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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臣工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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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臣工惶惶 (第2/3页)

:不能锋芒太露,太露就要掐尖儿,一定要跟这些家伙拉近关系。这就是今天他突然“敲杆儿”的用意。

    “陈尚书,”佟国维搂肩搭背推着三位往外走着,“今天您请客,意义重大。一是把持朝政几十年的索额图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二是廷玉就要随驾西巡,三是老前辈弄了个吏部肥缺,这都值得庆贺,就算为张少相摆酒溅行,也不枉费您几两银子啊!”

    “哪里哪里,”陈廷敬傻笑着说,“平常要请,只怕国舅爷还不给面子哩。”

    “这倒也是实话。”佟国维哈哈大笑道,“这几位,除了廷玉怕老婆,家里夫人当政,手头紧一点外,谁谁谁还缺银子花?”

    说说笑笑,四相各乘各的蓝色红障泥四尺长辕车,前有引马,后有跟马;前有一车夫牵骡而行,后有一车夫坐车沿举鞭驭驾,此谓“双飞燕”。四乘“双飞燕”,十几匹马,马蹄得得,扬起一路黄尘,朝宣武门外达智桥口内驰来。这义盛居是南省京官招饮之所,盍南味也。四相中,唯张廷玉是南方人,佟国维特选此饭庄,除了义盛居的名气,也还有向廷玉示美之意。

    官车停住,早有数名堂倌相迎,把四相引入大堂,惊动了老板,亲自把四位送上二楼宽敞高贵、古色古香的雅座饭堂。老板打躬作揖报菜,堂倌川流不息上菜上酒,还叫来几个优伶把盏敬酒。

    八仙桌上,早摆满美馔佳肴。所谓侑酒二十品:四鲜果、四干果、四蜜饯果、八冷荤。次之燕巢、鱼翅,外加整乳猪、整鸭烧烤。接着中碗小炒八味、点心三道。皆每人一份,谓之各吃。一甜点心,二奶点心,三荤点心,最末以四大汤菜、四焗菜为殿。酒是古酿茅台,其实这些天子身边的大臣,来此并不为吃,为喝,更非饕餮之徒,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廷玉,”佟国维把盏敬酒时,来到张廷玉跟前,仍是一幅侠义神气,“我这里借花献佛,先敬你一杯,祝你随驾西幸,一路顺风,旗开得胜。在马相、陈阁老跟前不敢卖老,但终究我比你大一个辈份。我哥佟国纲跟你爹,曾是同朝文臣武将。望你在皇上跟前多多美言几句,再不要拿八旗子弟开涮了。”

    “哈哈,”马齐大笑道,“堂堂佟中堂,素来是项刘争霸的汉刘邦,大风起兮云飞扬,何等气魄?怎么今日也有怕涮的时候,莫不是被索额图吓了?”

    “说哪里话?”佟国维豪饮一盅,抹抹嘴,歪着脖梗说道,“只因先祖在关外草原,骑马打仗,挽弓射箭,呼天吼地,咋咋呼呼惯了,怎么也学不来张廷玉那种斯斯文文,谨言慎行的作派。怕就怕言多必失,被人揪了小辫子,吃不了兜着走呀!”

    “衡臣,”陈廷敬也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那么少年老成。有时没有折子,没有差使,也只见你伏案写个不停。你都写些什么,自讨苦吃?”

    张廷玉抿了口酒,不拘言笑地回答:

    “无非写点笔记,如此而已。”

    “何必自苦若彼?”陈廷敬瞅着另两位道,“皇上的事有起居注官,自己的事自己还记不住吗?”

    “话不能这样说。”张廷玉几口酒便觉脸热,“记得只能算人证,笔下成文就有了物证。再说,年深月久,哪有不遗忘的?高阁深宫虽好,却也是覆雨翻云之地,一个筋斗栽下,实难东山再起。我记笔记,也不光为谨慎,若能平平安安致仕,归隐林下,这些笔记稍加润色,不也就成了著作,是人生一大乐事?”

    “咳咳,”马齐呛了一口酒,也不知是呛咳还是赞叹地道,“衡臣,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你跟你令尊,简直是一个窑烧的宜兴壶。你们桐城呀,什么方苞,什么姚鼐呀,刘海峰呀,再加上你们张氏父子,真是人文荟萃之地,宰相儒雅之乡啊!你才而立之年,就深沉达练如此,马齐自愧弗如,弗如。”

    “您以为晚辈就天生个达摩,真的清心寡欲?”张廷玉也有了三分醉意,实话实说,“在下要不做这个官,不在其位,一般的也好弹词奏乐,左怀美人,右拥香草——一个真正的男人,谁会拒绝这个?”

    “哈哈,酒后吐真言!”佟国维乐不可支地大笑,“廷玉,伟丈夫也!等你伴驾回銮,小叔带你去一个妙不可言的好地方,开开荤!”

    “青楼?”

    “妓馆?”

    “红袖添香……”

    杯盘狼藉,醉态百出,分不出是谁跟谁说话了。那些侍候的堂倌、把盏的优伶,跟着窃窃发笑,窃以为这是哪部哪院,至少四品五品以上的大官,做梦也没想这竟是四位当朝宰相。

    这次雅聚过后第三天,康熙西巡启銮,除三皇子胤祉侍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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