奢侈是谁允许的,但如果是再继续下去,很快的,她的挂名丈夫就必须去喝西北风了。

    要充场面也不是这么个充法,在几近争执之下,齐总管退了一步,不甘情愿的将马撤了两匹。

    “迟早,会散尽家财的。”马车内,她对著他的胸前喃喃抱怨道。

    龙天运微笑。“娘子有何高见?”

    她白了他一眼,虽然她是有些心不在焉地,但还是要谈清楚的好。

    “你必须要有赖以为生的事业。”

    “哦?”

    “看著我。”将他的脸拉下来贴近她。“我们必须谈谈。你跟昨儿个来的刘爷谈得是什么生意?”

    他瞧著她蜂色的脸蛋。“小本生意,不值一谈。我以为你会先抱怨昨晚我的……粗暴。”

    “你是粗暴了些,弄痛我。”她咕咕哝哝地。

    “所以,你报复我,在三更半夜里跑去雕什么鬼东西?”

    “那是版画。我无意思伤害你的自尊心,但昨晚你的确是让我相当的不舒服,”

    她很直言不讳,看见他涩然的脸庞。轻笑,主动搂住他的颈项。“我没报复你,只是有些心乱,而雕刻版画一向能让我心情平静。”她真的食髓知味了,很喜欢碰触他男性的躯体,也没办法想像当他……另觅新欢的时候,她该如何渡过冷清的夜晚?

    她时常在想她心中究竟是版画重些或是他重些。

    “你几乎成功的让我以为我必须为它占据你而妒忌起来。”他微笑,食指滑过她衣领的扣子。

    她的脸颊微微酡红。“我不是要谈这个。”

    “哦?我以为你要我补偿你。马车是够大,离武氏祠尚有一段距离,咱们可以先尝试……”才弹开她的首扣,就遭她的责骂,只得规规矩矩的收回手。

    “在长安,我为家里生计投资过几项正开发的事业,以目前而论。投资船运可行,你若愿意,等回了长安,我帮你安排,有个稳定的投资至少不必担心坐吃山空。”

    “投资船运?”他扬起眉。

    “现下船运渐兴,等你入了轨道,咱们雇船载西货,前者利润不大,但相当稳定。后者风险多,但赌对了货资,是一项相当有利润的生意。”

    他沉默了会。似想扮起正经相,嘴角却勾了起来。“龙家祖产搁在那儿也不生息,你爱怎么做就去做吧。”

    随后,到了武氏祠,无盐是由龙天运抱下马车的,另一辆马车里则是燕奔扶了锺怜下来,无盐盯著飞奔好一会儿,直到龙天运扳回她的脸蛋后,看到他有些佯怒的脸后,才想起她梦想已久的武氏祠画像石。

    原以为四、五十岁才有幸一睹风貌,如今却提前了二十年来瞧,不禁脸红续地,很快的,她再度忽略了龙天运,拎著裙摆进祠──

    山东武氏祠的画像石所描写碘材非常广泛,如“孔子见老子”、“荆轲刺秦王”等等,都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可以说是最大型的古式版画,因而她显得非常的激动,李勇守在她身后,不明白他主子看上的女人为何会喜欢这样的玩意?一堆古人在石上雕刻的图案有必要这么感动吗?

    连锺怜也不时的插上一、二句,分享主母的喜悦之情。

    “小喜子。”站在不远处的龙天运忽叫道。

    “奴才在。”

    “你认为──版画与朕之间,哪个能勾起你注意?”

    “当然是皇上爷啊。”小喜子小声道。

    无盐激动地在画像石刻前伫留不走,素手轻抚雕纹,龙天运目睹此景,再问:

    “那么,对无盐来说呢?”

    “咦?”小喜子迅速抬了下眼,瞧著无盐一脸痴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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