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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背叛、决裂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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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背叛、决裂与茫然 (第2/3页)

大理石地面上,郑世兢慢慢往前移动着身子,她抓住她的手,“你打我,你打死我吧。“郑世兢沉吟般痛呼道,说话间她死死攥着她的手,并将金恩珠的手缓缓抬到她微微有些花掉的粉颊处。

    没有了一贯的傲慢,不得不低头的她就像一只被拔掉牙齿的美洲狮。

    她紧紧的闭着眼,一滴滴晶莹的雨簌簌漫过她轻颤的睫毛,向着高耸的鼻锋巍然垂落。

    “哈哈,故技重施了,你还真是黔驴技穷啊。同样的招数,第二次便不奏效了,你知不知道啊?“

    凄厉的夜雨,金恩珠声嘶力竭的恸喊。

    “你站起来,你有种就给我站起来。”

    一次次,她的拳落在她的肩膀、僵直的脊背。

    “你要干什么,说吧你想怎么算计我,演一出苦肉计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我把你打死在这里,那个冷血的家伙也不定不会站出来替你说上一句话的。”满目的疮痍一闪而过,金恩珠狠狠的踢了一脚身前的她。与此同时,金恩珠黑漆漆的眼仁再次跳动着湛蓝的火焰。

    “不,不是的。”白茫茫的雨烟里,郑世兢的周身泛着一层层寒冷的冰圈。

    “对不起,我也知道我并不应该带他来到这里。可是,孩子现在病成这样,我真的是无路可走了。他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但孩子是无辜的,还求你能给他一个名分。我可以离开,我可以永远的从你们眼前消失。只要你们能接纳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郑世兢极力镇定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她低声哀求道。

    “无耻。”

    “啪”巴掌的声音风驰电掣般响彻耳迹。

    跪在地上的郑世兢的双眼就像橱窗里摆放着的娃娃的眼睛般,苦涩羞愤的半阖着,她扬起脸望向她。

    “自己打自己,哈哈,你这是干什么啊,做戏给谁看呢是吗?”

    “你,你,哈哈,对自己都这么残忍的女人居心得多龌龊下流。”

    摇曳的灯光照着夫人紧张注视着北辰母亲的脸。那个女人再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的站在他们的对面,动也不动。郑世兢一颗心高悬在半空,见她如此紧张,年幼的顾北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妈妈,不要求她,不要。” 顾北辰眼眶周遭再次逐渐变热。

    染着墨色杂草的夜色中,他的面庞白得透明,他是那么稚嫩,就像随时被捏碎的梨花。而那一刻,北辰看到一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即便那张脸慢慢的在他滚烫的眼中模糊掉,但滚烫的热浪下,男孩充血的眼睛雀烁的泪光他还是查觉到了。特别是角落暗涌的泪光中有一朵凸浮着瓣络即将破空而生的罂粟。

    “对不起,北辰。是妈妈的错,我不应该带你来到这个世上。我不仅不能给你一个家,我还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我是罪无可恕的罪人。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所有人。“

    雨风将她轻轻悲泣的声音猎然扬起。

    看着怀中北辰哀求似的用恳切的眼神凝望着她, 郑世兢用坚定固执的眼神看着他,“相信妈妈,我一定能找到救你的办法,既然你的父亲不肯见我们,我就是搭上自己的贱命去撞车,我都不会抛下你不顾,我这就去。”说到这,郑世兢很痛苦地低下了头。

    寂静无声的细雨里,顾北辰抬起稚嫩的小手,他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脸。他将手指放在母亲的嘴上,做了个噤声手势。

    “不要说丧气的话,我不要你用这种方式救我。“

    角落里,金恩珠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她虽然嘴上在不断发难,其实内心深处她既脆弱又彷徨。虽然她迫切的希望过了今天这个倒霉晦气的雨夜,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她多么希望明日清晨醒来,自己的七年光阴就只是一场噩梦。仔细想来每天用朦胧的目光和混乱的头脑迎接朝阳与夜暮,这总是件堪称残忍的现实。

    没有人会把她存放在心上,看看自己浑浑噩噩的日子吧,她只是个有利可图的女人而已。

    她压低了头,用悲哀的眼神看着顾北辰,虽然她曾发自真心的不想面对这个贸然入侵者。

    她将脸慢慢向前靠近了一步。那一刻她的全身都在颤抖,充血的眼睛里再次含着泪。她艰难的瞥了眼顾北辰。

    “原谅你,谈何容易啊。我得是有多么大度,大度到没心没肺的放你一马。我不是圣人我根本做不到。“

    金恩珠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那一刻叹气与哭泣就像一根逆天生长的倒刺狠狠的戳遍了她颤抖至痉挛的全身。

    “我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若论薄面,我就是死了几千次几万次,我都不会恕你的罪。当然也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只是,只是我也是一位母亲啊,就算守着没有爱的荒原,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不能没有顾北溟。单凭这份心我们是共通的。”

    门外光秃秃的树梢还挂着染过雨的叶片。

    “你不想自己的孩子生来就是低贱的私生子,难道我愿意让我的儿子受人非议吗?如今的时代人言可畏,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你今天不来,未来的某一时刻你还是会不请自来,就像当初你不惧我身后的势力一定要将我拿下是一样的。”

    金恩珠似乎是自己也不知所以然的笑了笑。“可笑,这三年来我们之间争来斗去,你以为我拼尽全力要保全的是什么?是名分吗?是地位吗?是用之不尽的财富吗?哈哈,都不是。我这半生衣食无忧,我本是上等的人品,在他之初,比他更事业赫赫的男人简直是恒河沙数。你跟我当初相比,论优劣可是失之云泥。你不过仗着比我年轻,性子和顺些,再加上是近水楼台罢了。倘若时光能够倒退到我们初见时,你以为没有半点家世背景的你会越过我做他的妻子吗?他娶我是利大于爱,而你或许有的只是情吧。男人的心,倘若你不懂得投其所好,成其所爱。你以为你能胜过我一辈子吗?”

    金恩珠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平静的笑着望向郑世兢怀里的北辰。那一刻她表现出来的泰然娴熟全然像是个在解剖别人的故事。

    “郑世兢!直到今天我遇上抱着孩子来求怜悯的你,我才终于从自己亲手为自己编织的睡梦中醒来。至于他,他若真的是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这一纸离婚一定早早拍在我的桌前。还用得到你冷雨夜卑微的跪下来求我退出吗?他若对你的孩子有半点责任心,我想你跟他之间的感情一定会如铁桶般牢固,而我不会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活寡似的生活。”

    金恩珠好不容易将深藏心底多年的肺腑之言和盘托出。那一刻她的心轻松如蝉翼。

    “对不起,是我欠你的,这辈子终究还不上,下辈子。”

    郑世兢没有预料到金恩珠很快的便想通了,她一脸惊愕的望着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于黠黑的眼睑留下一道优弧状晕影。可是话说回来,她又因她的让步而感受到双倍的痛苦。

    “这种话要是真的作数,能解决掉世间多少事呢?既然无法达成还是收回吧。”

    金恩珠将手伸过门沿,她的指尖触及到门外滴答滴答不断响彻的雨珠,那一刻如释重负的她微微舒了口气,继而语重心长的说。“今天是我输了婚姻,明天是你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人输掉了自己苦心孤诣的人生,不说是不是轮流的风水。这样凉薄的男人终究靠不住。”

    金恩珠夺门而出,她穿着及膝的漆皮高靴,她漫不经心的用脚在水坑中踏浪。

    “是啊,他给你插上一双翅膀,明天他还会亲手折断她,自求多福吧。不过若你对我的北溟不好,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金恩珠满脸微笑的望了眼正捂着嘴巴躲在角落里低声啜泣的顾北溟。她高高的昂着头,轻轻甩了甩有略微褶皱的红色薄绒大衣。那一刻不光是急转过身,背对着她的顾北溟,就连与她明争暗斗多年的郑世兢都胆怯的根本无法正眼看她。

    空气中漂浮着玛格丽特的香气,趁着迷蒙的夜色,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顾氏。

    氤氲而逆光的回廊里,只听“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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