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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些破癖好,说:“你特么生病了还那么多讲究?这衣服老子刚去买的。”

    瞧着衣服上还没剪掉的标签,时焕这才脱了身上已经半湿的衣服,将陆景郁买的衣服换上。

    上车后,陆景郁没有急着开车,从置物台上拿了烟盒,先抖出半截烟递给时焕,“几天没抽,来一根呗?”

    时焕接过含在嘴上,视线往置物台上扫了一眼,瞥见个银色打火机,拿起“嚓”的一声点上,刚抽了一口,便是一顿剧烈的咳嗽。

    “操,什么时候身子骨这么弱了?”陆景郁瞧他苍白的脸,“要不还是别抽了,先去趟医院看看?”

    咳嗽止住后,时焕手指夹烟,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平复了几秒,才声音沙哑道:“不用。”

    说完,喉咙又是一阵刺痒,他把烟含在嘴里猛吸了一口,才稍稍压住。

    陆景郁沉默了一会儿,点了支烟抽了大半后,问:“焕儿,你对老爷子的死怎么看?”

    这几天忙着时老爷子的丧事,有些事不方便说,但现在丧事已经完了,该清算的也要清算了。

    且不说时老爷子的死,当年焕儿母亲的死,也不该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时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顾及着时老爷子的感受,不能把事情做绝,但现在时老爷子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可疑,怎么都不能饶了那帮畜生。

    时焕眼睛慢慢掀开,淡淡开口:“先回老宅。”

    随着丧事办完,老宅也安静了下来。

    佣人们都是在老宅干了很久的老人了,时老爷子待他们都不薄,他的离世,佣人们心里也都不好受,都安安静静的整理着丧事的后续事宜。

    时焕和陆景郁回到老宅,便将照顾老爷子起居的阿芳和周叔叫到了老爷子的书房。

    时焕站在窗户前,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手点着烟不紧不慢抽着。

    陆景郁坐在沙发上,目光在周怀山和阿芳之间看了看,扭了扭脖子,也没开口。

    周怀山端直着身体岿然不动的站在,阿芳小心翼翼瞧着时焕的背影,两只手紧紧攥着衣摆。

    等时焕将一支烟抽完,转身摁熄在放在书桌上的烟灰缸里,才掀起眼帘看向周怀山和阿芳,锋利的眼睛在他们脸上停留了两秒,说:“周叔、芳婶,你们都是跟了老爷子几十年的老人了,比起我来,你们应该更了解老爷子才是。”

    他跨坐在书桌边缘,手里拿了个书桌上的摆件把玩着,说:“有些事,我想了解一下,希望你们可以如实回答。”

    周怀山面色未改,阿芳扯着笑,回道:“当……当然,小少爷,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你直接问!”

    时焕觑了她一眼,又慢慢的把视线移开,“老爷子出事的那天早上,你们在哪儿,在干什么?”

    周怀山说:“初四一早,时总和时夫人就来了老宅,时总说找老爷子有事要谈,然后老爷子就把他们叫去了书房,老爷子让我先去准备一下,他晚点要出门找莫老爷子下棋。”

    听他说完,时焕看向阿芳,“那芳婶呢?”

    阿芳回道:“老爷子让我去给时总和夫人泡茶,等我端着茶上去,夫人就大喊着叫救护车……”

    时焕问:“所以你们并没有看见老爷子是怎么摔倒的,对吗?”

    周怀山目光惶然,神情懊悔,“当时我应该陪着老爷子的。”

    若是他没有离开,兴许老爷子就不会……

    时焕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看着周怀山和阿芳离开,陆景郁才起身走到书桌边,轻轻敲了下桌子,说:“芳婶有些不对劲!”

    时焕冷冷牵了下嘴角,“查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两根烟的时间,时焕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时总,你让我查的刘芳,已经有结果了……”

    五分钟后,阿芳再次被叫到了书房。

    阿芳脸色卡白,两只手不安的搓着,眼睛躲躲闪闪的看着时焕,“小少爷,你找我还有事?”

    时焕走到阿芳面前站定,掀唇淡声问:“芳婶,你到时家来帮佣也有十多年了吧?我还记得,你来老宅那年,我才十三岁,今年我二十七,第十四个年头了。”

    “这十三四年,老爷子可曾有亏待过你,嗯?”

    阿芳强作镇定,“小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子向来对来佣人宽厚大方,自然不会亏待我。”

    时焕目光森寒,“没有么?我还以为是老爷子给你开的薪水不够,亏待了你,所以才从唐玫手里收钱呢?”

    阿芳登时瞳孔放大,整个人都慌了,“小少爷,你……你可不要随便诬赖人,我什么时候从夫人手里拿钱了?”

    时焕逼视着她,“芳婶,你在时家十几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想大家都弄得不好看。你要么自己先交代清楚,要么到警局去跟警方交代。”

    “一旦被查到,你进监狱,你那脑瘫儿子,指望谁照顾?”

    阿芳一听时焕这么说,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他怎么知道她有个脑瘫儿子,她从来没有跟时家的任何人讲过。

    她十八岁那年到沿海打工,认识了一个本地的男人,甜言蜜语哄骗她,说会娶她。

    结果她怀孕后,那个男人便消失了,不得已,她只能打着肚子回了老家,忍受着家人亲戚朋友邻居的白眼,把孩子生了下来,两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去医院检查,才发现是脑瘫。

    生下孩子后,她在乡下一边忙着父母做农活,一边带孩子,后来弟弟结婚后,弟媳认为她在家吃闲饭还要养脑瘫儿,每天跟家里闹,吵着要离婚。

    没办法,她只能把孩子留在家里,出来工作,于是便来了时家。

    时家开的薪水高,发了工资,她就往家里寄,明知道最后这钱落到了弟弟弟媳手里,但想着只要他们能照顾好她儿子,她也无所谓了。

    只是这些年,弟弟弟媳越来越不满足,买了车,想买房,买了房,又想换更好的车……

    只要她没答应,下次她回去看儿子的时候,身上就穿的脏污破烂,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找弟弟弟媳理论,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借口推脱,要么说摔的,要么说和别的孩子打架打的……

    没有办法,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满足他们。

    所以,当唐玫找上她,说只要她盯着老爷子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她汇报,就可以每个月给她两万的时候,她没做多想就答应了。

    “我说,我说……”阿芳连忙抓住时焕的裤脚,哭道:“小少爷,你千万别报警,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是夫人,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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