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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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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第2/3页)



    他的视线在全场人身上扫了一圈,两圈,三圈……

    最后,撑不下去了。

    因为他不知道周庸长啥样。

    等李追远和润生进来后,里头一半人停下手中牌局,看了过来,有些不知情的人马上询问身边人,得知身份后,也都看了过来。

    那场邪门的炸金花,这里没人没听说过,大家伙已经打定主意,这小孩坐哪里他们就马上离桌。

    李追远问周发宝:“周庸在哪里?”

    “庸侯……刚还在这儿的,现在人呢?可能是去后面吃东西了吧,他算是我本家,得空时来我这里看牌也会帮忙烧水倒茶什么的,我也会管他顿饭。”

    周发宝带着三人来到后头,里面有几个老人坐在那里喝着茶聊着天。

    周发宝问道:“婶婶,庸侯呢?”

    “庸侯啊,刚刚还看见在这儿的,现在不晓得去哪儿了。”

    周发宝转身无奈道:“真没再骗你们,现在是确实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们找他做什么,是他欠钱了么?”

    “没有,只是想找他问个人,不好意思老板,打扰你做生意了,我们走了。”

    李追远走出了堂口来到路上。

    润生揉了揉鼻子,说道:“小远,很奇怪,我刚在里面没闻到死倒的味道。”

    “这不奇怪,有些死倒具有特殊能力,可以把精神和身体脱离,还记得上次那个猫脸老太么?”

    “猫脸老太?”谭文彬露出惊奇的神色,“我是来晚了错过什么重要节目了么?”

    润生目露凝重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小远,这周庸就比较难办了。”

    谭文彬兴奋地搓着手,点头附和:“是啊,比较棘手了。”

    李追远摇摇头:“又不一定非要干架,他目前又没伤害到村民,只是喜欢下河游游泳以及回家和死去的老婆孩子在一起的话,我们也没理由非得跟他过不去。

    我们只要提醒他不要上潜被村民看见,外加问出教他这些方法的人是谁,就可以了。

    本质上,我们可以和他相安无事。”

    “啊?还能相安无事?”谭文彬不解道,“不应该是正邪不两立,人鬼不共存,必须要镇压杀他么?”

    “彬彬哥,这样会很累的。”

    “额……”

    就像小黄莺那样,她在报完仇后,没再继续害人,自家太爷也就当没她这回事儿了,压根没想继续处理她。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找周庸,是去他家还是再去河边?”

    李追远露出了笑容,看着前方的稻田,说道:

    “说不定,人家现在就在站在哪里,正盯着我们看呢。”

    就算他在故意躲着自己,李追远也不慌,他有的是办法把他给逼出来对话。

    但在此之前,需要先解决另一件事,那就是眼瞅着天就要黑了。

    李追远摸了摸自己口袋,拿出钱递给润生:“润生哥,你去多买点高度白酒和熟菜回来,我们该吃晚饭了。”

    回到山大爷家时,俩老人正肩靠肩坐在院子里抽着烟聊着天。

    “三江侯啊,我这辈子最难的事儿,就是认识了你。”

    “山炮啊,你自己好赌败家,别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呵,我可没扣你头上。”

    “是是是,你灌自己嘴里了。”

    “京里户口啊,我听说京里考大学也……”

    “山炮,你再提这一茬我就给你背起,丢你邻居家瓷缸里头去再腌一腌。”

    “呸,你老东西总是这么不要脸。”

    李追远和谭文彬回来了,两位老人当即问起了情况。

    “太爷,大概位置是找到了,也拿网兜住了,但天色太晚了,润生哥打算明天太阳出来了再去捞。”

    “瞧瞧,都找到了,你看看,润生跟着我比跟着你,长进多了吧?”

    紧接着,李三江又对小远点头道:“对,是这么个理,做事儿最好别晚上做,容易出岔子。有时候原本普通的死倒,到了晚上,它就可能动起来了。”

    润生买回来了酒菜,俩老人肯定是要整两口的。

    再加上有得到任务指示的谭文彬在旁边活跃酒桌氛围,俩老人喝得很尽兴的。

    前五杯李三江还说天色不早了,要带着小远侯家去了,后五杯下肚后,就和山大爷一起趴在了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润生把自己爷爷和李大爷都搬上了床,给他们肚子上盖好被子,更是把家里的痰盂搁在床边方便他们晚上吐。

    做完这些后,三人重新收拾好东西,来到了河边。

    晚上的氛围感和白天确实大不一样,李追远也清楚自家太爷说得对,但也没啥意义了,因为周庸早就不仅能窜,还能抽空上岸看打牌。

    走到那座桥边,润生涉水下去,放开七星钩,往上一甩,就卡住了一颗钉子,然后开始发力下拉。

    连续拔下了三颗钉子后,润生停手了,他将七星钩收起,把黄河铲抽出,攥在手中。

    没多久,河面温度就降了下来。

    哪怕是站在河边的李追远,也察觉到了吹到这里的晚风中,裹挟上了寒意。

    润生开始平缓自己的呼吸,凝神戒备。

    动静,终于出现了。

    润生前方十米处,河面上缓缓浮现出一个人的后背。

    谭文彬右手拿着李追远的那把黄河铲,左手不停地在李追远后背戳戳戳。

    死倒,死倒,死倒!

    天呐,爸,你儿子我出息了,终于见到死倒了!

    李追远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彬彬脸上既激动又紧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这不禁让李追远想起在工体举办的演唱会里,那些因见到歌手而歇斯底里的歌迷。

    河面上,后背开始渐渐上翻。

    很快,人脸露了出来,这是一张很苍白的脸,像是敷了一层腻子,粘乎乎白白的,还在不停顺着下巴滴淌。

    当他睁开眼睛时,一股股白色的浓液从其眼角溢出,完全遮蔽住了他的眼眸。

    李追远抽出两张黄纸,折叠成束。

    可身旁的谭文彬整个人已经木了。

    “壮壮!”

    “哎!”

    几乎是条件反射,谭文彬马上掏出火柴擦出火,帮李追远将黄纸点燃。

    李追远手中挥舞着燃烧的黄纸,嘴里低声默念,最后将烧了一半的黄纸,塞入脚下装着黄酒的海碗里。

    谭文彬则一个一个地将周围提前布置好的小蜡烛点燃。

    每根蜡烛的摆放位置都是有推算的,包括祭位的布置更是不能改变,那三根钉子是拔下来了,但没全拔完,事情就还有余地。

    这一举动,求的就是一个打一巴掌后再给个甜枣。

    你要是能谈,那我们就谈谈,要是不能谈,那留在这里迟早也会发疯成为一个祸害,就只能来一场硬碰硬了。

    李追远将酒碗端起,洒向河面。

    然后伸出左臂让谭文彬扶着,自己则闭上了眼,寻求半睡半醒走阴的状态。

    很多咒语,其实是有用的,包括自家太爷的碎碎念以及顺口溜,但这些咒语所想要起到的一个目的,就是“沟通”。

    可还有什么方式,是能比直接走阴效果更好的?

    当你能直接套公式时,就没必要再一步步苦苦推导过程了。

    “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来找你聊聊,一是请你不要上浮惊扰活人,二是请你告知何人教你布置。

    你若配合,钉子给你再钉回去,阴阳两路,我们各走各的;若是不配合,今晚起我们就有一方以后没路可走。”

    在李追远将手臂递给自己时,谭文彬就一直在心底默念着倒数,终于,他念好了,然后马上用力晃动男孩。

    李追远被强行唤醒,打破了先前浅浅的走阴状态,这是他为自己上的一层保险。

    虽说他已经学了控制死倒的方法,但也只是初学,他还没自信膨胀到现在就拿来用。

    头有点晕晕的,还有点痛,这是强行外力打破走阴的症状,好在,有在阿璃那里经历过的头痛欲裂在前,眼下这点,就不算什么了。

    话,已经传递到,接下来,就看周庸怎么选择了。

    周庸缓缓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然后在河里慢慢前进。

    “彬彬哥,你要不回去吧。”

    “不,不可能,我要保护你。”

    “哦,你自己选的,别后悔。”

    “怎么可能后悔,不会的!”

    李追远指了指地上的布置,示意谭文彬收拾,然后在岸边跟着走,润生则在河里走。

    谭文彬手脚并用地掐灭所有蜡烛,再拿个麻袋将碗碟什么的各种东西一股脑丢入,随后背起东西快跑跟上,他可不想再错过一次。

    好在,润生在河里,小远再是哥,也没办法把自己捆起来丢芦苇荡。

    走了一段路后,周庸上了岸。

    看出来了,他是在往家走。

    李追远拉住润生的背心,示意放慢速度,等自己三人步速缓下来时,前面走着的周庸,速度也慢了下来,他在等待。

    他要把自己三人,领家去。

    明确了其意思后,李追远拍了拍润生后背,三人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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