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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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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节 (第2/3页)



    这严群是个战略大师,数分钟之前,他极其猥琐地抓起了一棵葱的瓷瓶,同时把他怀里的微型手枪递给了王研。那手还有意无意地在自己的胸部丈量了好一会,嘴里没有发出的那两个词她也是看懂了。

    那两个字是:好大!

    对手太过强悍,速度对自己又形成了压制,严群自己没有机会掏枪,但是他大脑的运算速度比红毛快,快了太多,这瞬间的战略形成,红毛已经落入了一个死局。

    红毛倒地的时候做了个大拇指的手势,那一刹那,他的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微笑,欣赏速度的人往往有一种情结:不吝失败,只要这失败是比自己更快更强的人造成,严群这妙到毫巅的算计让红毛折服...随着他的身躯重重倒地,再无呼吸,严群才颓然地往地上一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王研则用他的手机迅疾无比地发了一个消息出去...

    这冬寒欲去还留的初春,湖跺公安局里却是一副焦头烂额的场面。

    首先是专案组遇袭一事。陆正风还在ICU生死未卜,那些去埋伏的人则都是灰头土脸的铩羽而归,专案小组和地窖世界的第一次交锋,以完败收场。最要命的是周蓬蒿还从这医院失踪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地窖世界给挟持了,朱学文从医院回来之后立马回到了办公室。

    眼下焦头烂额的事情可不止一件,譬如这即将来临的两会安保,上头也是下了死命令:要是湖跺有一个人去京城上访,朱铁头你的乌纱帽就让给其他虎视眈眈的同僚吧。

    “零上访?你们这些枯坐办公室的老禅师,知不知道苛政猛于虎也。”朱学文扔掉电话就想破口大骂起来,但是自己的办公室和许传副局长之间间距不远,湖跺人又以会打小报告而闻名全市,想到此处他轻轻地把扔在一边的电话机扶正,暗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鬼地方,稍不留神就躺着中枪,不仅要居安思危,甚至有时候要苦中作乐,做一个演员。零上访?连老子我都想去上访呢。”

    想通了的老朱长吁了一口气,往分管办公室和信访的张副局长办公室走去。

    刚到走廊,就听到了里面乱糟糟的对话声。

    别说外面乱糟糟的形势了,就这几天干警家属的上访就足让他们头疼不已。这不,才一大早,对方又来了。说这严群是冲入沼泽救人是英雄行径或许还可以搪塞一下,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不能总这么搪着。

    这严群的姐姐可是市妇联的党委成员,副理事长。从级别上讲不比自己低,要说现在的社会妇女干部那都是后台“杠杠的”,要是她“一不小心”到市委领导面前参自己一本,自己这个市管干部说不定就要被打回原籍了,这湖跺的肃清流毒工作还如何开展?

    “严理事长,严群是执行特别任务去了,我向你保证,三天之内他肯定平安归来。”朱学文说完之后是一脑门子汗,自己这算是海口么,但是不这么胡诌就解不了围。

    严芳闻言先是一惊,旋即略一思忖,这个女强人就显示出自己强悍的一面:“朱局长,分管妇联工作的周副市长最近可能要进常委,提副书记,她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闺蜜。这晚上我和她一起还有个应酬,你要是不忙的话也一起去参加一下这市里的小联欢?”她自是知晓朱学文是不会去的,这么说用意有两个:一是给足压力,你朱学文给我看好了,我的后台足够强硬;二是借机拉近些关系,严群这小子自小运气就不错,这次脱身估计也没啥问题。自己这次借机出场实际上是为老弟的政治前途而来,这小子卡壳在副指导员的位置上已经三年了,这把可以挟功请愿,若再请周副市长加把力,老弟弄个治安大队长当当应属问题不大吧。她这边的算盘是敲得当当响,临走的时候没头没脑地问了老朱一句:“老朱,你们局分管治安的李富贵快到龄了吧?”

    “是的,还有半年。”朱学文心里一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大门,仿佛刚才的话题就从未展开似的,接着寒暄了一阵之后严芳微笑告辞。

    严芳才走出大门,朱学文立马眉头深锁起来,他听出了她的话外音。人家可不是简单的来兴师问罪的,而是声东击西,瞄准了这个烫手的治安大队长岗位而来。怪不得人家说政坛的女人不是女狐狸就是老妖精,还真不是盖的。朱学文苦笑心想道:“严群虽不错,但是直接一下子从指导员提副科,还去了热门岗位,着实有些勉为其难。”

    可严芳的音已经放出来了:周副市长很可能提副书记,而盐渎唯一的副书记铁定分管政法。这个40多岁仍然不嫁的铁娘子据说性取向比较特别,坊间传闻和那严芳还有那种关系。严芳拐弯抹角地提到周副市长,这个压力可就有些陡增了。现在不是自己答应不答应严群提拔的问题,而是周副书记上台之后洗牌会不会洗到自己的问题。在当下的中国:年龄自己不占优势,政治生命其实是命悬一线的。在华夏的游戏规则之中:领导认为你是能人,你就可以换个马甲继续上;当你是个白痴,你就离去精神病院疗养的日子为时不远了。这朱学文一路拼搏都是靠自己的判断屡屡险中求胜,不然也不会48岁始才当这第一任局长,着实是有些晚了。那些都是题外话,自己最关心的是湖跺的治安改革形势才刚刚确立,可不能半途而废。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湖跺县主城区,感觉自己任重道远。他暗暗对自己说:“为了大局,有的时候必要的退让也是可以的,何况这严群也不差,提拔一个可造之材,还没到壮士断腕的程度。”

    朱学文还庆幸对方不是藏钟一派,随即一想:若是藏钟派还用得着找自己么?一个堂堂的单位首脑被藏钟这个本土派死死压制,连人事权都让渡出不少,想到此处,他又是一脸尴尬的表情。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严芳来找自己而不是藏钟,源自这位女强人敏锐的一种判断力,她可不是信赖自己,而是在为严群作政治投机,那小子风风火火嫉恶如仇的性格和藏钟是怎么也尿不到一个壶的。朱学文苦笑,这女人倒是有些手腕,居然把自己和他的弟弟都拿捏的死死的。

    上有猛虎耽耽虎视,下有豺狼虎视眈眈,自己这局长做得,着实挺可悲的,嗯,我千辛万苦谋划的破局,也是一种悲壮的抉择吧。无论如何艰难,都得支撑下去,撑到那个百花齐放的绚烂季节。

    严群的问题算是将将压了下去,这边周蓬蒿的亲友团不干了,他可是生生地从禁闭场所失踪。据说还有翘禁闭去和MM约会的可能性。是浪漫主义警察韵事风流还是禁闭场所压迫人之神经,把人给逼跑了?这个是记者童靴们关注的焦点,接待上访的张副局长在这寒冷的季节居然已经敞开了棉袄的纽扣,不知如何是好的他额头的汗珠也是如雨下一般。

    “这老张朝我看什么,你平素程咬金的三板斧呢?对付外面的人他一向是铁腕,但是对付自己人还是心软手软啊,看来还是得要我来解围。”朱学文又是一阵苦笑,周蓬蒿家族没几个能人异士,闹得最欢的是他的那些媒体朋友。周蓬蒿一度是东祠胡同数一数二社论牛版的斑竹,平素喜欢谈阔论交朋友,据说他那点工资还不够他“走亲访友”的,是标准的月光族,甚至半月光族,散尽千金的他曾有“网海小孟尝”的绰号。

    这个世道人品不差,又有绝活,威望就一向不低,东祠胡同最牛叉版块的版主失踪,平素如蜗牛一般蜷在网上的宅男媒体大佬们一下子炸开了锅,一直炸到了湖跺公安局里。

    他们是想救蓬蒿还是害他?

    难道他们想塑造一个警坛格兰特?

    朱学文有些恼火,但是却还是一脸微笑,这是标准政治家的本色。在旁边坐了半天的他总算弄懂了这些媒体大佬们的中心话题:周蓬蒿是主动失踪还是被动的?这些个媒体人一般情况下很少愿意与公安打交道,但是一旦有新闻,尤其是爆炸性新闻,他们出动的速度不比那些110警车慢多少。

    朱学文回答对方问话也就简单一句,和对付严芳的如出一辙:“周蓬蒿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至于什么任务,对不起,看过无间道么?很多任务是有保密需要的,你们不想害周蓬蒿的话,就别问下去了。”

    这话答得那些媒体人一愣一愣的,眼前的局长一身正气,怎么着也不像是本山的传人。

    “无间道,这么说蓬蒿去卧底了?那还真是一个失踪的理由,这也充分解释了这个晒图狂人微信微博东祠版块都不更新的原因,这单位太特殊,要不,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附议!”

    “我也同意!”

    大家都是猴精的人,这边眼神一交互,大家就有了共同的答案,和朱局长寒暄俩句废话,也是火速地撤离了现场。

    “局长,这瞒得了一时就怕瞒...”张局长有些忧心忡忡地道。

    “没事,这一时还不够?周蓬蒿和严群都是我们公安精英,我相信他们有处理危机的能力,很快就能平安归队。”

    把两股火气冲天的亲友团忽悠走,朱学文和张副局长也是松了一口气,老张给朱学文扔过来一根玉溪,很是舒服地吐了个烟圈道:“对了,局长,两会的安保您看是不是要开个党委会,落实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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