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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难理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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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官难理家务事 (第3/3页)

个人,那个事合不合适,就像是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鞋子的人自己才知道的嘛”。男人是想通了嘛,女人是想开了嘛,男的不知道女的的深浅,女的不知道男的的长短,扬长避短嘛,好在这憨子赵老二和二娃最后铺盖卷卷还是放到一起了。

    二娃对于方脑壳说他是个鬼相,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你没有看上我这媳妇嘛,二天你方脑壳老了,作孽的还是你自己呢。人在做,天在看。方脑壳和二娃,方脑壳不正眼看二娃,二娃就说:“屙尿都不朝着你方脑壳的方向屙了”。一些人劝方脑壳说:“赵亮眼呢,不怕你现在撑硬气汉子,二天走不动了,还要在人家二娃手里接饭吃呢,儿子孝还不是孝,关键是要媳妇孝呢,你还要靠媳妇供老呢”。赵亮眼说:“一天不死,一天要吃呢。活一天,是一天呢,靠他来供,鼻子供出来,眼睛供进去呢”,也还有些和事佬劝说:“赵亮眼呢,你想过没有,那你以后死了咋办呢?”,赵亮眼说:“到了那步田地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就是猪拖狗磨,也不关她二娃的啥事呢”。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呢,都是二扯火呢,就也有些人劝说二娃,二娃说:“他又没有给我个什么想头,他要过我的眼睛呢,他要快死了,就头上戴铧,脚上带炮,自己往土坑里边钻呢”。

    那天,二娃和方脑壳又犯口角了,二娃说:“你老不死的,死在哪一天的,老天爷,你也睁只眼呢,这里也在死,哪里也在死,阎王爷你没有把这老祸害的生死薄子给钩了呢,二天总要白骨现天呢”。赵亮眼一听在咒他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板上就像是一块石板踏在上边的了,跺着脚,蹬着腿,直是用手擂胸,吆喝说:“疼呢,疼呢”。赵亮眼想起前几年一起在外打工做活路的四个人,睡一铺,已经是死了三个了,就剩下他了,想必是他也快了,就急得跺脚捶胸汪汪汪地哭,眼泪水哭干了,他又笑,又自言自语地说:“哪个又是打的铁喉篓管子嘛,皇帝老倌都要死的嘛,到时候我两个腿腿一蹬,该死那个朝天呢”。

    赵亮眼觉得就像是要死样,请来人,把棺材撬开,一看,啊,棺木底板都在冒木油了,这个硬是要装人了,他一下就软蹲瘫下去了,往起来爬了几次,半天也没有爬起来,他再也没有过去那么洒脱了,就叫那些人将他的棺材打了一个调,求个平安,自己就爬到里边试睡起,闭着眼睛等着死,觉得自己行将就木了,还有一口热气,只差没有扣上盖子了。

    赵亮眼也是,祸不单行呢,也就在前不久,他的大儿子赵老大走了,成为了压倒他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人就像是岩石样,一下子垮了,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样,一下子老了一截,常说的是,宁可死当官的爹,也不死讨口的娘,这回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无疑是一件悲惨的事了。这死掉的赵老大,原本在官府上班,是个官人,想起这些,赵亮眼摸着胸口直是叫唤说:“心里疼啊,老天爷,你瞎了眼了,你把我死了嘛,把我儿子留下嘛”,也是哦,他想的是,有赵老大在,他就是这儿当官的人的爹。就不是那些仇官的人说的,当官的都是他们的孙子了。赵亮眼也是想不过,这之前,他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会说:“赵老大的老汉来了,给赵大爷让座”,就是要说个什么,大家都在说:“这个还是让赵大爷说看看,让他拿个主意呢,让他号号脉呢,这个哈,人家毕竟是吃的盐比我等吃的饭多,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多呢”,赵亮眼他往往也就是咳嗽两声,预热一下,用手挽摸一下花白的胡须,就像是他的胡子里就是经验智慧和本应当得到的尊重,好半天他才说:“公道惹人嫌呢,那我就说两句呢”。村子里有什么红白喜事,人家在事前,都要专门去招呼他,说:“赵大爷,到时候,出个场,我们这个脸上也有些光呢”,他说:“看你们说到哪儿去了,谁家就没有个事儿”。到时候了,他拄着个拐杖,还没有走拢,大家就小跑着上前,搀扶他,有些步子慢了的,就急忙去给他搬椅子了,有的就跑着去泡茶水了,坐席当然上八位只有他才坐得上了。往往这时候,大家都要问他说:“老爷子,你那儿子赵老大最近回来没有呢,那么大的官,恐怕是忙着呢”,赵亮眼说:“狗日的,十天半月电话都没有给老子打一个,人回来要爬坡,电话给不得爬坡嘛,把老子做他那几下子都忘到后颈窝去了,可也不全怪他,他一天,啥时吃饭,啥时会客,啥时下乡,都是有人给他排起的呢,不自由呢,你说当这个官做啥子嘛,老子说他,说你忙就不给老汉打电话了,那你那身段骨架是哪儿来的,人无父母,身从何来,人无祖宗,根从何来,聪明有种,富贵有根呢,你好久总要回来呢,老子总要扯起几拐棍,叫你长长记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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