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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文 天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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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文 天官书 (第3/3页)

睛直视着程老板,似乎早已经看出端倪。还没等说什么。在程老板的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形凑了上来,金宝清脆地喊了一声妈妈,我才明白,原来金宝的爸爸是程老板手下的工人,也明白为什么下午程老板着急忙慌的从家离开。

    刘婶安抚着身下的金宝,眼睛已经红了一圈然后问:“二叔,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刘婶等有机会给你细说。”我示意程老板,然后把刘婶母子带到一处的休息区。询问了一些金宝爸爸的情况,刘婶说手术很顺利,目前已经在普通病房休息。只是现在还没有醒,她很是着急。我安抚着她。她看着金宝,也向我表示了感激。我笑笑了之。街坊四邻就要互相帮助,这是二爷教育我的为人处世之道。

    我静静地坐着开始等着二爷。我不知道程老板与二爷在说些什么,不过两人的对话时间挺长。就在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电话是何达打来的,他说话的语气犹豫让我感觉他很可疑,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但是又支支吾吾的,我便找了一个安静的问他。

    他倒吸了一口气说:“我看到,你女朋友跟着另外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了。”

    我开始很震惊,但很快恢复如常,我淡淡地回复着他是吗,我说的很洒脱,让何达很疑惑,问我是不是疯了,自己的女朋友跟着其他的男人搞在一起竟然表现的云淡风轻。我告诉他其实我已经在回老家之前就分手了。

    何达很惊异,问我为什么分手,我想了想说:“或许是感情不合吧。”

    我谈恋爱这件事只有何达知道,但是分手这件事他不知道。我的女友叫新月,是大学实习时候认识的,她很漂亮,是个南方姑娘,她很温柔,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喜欢猜忌别人。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有段甜蜜的时光,可是当热恋的激情散去之后剩下便是无数的猜忌和争吵。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之中我们结束了将近一年的恋爱关系。

    我跟何达说了我分手的始末,他没有说话。只是暗自的为我惋惜。我自嘲着说或者我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女急匆匆地朝着我跑了过来,她不经意撞到了我,手机从我手里脱落,摔在地上,就听到“咔吧”手机破碎的声音。撞我的少女一脸的惊恐,她看着我。捡起破碎的手机嘴里无助地说着对不起,手机已经死机,她孱弱的便问我这部手机多少钱,她赔给我,我这部手机已经用了两年了,细算一下也不太值钱了。

    我便是说:“其实手机也用了很久了,这样你就给我维修手机屏的费用吧。三百吧。” 我说了一个较为折中的金额,女孩没有犹豫从钱包了掏出几张零散的人民币,可以说那三百块是她凑出来的。

    女孩的手有些皴裂,手指像干瘪的树枝一样细长,我问她为什么急急忙忙的,她听着,鼻头开始抽泣着,声音带着哭腔,女孩说自己妈妈突然疾病住院了,她是得到消息之后才赶过来的。

    我听着,看着她青涩无助的脸,心里却涌出一丝的怜悯,便把那三百块钱还给她说:“算了还是给你吧,反正我最近打算要再换一部手机。正好有个理由换掉了。”

    女孩执意要给我赔偿款,说不然自己会心里不安,我没有办法从那些凑出的三百块中抽出一张百元钞票,说算是赔偿过了。女孩很感激我的行为。朝着我说着无数的感激之言。直到有人喊她,这才慌忙地朝着病房跑去。

    我回到休息区,刚坐稳便听到病房走廊里传来程老板恳求的声音。我隔着门板听着程老板苦苦哀求着:“吉师父,无论如何你可要救救我呀。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孩子要养,父母要伺候。那东西您一定有办法给处理的吧。求求你救救我。”

    那是什么东西呢?怎么会让程老板惧怕成这样。我暗听着,一个疑问突然冒了出来,突然二爷发话了。

    “我说了,我真的无能为力,这不比从前。那东西已经成了气候,我真的想不出办法来了,我看你另请高明吧。”

    我听着愣神,随后又听到二爷呼唤着我的名字,他催促着我回家。

    我回应着,来到二爷的跟前。程老板丧气地坐在长椅上。二爷上下打量着我,抬步靠近我,在我身边嗅了嗅,眉头紧皱,我不明所以,尴尬地后退一步,二爷呵斥我站好,右手顺势插进我的裤兜,紧接着掏出几张黄符。他质疑看着我,我看着黄符想起下午去找物件的时候随手塞进裤兜的。显然他已经明白我去过他的工作室,我嘿嘿笑着,想要解释。

    还没等我开口,二爷面容凝重,一言不发从背包里掏出手指大小的铜葫芦,打开葫芦盖子,竟发现里头装满了朱砂,二爷倒出一点朱砂,放在我的手上,让我取一点儿清水将朱砂化开,等我做完这些事后,他变戏法般的手里多了一支小毛笔,笔头沾着朱砂水在黄符上写了我看不懂的咒语,然后递给程老板。

    程老板接过黄符。便听二爷说:“拿着这符,再带着些黄钱,去工地上的西南角烧了。用这符将那东西包起来,把那东西也埋了,或许应该会抵一阵子,趁着这段时间弃了这个工程吧。如果再这样闹下去,我真的不敢保证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程老板见事情还有转机,拼命地感谢,随后就说安排人就去做。

    见事情以了。我怀着心事和二爷回到家。二爷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对我也是不予理睬。我明白他是责怪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进入他的工作室。从小二爷就告诫过我在没有他的特许之下是不能进他的工作室的。这是他给我定下的规矩之一,如果真的有必要进去,也是在他在的情况下才能进去,其实那间屋子也没有什么是我必去的理由。无非就是每年除夕前请祖宗神位,才会去一次。一年也只有一次而已。其实从小我就是有疑问,为什么二爷会专门空出一间房间供奉那些神像,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他,他都只字不提。时间长了我也就不再追问了。

    我突然想到二爷还没有吃晚饭,便把冰箱剩下的饺子一并煮了,端到西里屋的门口。我喊着二爷,二爷依旧不做回应。我敲击着西里屋的门,嘴上说着自己错了。里面依旧没有作答。当我鼓足勇气打算开启门的时候,二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我谄笑地说:“二爷吃饺子了,今天是冬至,吃饺子才不会把耳朵冻掉。你尝尝羊肉馅的。”

    二爷略过我,直步走到客厅,我紧跟其后,将手里的饺子放到餐桌上,倒了一杯把温好的黄酒递给二爷。

    “二爷,人家说冬至大如年,人间小团圆。自从我回来后,咱们爷俩儿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趁着今天没事,咱们好好的吃一顿。我敬你。”我小酌了一杯黄酒,黄酒入喉,温热的酒气瞬间布满了全身。

    二爷依旧一言不发,一杯一杯的黄酒进入肚,我低头轻声说着自己的过错。不该擅自去工作室拿东西。也不该擅自收别人的钱。

    二爷放下酒杯,夹了道小菜放进嘴里,眼神扫到我的身上,眼光温和很多。“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你心存善意比什么都强。”

    我喝着黄酒,试探性的问:“二爷您最近早出晚归的,每天都不想跟我多说一句话,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一声不吭的回来工作了?”

    其实这句话是我一直想问二爷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趁着冬至,两人可以安安心心的吃一顿饭,我便终于找到了说出这句话的机会。

    二爷停住手里的竹筷,沉静了一会儿,喝了一口黄酒说:“既然你都回来了,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让我再撵你回去?”他又吃了口小菜,慢慢的咀嚼着,然后缓缓地咽了下去:“你也大了,你自己的路,知道怎么走就行,我也陪不了你多久,有什么怪不怪的。”

    他双眼柔情慈爱,是我第一次见过的,他不善于言语,更不会说温柔的话,如今说了一句伤感的话却让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你说什么胡话呢,咱们不是约定好,你要看着我结婚成家,生儿育女的吗。”

    二爷嘴角微微上翘,一闪而过的表情又很快的恢复严肃,继续喝着酒。板着脸说:“看你这这副模样那个姑娘会看上你。唉,我这一生就没有儿孙命。”

    我见他又开始说胡话了,快速的打断他,找了一个话题问:“二爷,那个程老板是犯了什么‘难’了。怎么看他如此要命似的。你们说的那个‘东西’是啥?”

    二爷的看着我,双眉紧皱:“小孩子家不要瞎打听。吃你的饭。”

    我无奈地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嘟囔着刚才还说我长大了,怎么转脸就不认了呢。而且自己都二十八岁了,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在老人眼里,自己的子孙都是长不大的,即使已经成家立业,他们还都是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人的好奇心一旦占领自己的大脑,就要搞个明白。可是对于这种神鬼事情我却又是个门外汉。我满脑子都是二爷和程老板说的那件事,搞得自己极度的难以入眠。

    我有一个很快的入睡的方法,那是我在公司上班时候摸索出来的,就是看电子书,泛着弱光的屏幕,看着狗血的流水文,视觉和大脑能很快的感到疲劳,最后进入睡眠,可现在手机坏了,我想到了天官书,或许那本看似历史悠久的书册,能有助于我的睡眠。毕竟上学那会儿每次上文言文的课程我都能呼呼大睡一场。我翻开那薄如蝉翼的泛黄纸张,生怕一个不下心会把它给弄碎。好在纸面上的注解是简体字,看起来还是比较挺顺畅,不同笔迹批示注解已经明示这本书已经被多人传阅,我感慨也不知道是如何的缘分,才使这本古书流转到我们家。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

    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天官书的开篇引用了千字文的节段,寥寥几句,言简意赅的刻画出一段从开天辟地到疆土统一的历史进程。细看了下,这本书没有记载关于作者的任何介绍,也不知道是哪里淘来的合订本,内容也算不上严格意义的正统史书,或者连野史都不算。我自己认为这算是一本融合了,天文地理,历史民俗记载,禁忌忌讳,自然现象变化,神明故事,四时农耕有关的札记。

    我再翻到扉页上,盯着那套掌诀,左手不自觉比划起来。大拇指抵住无名指末节。随即压住食指底端。食指与无名指弯曲,拇指压住二指,右手三指并拢,右中指直击中指第二节。操作下来不觉左手酸麻。我果然还是犯了了中二病,竟然幻想像电视剧一样能有神奇的事情发生。我继续看着书,左手酸麻的感觉直到左臂,我甩动左臂活血液,一个不小心竟把天官书给甩了出去。我慌忙捡起书。

    “你在房间叽里咕噜干什么呢?”就听到卧室外,二爷扯着嗓子问,我重新跳到床上,编了一个理由,然后说自己要睡觉。尴尬地蒙住自己的头。

    我真的太二了。怎么这么二。当我再次探出头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如同做美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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