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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皇帝夜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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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皇帝夜调兵 (第3/3页)

经爬到你头上拉屎拉尿了,你能不管?”

    张廷玉不敢喝太多的酒,怕自己在万岁爷面前失态。再说,康熙最后几句话,使他倍感事态的严重。在“头上拉屎拉尿”,所指何人,所指何事?难道是太子?难怪昨夜晚康熙那么愤怒,激动,通宵没有合眼。要不是出了不逆不道或试图弑君篡位的事,那调整内侍卫大臣、冷待太子和分封皇子,都可等到今天来办呀!究竟太子胤礽出了什么事?这可是关系朝廷和国运的安危呀!

    张廷玉正在沉思默想,突然听到康熙大声问:

    “那是什么人?”

    张廷玉循声望去,只见从园子碧峰门那头,奔过来一队足有三四百人的骑兵,在最后一抹落日余辉里,扬起一线粉黄的飞尘。

    张廷玉立即起身,冲站在楼梯口的刘铁成说道:“这是谁的兵!敢在园子里放肆,惊了御驾,你速去把为首的叫来!”

    “扎!”刘铁成飞跑而去,张廷玉又对杨大壮道:

    “速去把御前带刀侍卫,全叫到楼台下来。”

    松风阁楼台下,数十名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卫得铁桶一般。须臾,刘铁成带着一名武官前来,爬上楼梯那武官就跪下了,叩首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觑了一眼,并不认识,板着脸问:

    “你是何人?”

    “奴才是热河都统凌普,奉命率军前来护卫皇上!”

    张廷玉打量着凌普,心中陡起疑云:这凌普是胤礽的乳兄,此时称奉旨率兵进园,莫不是太子真的起了叛逆之心?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再看康熙,也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质问:“凌普,谁叫你带兵进苑的?”

    “回皇上话,下臣奉了十三爷的指令,带兵前来护卫。”

    康熙和张廷玉、马齐都大吃一惊。只见康熙的脸抽搐了几下,故作平静地道:

    “朕身边的侍卫内大臣是张廷玉、马齐,领侍卫皇子是胤褆。十三爷怎么会叫你带兵进园?听错了吧!”

    “万岁!”凌普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连忙从靴页里抽出一张纸,双手捧上,战战兢兢说,“军令如山,下臣总敢儿戏!是鄂伦岱派人传话,带着皇太子手谕,说老侍卫们都调走了,叫奴才多带些人来护卫皇上……”

    张廷玉觉得事态越来越严重,厉声喝道:

    “你带来多少人?”

    “一千五百名,我的中军营全数带来了。”凌普毫无惧色,撂了张廷玉一眼,又转对康熙,“请皇上圣裁:十三爷是奴才的旗主,又有侍卫处的牌照,奴才不敢不来呀!”

    康熙示意李德全从凌普手中接过所谓“手谕”,镇定自若地莞尔一笑道:“凌普,朕原打算召你来山庄的,承德的驻跸关防由喀左绿营接管,狼瞫的一万二千先头骑兵半个时辰内也就到了。你带的这些人立刻回去,你留下。狼瞫的兵一到,统归你节制。”说吧,又对刘铁成道,“你陪着凌普,由张廷玉、马齐一块到凌普军前宣旨,叫军士们连夜赶回。这里御林军绿营军统属不一,闹出误会不是儿戏!”

    刘铁成陪凌普下楼了,康熙又叫住张廷玉,耳语交代了几句,无非要他查实,凌普调兵是否与太子有关。

    张廷玉和马齐在凌普军前宣旨后,军士倒是安安静静很快撤出园子,回营去了。他把凌普叫到一旁,小声问:

    “凌将军,鄂伦岱昨晚就去了善扑营,传话给你的是不是太子府上的人?”

    “张宰相,”凌普一脸茫然,“这种事谁敢骗你!这事与太子爷什么相干?明明是十三爷的手谕嘛!”

    “手谕也可以仿造呀!”

    “您说仿十三爷的笔迹?”

    “有可能?”

    “谁敢这样!不怕杀头?”

    “我——”张廷玉弄清凌普确实蒙在鼓里,不便深谈下去,笑了笑道,“我也是随便说说,也许全都是一场误会,只是劳苦了将军。杨大壮,叫几个侍卫兄弟陪凌将军喝几杯,消消疲泛。”

    张廷玉、马齐和杨大壮回来复命,远远望见万壑松风人影幢幢,进进出出,不知出了什么事。近前一看,御辇前八匹骡马喷着粗气,踢着蹄子,就只待驭马太监一声鞭子启程。张廷玉心中一惊:皇上今夜要去哪儿呢?难道万壑松风不安全了?

    到了大殿口,康熙从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侍卫、太监、宫女一大帮子人。一见张廷玉等人回来,康熙招一招手说道:

    “衡臣,你们都回来了,快上马吧。”

    “万岁要去哪里?”张廷玉和马齐不约而同地问。

    “去万树园!”康熙毫不经意地道,“朕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住腻了。”

    万树园在山庄北部平原区,北依山麓,南临塞湖,古木蓊郁,绿草如茵。这是康熙四十二年落成的园子,园内不施土木,按蒙古族习俗设置蒙古包及活动房子。乃皇帝放牧之地,在这里举行过马技、杂技、摔跤比赛,接见过蒙古族杜尔伯特部首领三车凌,还接待过英国、朝鲜、缅甸、安南、南掌等国的使节。

    侍卫马队开道,御辇在前,张廷玉和马齐并辔紧紧跟随其后,领侍卫皇子胤褆、胤祉也奉召赶来了,他们的车舆和亲兵、御林军浩浩汤汤跟在后面。张廷玉在马背上鹰睇鹘视,左顾右盼,生怕黑暗中再杀出一支凌普式未诏自来的骑阵,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他已经猜到了皇上的心思:万树园一马平川的草原上,数十幢蒙古包,警卫自然更保险;且又正是狼瞫的护驾绿营兵必经之地。这叫移鐏就箸,更快见到狼瞫兵马,可见康熙何等担心!

    抵达万树园,康熙刚在黄棚御帐安坐下来,果然草原上万马奔腾,急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一忽儿,德楞泰领狼瞫入帐,跪地便拜,二人同时道:

    “万岁,微臣护驾来迟,望乞恕罪!”

    “快快平身!”康熙松弛下来,脸上有了笑容,“狼将军,朕星夜把你调来,是因有人图谋不轨,调来了凌普中营骑兵。朕命你把三万骑兵列阵万树园四周,没有朕的诏令,不准任何人进出。德楞泰,你领狼将军在就近选一大帐,随时听传吧!”

    “扎!”二人走了。

    毡幕里,除忙进忙出的太监、侍卫、宫女,就张、马二人和胤褆、胤祉两位皇子,垂手而立。康熙极为亢奋,狼瞫一走,就命人治夜膳,说是要议政。胤褆见父皇如此神经兮兮的,锁着双眉冲张廷玉小声说:

    “张大人,今晚怕又得陪主子熬夜了。”

    张廷玉想了想,向康熙叩首劝道:

    “万岁着实劳累了,依着奴才说,今晚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做,甜甜地睡一觉是正理。外头的事由奴才和马相安排得了。”

    “你们都坐吧!”康熙按蒙古族习俗,盘腿坐在毡床上道,“朕也奇怪,从来精神没这么好过,只想办事。”

    “主上,”马齐知道过于亢奋,不是什么好事,也劝说道,“越是这样,越该调养龙体。”

    “山雨欲来风满楼,园子里已水急鱼跳。”康熙皱着眉说道,“现在又有人操着凶器闯进禁苑,黄雀捕蝉,正不知螳螂安在,朕岂能安枕高卧?”

    “事情都已处理过了,”马齐说,“奴才以身家性命担保出不了事,主子还是该歇息。”

    “哈哈,”康熙冷笑道,“你的性命值多少,能担保朕的安危?实话告诉你,若不是狼瞫兵马已到,朕就要起驾回京了。”说着,把一张纸甩了过来,“你们看看,这是李德全从凌普那里拿来的,事情不是很明白了?”

    马齐捧起纸,张廷玉凑过去一看:

    奉皇太子谕,皇上近侍奉旨移防奉天,着热河都统凌普率亲兵护卫

    进驻山庄,以资关防!着怡贝勒胤祥督办。皇太子胤礽

    两人相视,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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