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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 韩爱姐路遇二捣鬼 普静师幻度孝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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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回 韩爱姐路遇二捣鬼 普静师幻度孝哥儿 (第1/3页)

    第一百回韩爱姐路遇二捣鬼 普静师幻度孝哥儿

    【总批:此回为万壑归原之海也。看他偏有闲笔,将王六儿安放湖州,然后接一李安。噫!何以写安哉?盖作者双结春梅、玉楼”见春梅虽风光占尽,却不如玉楼这淡漠于真定之中,而依理为安也。看他以飞天夜叉李贵,随李衙内之旁,而李安拿张胜,自云李贵是其叔,而今乃避春梅以往投之,凡三用笔而可知也。夫幸而处乱世之中,不为市井所污,一旦明心见理,得安于真定之天,以远此趋炎之诮,则惟于理为依,是我之所安也。故玉楼为杏之名,家于真定,不趋严州,而李安又往投之也。一篇淫欲之书, 不知却句句是性理之谈,真正道书也。世人自见为淫欲耳。今经予批后,再看,便不是真正道学,不喜看之也,淫书云乎哉!

    夫卖玉簪,不求名也;甘受西门之辱,能耐时也;抱恙含酸,能知机也; 以李为归,依于理也;不住严州,不趋炎也;家于真定,见道的而坚立不移也;枣强县里,强恕而行,无敢怠也。义恤贫儿,处可乐道好礼,出能乘时为治,施吾义以拯民命于水火也。以捣鬼孝哥结者,孝弟乃为仁之本也。幻化孝哥,永锡尔类也。凡此者,杏也,幸也。幸我道全德立,且苟全性命于乱世之中也。以视奸淫世界,吾且日容与于奸夫淫妇之旁,“尔焉能浼我哉”?吁! 此作者之深意也。谁谓《金瓶》一书不可作理书观哉!吾故日:玉楼者,作者以之自喻者也。

    春梅死于周义,亦有说也。夫周者,舟也。周秀者,舟中遗臭也,因春梅而遗臭也。周仁,舟人也。周忠。舟中也。惟周义乃一义渡之舟,凡人可上,随处右去留,喻春梅之狼籍不堪,以至于死也。有喻义舟随流而去,无所抵止,以喻一部中之人,纷纷纭纭于苦海波中,爱河岸畔,不知回头留住画航以作宝筏,止知放平中流随其所止,以沉学而后已。故普净座前,必用周义之魂往生为高留住儿。但愿世人一稿留住,以登彼岸。不枉了作者于爱河岸边捣此一百回鬼也。是故以爱姐遇二捣鬼,同往湖州何官人家,见王六儿守节者,自言作《金瓶梅》之意。千古痴人,谁能为作者一验其笔花

    也哉?

    一部炎凉奸淫文字,乃结以“解冤”一篇,言动念便是财色,财色便有冤家也。

    官哥之孽报,同孝哥之幻化,见官多有孽,孝可通神也。

    一百胡珠,结入云指挥梦里。见我这云中指示人梦在此一百回书,而人之读我一百回书,乃如在云中梦 中,未必能知我这苦心也。

    以玳安养月娘,又言危殆而当求安也。

    月入云中,万事空矣,宜乎俱入空色之悟。

    西门复变孝哥,孝哥复化西门,总言此身虚假,惟天性不变。其所以为天性至命者,孝而已矣。呜乎!结至“孝”字,至矣哉,大矣哉!凡有;复敢之与争衡也手?故周贫磨镜一回,乃是大地同一者思;而共照于民胞物与之内也。

    春梅嫁周秀,是欲人以载花船作宝筏也。“色”字大点醒处。

    玉皇庙发源,言人之善恶皆从心出。永福寺收煞,言生我之门死我户也。

    韩爱姐抱月琴,方知玉楼会月琴,与悲翠轩、葡萄架弹月琴之妙盖一线全穿。玉楼是本能勤岁月者,爱姐是没奈何改过者,瓶儿、金莲是不能向上,又不知改过者也。又,一部书,皆是阮郎之泪。然则抱阮当痛绝千古而著此书欤!第一回弟兄哥嫂以“弟”字起,一百回幼化孝哥, 以“孝”字结,始悟此书,一部奸淫情事,俱是孝子悌弟穷途之泪。夫以“孝、弟”起结之书,谓之日淫书,此人真是不孝弟。噫!今而后三复斯义,方使作者以前千百年,以后千百年,诸为人子弟者,知作者为孝弟说法于浊世也。】

    诗曰:

    旧日豪华事已空,银屏金屋梦魂中。

    黄芦晚日空残垒,碧草寒烟锁故宫。

    隧道鱼灯油欲尽,妆台鸾镜匣长封。

    凭谁话尽兴亡事,一衲闲云两袖风。

    话说韩道国与王六儿,归到谢家酒店内,无女儿,道不得个坐吃山崩,使陈三儿去,又把那何官人勾来续上。那何官人见地方中没了刘二,除了一害,依旧又来王六儿家行走,和韩道国商议:“你女儿爱姐,只是在府中守孝,不出来了,等我卖尽货物,讨了赊帐,你两口跟我往湖州家去罢,省得在此做这般道路。”韩道国说:“官人下顾,可知好哩。”一日卖尽了货物,讨上赊帐,雇了船,同王六儿跟往湖州去了,不题。

    却表爱姐在府中,与葛翠屏两个持贞守节,姊妹称呼,甚是合当。白日里与春梅做伴儿在一处。那时金哥儿大了,年方六岁。孙二娘所生玉姐年长十岁,相伴两个孩儿,便没甚事做。谁知自从陈敬济死后,守备又出征去了。这春梅每日珍馐百味,绫锦衣衫,头上黄的金,白的银,圆的珠,光照的无般不有。只是晚夕难禁独眠孤枕,欲火烧心。因见李安一条好汉,只因打杀张胜,巡风早晚十分小心。

    一日,冬月天气,李安正在班房内上宿,忽听有人敲后门,忙问道:“是谁?”只闻叫道:“你开门则个。”李安连忙开了房门,却见一个人抢入来,闪身在灯光背后。李安看时,却认得是养娘金匮。李安道:“养娘,你这咱晚来有甚事?”金匮道:“不是我私来,里边奶奶差出我来的。”李安道:“奶奶叫你来怎么?”金匮笑道:“你好不理会得。看你睡了不曾,教我把一件物事来与你。”向背上取下一包衣服,“把与你,包内又有几件妇女衣服与你娘。前日多累你押解老爷行李车辆,又救得奶奶一命,不然也吃张胜那厮杀了。”说毕,留下衣服,出门走了两步,又回身道:“还有一件要紧的。”又取出一锭五十两大元宝来,撇与李安自去了。

    当夜踌躇不决。次早起来,径拿衣服到家与他母亲。做娘的问道:“这东西是那里的?”李安把夜来事说了一遍。做母亲的听言叫苦:“当初张胜干坏事,一百棍打死,他今日把东西与你,却是甚么意思?我今六十已上年纪,自从没了你爹爹,满眼只看着你,若是做出事来,老身靠谁?明早便不要去了。”李安道:“我不去,他使人来叫,如何答应?”婆婆说:“我只说你感冒风寒病了。”李安道:“终不成不去,惹老爷不见怪么?”做娘的便说:“你且投到你叔叔,山东夜叉李贵那里住上几个月,再来看事故何如。”这李安终是个孝顺的男子,就依着娘的话,收拾行李,往青州府投他叔叔李贵去了。春梅以后见李安不来,三、四、五次使小伴当来叫。婆婆初时答应家中染病,次后见人来验看,才说往原籍家中,讨盘缠去了。这春梅终是恼恨在心不题。

    时光迅速,日月如梭,又早腊尽阳回,正月初旬天气。统制领兵一万三千,在东昌府屯住已久,使家人周忠,捎书来家。教搬取春梅、孙二娘,并金哥、玉姐家小上车。止留下周忠:“东庄上请你二爷看守宅子。”原来统制还有个族弟周宣,在庄上住。周忠在府中,与周宣、葛翠屏、韩爱姐看守宅子。周仁与众军牢保定车辆,往东昌府来。此一去,不为身名离故土,争知此去少回程。有词一篇,单道周统制果然是一员好将材。当此之时,中原荡扫,志欲吞胡。但见:

    四方盗起如屯峰,狼烟烈焰薰天红。

    将军一怒天下安,腥膻扫尽夷从风。

    公事忘私愿已久,此身许国不知有。

    金戈抑日酬战征,麒麟图画功为首。

    雁门关外秋风烈,铁衣披张卧寒月。

    汗马卒勤二十年,赢得斑斑鬓如雪。

    天子明见万里余,几番劳勣来旌书。

    肘悬金印大如斗,无负堂堂七尺躯。

    有日,周仁押家眷车辆到于东昌。统制见了春梅、孙二娘、金哥、玉姐,众丫鬟家小都到了,一路平安,心中大喜。就在统制府衙后厅居住。周仁悉把“东庄上请了二爷来宅内,同小的老子周忠看守宅舍”,说了一遍。周统制又问:“怎的李安不见?”春梅道:“又题甚李安?那厮我因他捉获了张胜,好意赏了他两件衣服,与他娘穿。他到晚夕巡风,进入后厅,把他二爷东庄上收的子粒银--一包五十两,放在明间卓上,偷的去了。几番使伴当叫他,只是推病不来。落后又使叫去,他躲的上青州原籍家去了。”统制便道:“这厮我倒看他,原来这等无恩!等我慢慢差人拿他去。”这春梅也不题起韩爱姐之事。

    过了几日,春梅见统制日逐理论军情,干朝廷国务,焦心劳思,日中尚未暇食,至于房帏色欲之事,久不沾身。因见老家人周忠次子周义,年十九岁,生的眉清目秀,眉来眼去,两个暗地私通,就勾搭了。朝朝暮暮,两个在房中下棋饮酒,只瞒过统制一人不知。

    一日,不想北国大金皇帝灭了辽国。又见东京钦宗皇帝登基,集大势番兵,分两路寇乱中原。大元帅粘没喝,领十万人马,出山西太原府井陉道,来抢东京;副帅斡离不由檀州来抢高阳关。边兵抵挡不住,慌了兵部尚书李纲、大将种师道,星夜火牌羽书,分调山东、山西、河南、河北、关东、陕西分六路统制人马,各依要地,防守截杀。那时陕西刘延庆领延绥之兵,关东王禀领汾绛之兵,河北王焕领魏搏之兵,河南辛兴宗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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