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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松鹤楼纪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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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松鹤楼纪事(上) (第2/3页)

道:“本来就是你的地方。”

    松鹤楼的掌柜知道最后的两名客人都坐到了露台上,有些疑惑不解于他们的不惧寒,却还是极为细心地命人在露台边缘挑起了防风灯。

    昏暗的灯光笼罩着露台,宁缺把那人看的清楚了些,只见那人身穿着一件极名贵的绛色狐裘,容颜清矍,下颌有须随夜风轻飘,似极了长安城大富作派,但身上的气息却又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尤其是此人明明是位老人,但从他的神情气质上却感觉不到任何苍老。

    “要不要聊两句?”宁缺问道。

    那名高大老人摇了摇头,提起手中酒壶说道:“我回长安城首要事是先喝三壶松鹤楼春泥瓮存的新酒,酒不喝完,没兴趣聊天。”

    宁缺不再理此人,坐回椅中看着长安城天上那些繁星,缓缓饮着酒。

    那老人坐在酒中,看着天上那些繁星背后的夜穹,缓缓饮着酒。

    宁缺的酒量很一般,如果和桑桑比起来,就像是小溪之于汪洋,尤其是他受了伤又疲惫憔悴至极,没有过多长时间眼神便开始迷离起来。

    那位老人看似不凡,仿佛江湖里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者,然而酒量也着实有些糟糕,没过多久也开始有了醉意。

    醉酒之人分很多种,有所谓武醉,那便是要借着酒意发泄打人踢树砸墙,也有所谓文醉,那等人要借着酒意写诗抄诗卖弄诗,宁缺不属于这两种,因为他不会写诗,所以他只是借着酒意不停喃喃自言自语。

    那位老人醉后的神态也极为有趣,明亮的双眸盯着繁星之后的夜穹,不停轻声说着什么,像是在对这片夜空说话,只是看他面色如霜沉如铁的模样,可以想像那些话大概不是什么好话,更可能是脏话。

    未曾相对,相邻饮酒,老少二人同时长吁短叹起来。

    宁缺叹的是人生。

    虽然他在大唐的人生还不到二十年,但两世为人又经历了这么多的蹉磨,总有很多可以感慨的地方,比如河北郡大旱人比鬼狠、岷山里人比兽狠、草原上人比狼狠,又比如最难消受美人恩,此生最痛舍不得如何云云。

    老人感慨的内容则更为具体一些,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大框架下,具体针对是某郡某酒铺无良老板往烈酒里兑水这等焚琴煮鹤之举,又比如松鹤楼居然也堕落了,一道芽菜蒸肉居然用的不是长安南郊的黑猪,就连这春泥瓮的泥居然也换了出处,怎么闻酒里都有股黄州泥的味道。

    “这是用来贮酒,又不是用来磨墨写字的,怎么能用黄州泥呢!”

    老人愤怒地挥舞着手臂,花白的胡须在夜风中乱飞。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传进宁缺的耳中,他侧头看着愤怒的对方,感慨说道:“真是对生活有要求的人,但你这样不累吗?”

    老人蹙眉看着他不悦说道:“既然活着当然要好好活着。”

    宁缺沉默片刻后,微涩一笑说道:“那是因为你老人家生活幸福,所以你不知道,有些时候,只要能活着便是世上最大的幸事。”

    老人像驱赶蚊子一般挥挥手,似乎是要把宁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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