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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南北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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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山南北一念间 (第2/3页)

爱,而岑毅也对闵三溯的侠义事迹和高深武功甚为景仰。一路上一老一少有说有笑,谈论风物,可谓越来越投机。然而岑毅仍是记挂父母之仇,偶尔在夜里谈起时不免失声痛哭,这时闵三溯也是极其怜悯和爱惜,就会伸手过来爱抚着小岑毅的头脑,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并不住安慰。

    这一日天高气爽,二人登上天山,闵三溯豪气干云,手指着一片天地对着岑毅说:“你看,这就是我大美神州,但你且看如此美景,却是哀鸿遍野,饿殍遍地,这是为何?”

    岑毅握紧拳头答道:“因为有坏人在抽百姓的血,我爹娘就是被这些坏人给害死的!我一定要杀光这些坏人,给我爹妈,还有被害死的人们报仇!”说完又是眼眶湿润。

    闵三溯道:“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孩子,将来你出人头地,遍游九州之时,千万不要忘记了你今天的誓言,受苦的不只是你一人,你要为千千万万冤屈之人伸屈平冤,这样才称的上是大英雄,大豪杰!”

    岑毅眼望东方,眼神坚定,心中默念道:“要为千千万万人报仇雪恨,要给千千万万人平冤,要做大英雄,大豪杰……”

    随后闵便带着岑毅来到天池附近隐居,并让岑毅拜自己为师,开始传授其武功心法。

    闵三溯师承岭南“牧云先生”卫祺襄,主修内力与剑法。闵三溯先授他内力心法,并时常带他到悬崖瀑布之上修行,岑毅有时坐在悬崖边上瑟瑟发抖,萌生退意,但想起自己大仇还未得报时,一咬牙便硬着头皮坚持下来。闵三溯于是又带他修炼筋骨,每次岑毅都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浑身无力。闵三溯为师极严,尽管有时眼看岑毅筋疲力尽,心生不忍,但一咬牙又不令其停下休息。

    岑毅悟性不足而耐性有余,修炼内力最考究悟道之能,但偏偏岑毅于此一窍不通,有时闵三溯将一个简单的贯脉之道连讲三遍,岑毅却仍是一知半解,稀里糊涂,气得闵三溯脸色发紫,吹胡子瞪眼,但看着岑毅一脸胆怯和惶恐不安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于是再次从头开始一步一步慢慢讲解给他听,直到彻底领悟为止。

    这日闵三溯中了疟疾,在家高烧不止,岑毅细心照料未果,于是便打算到外面寻找郎中。

    岑毅手持一把短剑,牵过一匹马便到附近村落里打听,但无奈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开设医馆,只能到数十里外的镇上寻找,岑毅挠头思索,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身后的马却突然长鸣一声,振蹄跃起,岑毅身有内力,本能地拉紧马鞭,然而毕竟年小,力气不足,还是险些被马拖到了地上。一阵拉扯把马拉住后,众村民纷纷围过来嬉笑,岑毅脸上一阵发热,于是回头打算离开,却见一个头戴纱巾的少女捂着嘴一脸惶恐地望着他。岑毅略感奇怪,只听那少女用汉语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惊动你的马的。”说着一脸歉然,“我见那马尾巴甩得有趣,于是就用手摸了摸,谁知道这马就跳起来了,实在是抱歉。”

    岑毅见小姑娘与自己仿佛年纪,肤如白玉,唇红齿白,双眼又大又黑,一张鹅蛋脸更是衬托出回疆少女的美丽容颜,身着一身长裙,决是个美人胚子。岑毅脸上一红,尴尬地答道:“没…没什么关系,区区小事,这马不是被我拉住了吗,嘿嘿嘿。”说着挠了挠后脑。小女孩听闻惊喜地说道:“原来你是汉人!”说着便要奔上前来拉住岑毅的手,岑毅一时不知所措,只好扭扭捏捏地把手给她牵住,只听女孩接着道:“我学过汉语,但除了我爹爹以外我一个汉人都没见过,我看你长得像汉人,试了试,果然是真的,哈哈!今天终于见到真的汉人啦!”见小女孩一脸甜美,岑毅脸上通红,傻笑着道:“啊…哈哈,那…那可真好啊!”

    随后二人闲聊起来,小女孩名叫扎伊娜,生性活泼,热情似火,其友善之举属实令未与女孩子接触过的岑毅尴尬为难,于是扎伊娜便带着岑毅到处乱逛,不停地向他询问汉人的生活,饮食,衣装等方方面面,不禁令对此知晓不多的岑毅难堪。

    岑毅念师心切,不愿与扎伊娜多说,于是说明自己来由,扎伊娜听闻脸上又是一喜:“原来你是来找医生的呀,那正好,我爹爹就是个特别厉害的大夫,我带你去见他去。”岑毅听闻奇道:“你爹爹是个大夫?”

    正说话间,只听见身后一个男声传来,说的是维语,扎伊娜一看,喜道:“爹爹!”便奔上前去,岑毅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轻抚着我扎伊娜的头并用维语轻声说着什么,似是在询问,扎伊娜也用维语回应着,用手指了指岑毅并说了些什么。那男子见到岑毅也是微微一愕,随后扎伊娜过来牵过岑毅的手便将他拉到中年男子身旁,并指着那男人用汉语对着岑毅道:“岑毅,这是我爹爹。”随后指着岑毅道:“爹爹,这是小岑毅。”

    中年男人面带笑容,伸出手来对着岑毅说了句:“色兰!”岑毅一脸茫然,不知所以,扎伊娜连忙道:“这是穆民问好时说的话,意思是“你好”。”于是岑毅笑了笑,也伸出手去说了句“你好!”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岑毅,微微点头。岑毅也看了眼男子,见这男人浓眉大眼,颧骨高起,腮边长满胡须,面容削瘦,既有中原男子的容貌,也有边疆豪杰的英气,岑毅不禁看得呆了。那男子道:“小朋友,你从哪里来呀?”岑毅回过神来,答道:“我是从甘州来的。”那男子奇道:“甘州?那你千里迢迢来北疆却是为何?”岑毅心想:“我师傅身份特殊,绝不可泄露他的行踪!”于是答道:“我是跟着我师傅来这里做生意的。”男子又问:“你师傅?做生意?”

    “啊对,我师父是个枸杞商人,我是跟着他学种和卖枸杞的。”岑毅应道。那男子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点了点头道:“嗯,好!这么小便出门谋生,确是个男子汉!”岑毅脸上又是一红,扭捏地笑了笑。那男子道:“我叫杜莱穆萨,我听扎伊娜说你师父好像生病了,你是来找医生的是吧?”岑毅点了点头,杜莱穆萨接着道:“鄙人刚好会一点点医术,不如你同到在下寒舍去细论你师父病情如何?”还未及岑毅回答,扎伊娜便兴高采烈地道:“好啊好啊,到我家去!我家里有葡萄、油香、哈密瓜,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保证你会喜欢的!”岑毅感到盛情难却,只得僵硬地把头点了点。

    杜莱穆萨哈哈一声,回头一声响哨,只见一乘驴车驶来,上面坐着个仆人打扮的男人,驾到近前时下车来拉开车后帘子。杜莱穆萨上前将右手对着车里一摆,对着岑毅道:“小英雄,请!”扎伊娜兴奋地拉起岑毅的手便要上车。岑毅指了指手里的缰绳,再指指身后的马,将手一摊,意思是自己牵着马,不能上车。杜莱穆萨微微一笑,上前用维语对那仆人说了句话,仆人点头应了一声,随后上前恭恭敬敬地将缰绳从岑毅手中接了过来,然后又扶着岑毅慢慢上了车。岑毅受宠若惊,上车之后便板直地坐着,一脸的拘谨,扎伊娜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捂嘴“嗤嗤”地笑出了声。杜莱穆萨接过车辙驾着车便走动起来,从未坐过马车的岑毅一时没坐稳,差点因为马车的颠簸而摔倒。

    车子在崎岖的乡路上左摇右晃,扎伊娜闷的无聊,于是与岑毅闲聊起来,两个孩童互相讲述些有趣的故事,岑毅知道很多笑话谜语,还有汉语里的成语故事,他讲起来生动传神,讲到兴奋处还手舞足蹈,面做鬼脸,惹得小扎伊娜一会“咯咯”娇笑,一会心驰神往,神游物外,一会又冥思苦想,皱眉琢磨。

    坐在驾位上的杜莱穆萨看见此情景,只微微一笑,并不打叉。

    行了数里之后,只觉突然车行渐稳,车里说不出来地舒适,扎伊娜喜道:“上官道了!”说完探出头观望车外,岑毅见状也疑惑地把头从窗中探出去,霎时之间,一股香甜之气传来,熏得岑毅胸阔气朗。再睁眼一看,只见天空犹如湖海般澈蓝,灼阳高照。天山脚下一股股清流缓缓铺下来,汇聚在一起合成了一条条内河,环绕盘踞着准噶尔和吐鲁番两大盆地。万亩的绿洲上种植着麦子,西瓜,棉花,宛如一块块翡翠一般。湖泊沼泽上鹊翎纵横,浮游嬉戏。宽阔的大道直通天际,两端连接着回疆两大重要城池——迪化和伊犁。

    岑毅彻底沉沦在北疆的壮阔美景当中,丝毫没在意身后扎伊娜的呼喊,只觉自己背上被人重重拍了一把,岑毅“啊呦”一声,回过头来,只听扎伊娜道:“睡着了你?喊你三遍都没动静。”

    岑毅摇了摇头,扎伊娜近前悄声道:“我跟你说啊,我爹爹可厉害了呢,上次到我们到草原上放牧时,遇到了一群狼,我们赶的羊被咬死了好几只,我怕得不行,就往后跑,开始时还听得见狼吠,跑一阵后面就没了动静。我回头一看,看见爹爹把一匹狼提在半空中,口中大骂:“畜生!还敢出来害人!”然后只见爹爹一刀就插进了那狼的肚子里,那畜牲吼了一声,一口咬在爹爹的手臂上,爹爹大喝一声,一巴掌就拍在了那狼的脑门上,那狼顿时就没了动静。再往地上一看,哎呀!七八条狼全都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原来全是被我爹爹料理了,我当时吓得腿软了,爹爹只好过来背着我回了家。那时候我就觉得我爹爹特别厉害,你说说,这世上还有谁能一个人打死七八条狼呢?”

    岑毅听完一脸不屑:“你那算什么?我师父上次在天山上空手打下来一只鹰呢!”

    扎伊娜一脸鄙夷,回道:“你可别吹牛了,你师父是个卖枸杞茶叶的,又不会武功,哪能空手就把鹰打下来?”

    岑毅站起身来,急着道:“谁说买卖人就不会武功了?我师父上次就是这样站在一个大石头上。”说着拱起腿摆开架势,“然后这样一下,再“啪”的这么一掌,然后那老鹰就“喽”地一下就掉了下去了!”

    杜莱穆萨初时听得二人争论,只道是孩童之间的荒语谬论,便不理睬。但听到一掌把老鹰打下之事时,心头兴起,便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杜莱穆萨一整个愣住当场:岑毅所摆的架势俨然便是中原武林中成名绝技“断崖七式”之一的“破空玄冥式”,施此招定是内家高手,内功也必高深莫测。

    杜莱穆萨仔细端详比对,认定便是“破空玄冥式”,“是巧合,一定是巧合,这孩子只是碰巧摆出了破空玄冥式,绝不是有意模仿。”杜莱穆萨心想道,“这武功我记得只有师父会,师父近二十年来音讯全无,绝不可能远来回疆,大师兄在嘉定府为官,即便学会了此招,也不可能在此,二师兄武功修为与我想若,所以绝不会掌握此技,所以定是这少年信口胡扯,乱摆架势!”

    只听那岑毅接着道:“我师父还说,将来等我练好内功就把这招传给我呢。”说着一脸的得意。

    小扎伊娜刮了刮脸,吐着舌头道:“胡吹海吹,真不害臊!”

    行了一阵后马车再次驶入乡道,一路又变得颠簸。扎伊娜又探出头去看了看,回头对着岑毅道:“到家了!到家了!”说着便要拉着岑毅跳下马车,被后面骑着马的仆人阿卜杜喝止,扎伊娜只得悻悻地回去。

    紧接着车子缓缓停了下来,阿卜杜拉开帘子,用维语说了句什么,岑毅一脸茫然,扎伊娜解释道:“这是欢迎你的意思,要请你下车。”

    岑毅点了点头,冲阿卜杜回了个笑脸,然后在他的搀扶下下了车子,紧跟着扎伊娜也下了车来,还不忘对着阿卜杜做了个鬼脸。

    只见杜莱穆萨哈哈一笑,拱了拱手说道:“小英雄莅临寒舍,不才端的失礼,只房屋久未修葺,日夜兴替,业已弊漏,路面不洁,尘染多日,望汝见谅!”

    岑毅哪里听过如此客气的话,连忙摆摆手,急着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没什么在意的。”

    接着被领进院内,岑毅四下环顾,只见碧园如玉,姹紫嫣红,院围花丛繁荣,乔木丈立。再看那屋子,是西北极不多见的檀木屋,檐牙高啄,俊秀非常,檀木的芳香弥漫在整间屋子,令人陶醉。

    岑毅跨上那十阶台阶,走进屋内,只见里面整洁如洗,一尘不染,地板是一块块瓷片,光洁如镜。梁柱耸立,笔直如峰,外堂摆着各种毯子,炕桌,左近的桌子上摆有各种文玩珠宝,其中一块玉石上雕有“真神至大”的经文,上方隔层中还摆有一部皮质封面的大经典《古兰经》。

    岑毅为其吸引,驻足观望,仆人阿卜杜拍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于是继续跟着一行人走进了内堂。

    刚进入内堂,一具框匾映入眼帘,上面绣的是一段经文,字体却是彩色的,乃是一具布绣,回疆人也谓之“十字绣”。

    紧接着只见杜莱穆萨和扎伊娜将两手摊开放于耳边,拇指贴住耳根,掌心向前,口中念念有词,岑毅只得学模作样地也把手放在耳朵上,嘴里叽里咕噜的乱念一番。

    阿卜杜将岑毅请到炕上,杜莱穆萨转身进入内室。接着扎伊娜亲自为其端来果盘、面点,还有清香四溢的奶茶。岑毅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香甜酥软,芳香宜人,岑毅吃得双眼有神,一脸享受,也不在意来客之道,三两口就将点心吃完,紧接着又拿起一块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扎伊娜微微一笑,将茶杯向前一递道:“慢点吃,喝口茶吧,别噎着了。”岑毅点了点头,继续我行我素。转眼间,那一盘点心早已被洗刮得一干二净。

    岑毅随手将脸上油腻一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举,忙将手垂下,一脸羞涩。

    扎伊娜见状甜甜一笑道:“干吗这么拘束嘛?喂,这点心好不好吃啊?”岑毅又点了点头,“这是我做的,爹爹却说不好吃。哼!才没有呢,这不是很好吃嘛!”扎伊娜一脸赌气地说道。

    岑毅嘿嘿一笑,应道:“是啊,真的很好吃呢。”

    扎伊娜又服侍岑毅吃了点瓜果,两人一边聊天一边食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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