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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不可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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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线不可践踏 (第3/3页)

观察,会来个望闻问切,实话给你说吧,我就是翻这本书的,就是吃这一碗饭的。你如果说我哄你,那么把你放在在测谎仪上试一下,看你是不是在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呢”。仲三斤本能地想到,这个刘如意是唱白脸的,前边的那两个楞头青,是唱黑脸的,笑官打死人呢,可我也是吃米的呢。这时他咬咬牙再次警告自己,不要被他们欺骗了,说是犯人的脑壳都是自己说落了的呢,自己要温水汤猪不来气呢。

    仲三斤有时甚至觉得,这是组织上对他的一次体检,甚至就是这样子来考验他是不是对他的主子忠诚,有了这样的历练,组织上才会把更加重要的位置交付给他,他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对于任何提问,他都是不知道呢,还说是有人给我脑壳上扣屎盆子呢。

    仲三斤没吃没喝,没有睡觉,两天挺过去了,不是说不想吃东西,不是说他不想睡觉,而是这几爷子没有给吃喝,不准他睡觉,他觉得自己的肚浪皮,已经是都快贴到背上的脊梁骨了,他想起小的时候,他妈给他煮的豆浆稀饭,放些土酸菜,几根泡菜,稀饭喝起来特别顺溜,泡菜吃起来特别的香脆,几大碗稀饭喝下去,肚子就像是一个大冬瓜,自己在一个上坡坡路上跑起来,肚子里的稀饭在里边簸来簸去,一种那可是后来才知道的波澜壮阔的惬意。现在,眼皮子都已经睁不开了,他都觉得要根棍子才能将上下眼皮撑起了。他的头昏昏沉沉,就像有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时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头脑中嗡嗡作响,接着是无边无际的没完没了的钝痛,时而这脑袋又像是闪电开裂一样,一下子又是剧烈的疼痛了。平常还是高傲的头颅,这时本能地就像是啄食的公鸡头,直是栽点着,他依稀记得什么,什么来着呢,哦,人老颠动,树老心空,抱鸡母老了打倒冲。他也不能要着吃啊,就是这个时候的他,也还有人之为人的固有的人的格次,人的路道,人的权利啊。仲三斤用仅有的唾液,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在审讯台上的刘如意,打着饱嗝,敞着酒气,良心发现,人是个张嘴货呢,于是就像是给狗吃食样,将一坨干方便面放到地上,大抵这就是嗟来之食了,仲三斤躺在地上,急忙梭起去一把按在嘴里,一口啃下去,他的头在地上鼓捣着,咬断的面渣的碎屑点缀充斥在他的花白的胡须之间,他的胡须在地上摩擦着,都沾上了尘灰。这要是在小时候的乡下,说不定都会说他,胡子可都是在地上拖鸡屎了。他觉得已经不是在唱饥饿的独角戏了,而是和着性寒畏冷瞌睡来袭的交响乐。他又冒虚汗了,意志已经是无力支撑他的驱壳,奄奄一息的命就像是油灯已经是灯油干了,那蓝色鬼火样的火苗将要熄灭了,他感觉到了生命的极限,他欲死不能呢。却又有一种力量告诉他,这可是双方意志品质的一场拉锯战式的较量,曙光在前头呢。

    三天过去了,仲三斤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三个夜晚没有睡觉,使他完全失去了抵抗力,活下去,活过当下,成为了他唯一的奢望。这会儿的仲三斤,终于知道了馍馍是面做的了,知道了腿肚子拧不过大胯了,知道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了。还有呢,那就是已经三天多没有人来搭救他,他看清了那黄定然,要么是太无情,要么是太无能,他不保我,我也就没有保他的必要了。仲三斤犹豫起来了,这刘如意在仔细观察他的心态变化,估摸着他要吐了。接下来,仲三斤如实交代了自己的一笔一笔的受贿款项,他希望给他认定为自首,希望从轻处理。心结解开了,他一下觉得惬意轻松,心象风儿一样自由地在蓝天翱翔了。

    那天晚上仲三斤的女人刘丽莎,急匆匆的找到了黄定然,说:“黄哥,出事了,出大事了,仲三斤失踪了”,黄定然的脑壳就像是一个蒜菠萝一样,在脖子上甩来甩去的,张呵呵着嘴巴,茫然而又有些诧异,说:“这个,总逑是又躲在哪个地方去耍小姐去了,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了,你对他给要像是给猪儿喂食样,总要喂饱才是个事呢,那是基本口粮呢,你说,他一天到晚肚子饿,怎么不乱跑。他要是躲在哪儿,不想你打扰他,你打上灯笼火把又到哪儿去找嘛,哪个叫得醒一个装睡的人呢,你这个女人家守不住男人,拴马桩不顶事了,你找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说的是,男人就像是女人的裤腰带,随时摸看在不在呢”。刘丽莎说:“黄哥子呢,不是开玩笑呢,我都到处打听了,就是这江边边,大河又没有扣盖盖,我都来来回回找了多少遍了,还用竹竿在往起来夺了,看是不是跳了河了呢”。黄定然一看是正事,立马严肃起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领导干部失踪,多半是被留置起来了,他抓起电话,把个座机摇把摇的一声吼,电话打到了优待室,郭所长摸着光秃秃的脑壳,悄悄咪咪地又神神秘秘地说:“我的先人老子呢,首长呢,是进来的有个人呢,我经常说的是,四个脚脚的是乌龟,要是乌龟有五个脚脚,还伸出来了,你说他就不是乌龟了吗,难道只有花脚乌龟才不是乌鬼了吗。首长呢,你,好大一课树,一手遮得了大半个天,可还是边边角角上有个家缝隙呢,可你千万不要说是我给你说的哈”,黄定然说:“龟儿子,这个你娃,裤裆里边夹的那一坨是啥呢,男人嘛,站不该名,坐不该姓,你遇事就下耙蛋了”。黄定然一闷,头上一下子就像是冲了血,脑壳硬突起来了,血还要往外边冒,幸好还有什么肉罩给帷幕样罩住了,这个三岁的娃儿都知道,仲三斤与我,穿的是连裆裤呢,同一个鼻孔出气呢,如果鼻孔就是一个烟囱,我们用的就是一个烟囱呢,如果鼻孔是一个漏斗,那我们用的就是一个漏斗呢。形影不离,情同手足呢。这,这,分明是有人打狗欺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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