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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恨难消康熙骤发病 气不平太子诉怨言 (第1/3页)
昨晚在冷香亭见到太子与郑春华调情,白天又在狮子园看了一场触目惊心的猎狼,接着又发觉凌普私自带兵进驻山庄,几件事搅和到一起,使康熙心神不宁。一进毡幕,康熙立即传张、马二人进帐,并命人治夜膳,说是要议政。胤禔见他精神健旺,锁着双眉烤火,心里十分纳罕,因见张廷玉和马齐踏雪而来,便笑道:“二位中堂,请吧!今晚怕又得陪主子熬夜了。”张、马二人点头笑着进来跪了,张廷玉劝道:“主子着实劳累了,依着奴才说,今晚什么事也不想,什么也不办,甜甜地睡一觉是正理。外头的事奴才留意着呢!”
“起来!”康熙笑着,说道:“朕也奇怪,从来精神没这样好过,只想做事。”
马齐知道这是情绪过于亢奋,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也劝说道:“主上,越是这样,越该调养龙体。”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家不让朕安席,有什么法子?”康熙似乎平静了些,“咱们在那边看群狼厮斗,后头有人操着杀人凶器进了御苑。正是黄雀捕螂,不知弹丸将至!马齐呀,这么多的兵不宣而至,朕焉敢安枕高卧?”马齐低头想了想,说道:“话虽如此,如今已经处置过了,出不了大乱子。奴才以身家性命担保!主子还该歇息。”张廷玉听马齐说的不得体,正要岔开话题,康熙冷笑道:“你的身家性命值多少,能担保朕的安危?实话告诉你,若不是狼瞫的兵今夜就到,朕此刻已经起驾回京了!”说着,把一张纸甩了过来,说道:“这是李德全刚从凌普那里拿来的,你们都看看!”
马齐捧起纸来,张廷玉凑近了看时,上头写道:
奉皇太子谕,皇上近侍奉旨移防奉天,着热河都统凌普率亲兵护卫进驻山庄,以资关防!怡贝勒胤祥
一笔恭楷钟王蝇头小字,颇似胤礽的手迹。马齐额上的汗立刻沁了出来,脸色雪白,说道:“皇上,太子披阅多年奏章,字迹很易模仿,求皇上圣鉴!”
“你有长进。所以朕说‘有人’!”康熙咬牙狞笑道,“总而言之,是外头这七八个逆子干的,叫他们好好在那边凉快凉快,省得热昏了头!”马齐忙道:“阿哥们毕竟是金枝玉叶,奴才们在里头暖和,爷们跪在外头,于心到底不安。说句心里话,眼下虽没什么,将来里头总有个主子,奴才们岂不要落了个忤逆!”康熙喷地一笑,说道:“这话尚在情理,朕就喜欢这样的实话——放心,哪里就冻死了?当日朕西征,日进一餐,连寒衣也没,夜间冻得和马挤在一处取暖,谁心疼过朕?——至于将来,谁接了这个宝座,他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还记得今日这档子事?”笑着笑着,两滴老泪滚落出来。
张廷玉见康熙感伤不能自制,忙含泪劝道:“不管怎么说,皇上今晚不要办事了。李德全,把何柱儿叫来给皇上推拿按摩。”康熙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仰卧在大迎枕上假寐。李德全和何柱儿一头一个轻轻按摩,过了一会,康熙呼吸才匀称了些。张廷玉和马齐都不敢离开,两个人亲自点了息香,用红纱罩了灯烛,自在毡棚地上盘膝养神。
大约半顿饭光景,康熙才蒙眬睡去。马齐、张廷玉轻轻起身,蹑着脚儿要退出去,却听外头张五哥和人说话。马齐眉头一皱,小声道:“李德全出去瞧瞧!”
“不用瞧。”何柱儿轻声说道,“一准是太子爷。我来时就见太子爷在帐外头绕圈子,方才和直王爷说话,这会子直王爷许是离开了,五哥自然拦不住。”张廷玉暗吃一惊,和马齐交换了一下眼色正要出去制止,康熙“腾”地从榻上坐起,也不趿鞋,几步来到门口掀起毡帘,大声问道:“是谁?!”“父皇……”
“啊哈?”康熙红着眼说道,“是你呀!有旨,叫张廷玉代奏嘛!半夜三更,有什么事呀?”
“儿臣……”
“你进来!”康熙说罢,返身回去,向榻上一坐,哆嗦着手蹬上靴子,恶狠狠说道:“进来呀!”
胤礽轻轻挑帘进来了,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皇阿玛!”胤礽伏地叩头道,“儿子自知有罪。今晚来此,专请处死儿臣,以正视听。”
康熙突然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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