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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古道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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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章 古道斜阳 (第2/3页)

他眦牙咧嘴,样子可笑已极。

    纪翎见这小孩长得唇红齿白,阔首厚颔,果然是一难得的上材,心中已猜出定是那方凤致无疑。

    果然那方老爷见状,又气又笑的喝道:“还不起来!见见你纪大哥……你看看你这一身打扮……唉……这是维给你出的花样?”

    这方凤致由地上蹂耆屁股站起来,翻着那双大眼睛看了纪翎一会,纪翎笑道:“小兄弟!你这身打扮到真像个侠客呢!你会什么本事?”

    这方凤致后退一步,看着纪翎道:“你是不是也会武?”

    纪翎点点头道:“会呀!这么样,你还跟我比武是不是?”

    方老爷闻言也给逗笑了,一面对方凤致笑叱道:“你纪大哥本事可大了,这次来就是想收你作徒弟的,你怎么一点礼貌也不懂,要是把纪大哥气走了,看还会有人来教你不会,还不快给你大哥鞠个躬!”

    这方凤致似不大愿意的勉强给纪翎打了一个礼,然后抬起头对纪翎小声道:“今天是有爸爸妈妈在旁边,要不然我非给你比武不可……”

    方老爷方怒喝了一声:“胡说!”

    纪翎却对着方老爷眨了眨眼,遂接着笑言道:“那真是在好不过了,你看!”说着以手拍了拍自己的那把折扇道:“我这把扇子就是我的兵器,今天就是专门找你来此武来的,怎么样,你敢不敢?”

    这小孩一听劲可大了,先看了他父亲一眼,方老爷含笑的和方夫人各自退后几步。

    原来那纪翎正想借此机会,一来好看看这方凤致是否真有本事?再方面可杀杀那方凤致的威,所以闻言后各自退后几步,空出一块地方好让他们动手。

    方凤致此时一看自己父母俱都含笑退后,宽心不由大放,当时紧了紧扎在腰上的那根绸巾道:“你不要以为这是普通手巾,告诉你,它名字叫做英雄巾,不是英雄可不敢随便扎它,就像你一样,腰上就不敢随便扎,要不然,就有绿林道上的朋友找你的麻烦,你知道了吧?”

    纪翎听后也不禁被逗笑了,方氏二老更是又笑又气,方老爷忍不住皱眉道:“你这一套都是那学的?一定又是老周告诉你的是不是?”

    那方凤致闻言一撇嘴道:“老周他也配!他只算是我的大师兄,李大哥才配当我师父,我已经答应等见了李大哥以后,求求他也把老周收下!”说到此又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头道:“他已经五十五岁了,练童子功是不行了……不过还可以练别的功夫……”

    纪翎此时听得直想笑,不由笑问道:“小兄弟!你这口剑不错呢!是在那得的?”

    方凤致闻言先看了父亲一眼,脸红道:“没什么……还可以用就是了……”

    方老爷再仔细一看他背的那口剑,不由怒道:“好小子!我说怪眼热的,原来你把我书房的那口剑给偷出来了?……这口剑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你居然背出来乱玩……简直气死我了……,还不拿过来,不是你纪大哥在旁边,今天不揍死你才怪!”

    方凤致只好哭丧着脸,把宝剑解下,远远的递给方老爷,又看了纪翎一眼。

    纪翎笑对方老爷道:“想不到老伯尚收有如此一口好剑,如小侄所见不差,此剑定还是一口宝刃呢!”

    方老窬闻言不由一惊,喜道:“啊!有这回事?……”

    纪翎笑道:“可否借小侄一现?”

    方老爷笑着把剑递过,一面连道:“当然可以……只是这口剑自传入我手后,始终还没打开过,怎么抽都抽不出,真奇怪!”

    方凤致也在一旁道:“用石头砸都砸不开,真气死人!”

    方老爷闻言怒目瞪了他一眼,恨道:“好小子!你用石头砸,砸坏了,看怎么了?”方凤致才知说漏了嘴,后退了两步吓得直伸舌头。

    纪翎接过剑后,略一过目,连声赞道:“好剑!好剑!”

    方凤致在一旁岔嘴道:“再好抽不出来,还不是白费!”

    方老爷喝了声:“你少答碴!”

    纪翎笑着了方凤致一眼,遂又回头对方老爷道:“小侄代伯父将此剑抽开如何?”

    方老爷喜得张大双目道:“那简直太好了,不过恐怕是难得很……”

    纪翎笑着把这口剑在手中把玩了几转,他是玩剑的老行家,只看了看,已知这剑原来还有暗锁锁着,暗想,怪不得你们抽它不出,想着,先用手按了一下剑柄上的哑簧,这剑“呛!”的响了一声。

    方老爷啊了一声,满面喜容,方凤致在一旁道:“没有用!这声音我也曾叫它响,就是开不开,爸爸是白高兴!”

    方老爷气得看了他剑一眼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说着话,纪翎遂用手在这剑尾两边用手捏了两下,又用手在这匣上用力拍了一掌,遂听:“呛啷啷!”一声脆鸣,这口剑,竟自己跳出剑匣有四五寸长,一时霞光外泄,耀眼难睁,方氏全家都不由喜得惊叫了一声,一起偎了上来。

    方凤致笑道:“乖乖!你还真有两手,真被你弄开了……”

    纪翎右手扣剑柄,以姆、四五三指扣柄,中食二指一压剑身,跟着向外一抽,隐闻丝!的一声细响,剑气如虹,这口剑已全部撤出了匣。

    一时间剑身连抖,发出吟吟之声,剑芒舌吐美光刺目,果然是口不可多得的惊世奇刃。

    纪翎一面以手指向这剑身弹了两下,声若抖钢丝一般吟吟不绝于耳,不由点了点头连道:“果然所料不差,恭喜老伯收此奇珍,只是这等罕世异物,最能引一般武林觊觎,伯父尚需好好珍藏才是!”说着合剑于匣,递上。

    方老爷接过剑,喜之不禁,一面顺手抽了出来,环目四视,想是欲找物试一试这剑到底利不利。

    纪翎笑指一山石道:“伯父可以此巨石为鞘,用剑放心往上挥砍,就可知小侄方才所言不假了!”

    方老爷目视那一方假山石,像是怕损了手中剑,颇像犹豫不决的样子。

    方凤致在一旁已迫不及待的喊道:“爸爸砍呀!纪大哥叫砍就砍,错不了……”

    纪翎也笑道:“伯父但砍无妨!”

    方老爷这才抖剑向那大石顺手挥了去,他仍不敢用太大的劲,但听“呛!”一声龙吟,那剑身挥在坚石赛铁的巨石之上,竟然一挥而入石内,方老爷不由大喜,跟着一用劲向外一削,丝丝声下那剑,就像削豆腐似的,一闪已由石这边削出,再看那大石依然像是完好如初的耸立在当地。

    纪翎走前,顺手向那石身一推,轰然一声大震,那假山石,竟齐方老爷剑削处平翻而下,宸得众人立足处都动了一下。

    此时院中众女婢,还有那方小姐都聚在一旁,争看着这口奇剑,谁也没注意到,那住痴情的方小姐,一双澄波秀目却眨红含情的盯在这位纪公子身上,芳心中不禁对这位俏公子佩服了个五体投地。

    纪翎此时见围了一大圈丫环婆子,不由感道局促不安,偶一抬头,发现人群之中,一佳人颦眉凝目的正看着自己,神态紧着都有异众女,蝢觉眼睛一亮,心想这是谁?一时间愈觉得面上讪讪发热。

    方老爷此时笑对身侧丫环道:“等会到后院裹叫几个人来,把这大石抬出去!”

    纪翎闻言笑道:“伯父要抬往何处,小侄愿效劳!”

    方老爷干笑了两声道:“咳!随便它搁着吧……”内心也不由暗道:“你好大的口气,这么大石头你一介书生模样,能一个人抬得动?”

    谁知他想着的工夫,纪翎已含笑趋前,他就像儿戏似的仅出单掌,向那巨石上一按,跟着向上一提,真像跟抓小鸡一样的给提了起来,遂着向原先那巨石上一合,略一挪移,竟扣了个藏石合缝,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却有一人拍了几下手。

    随声望去,竟是那一向面娇不出闺门的方凤仪小姐,她自己也奇怪,怎么会惊喜的忘了形,竟会拍起手来,这一拍手不由引得纪翎寻声一望。

    顿时她的脸又红了,他不由自主的对着向自己捧场的这位姑娘笑了笑,方小姐羞得马上低下了头。

    方老爷扭脸一看,不由笑道:“你也出来了!正好,来来来!见见你纪大哥!他是那位李公子啊……李小姐的朋友,你见见!”

    方凤仪简言心中不知如何,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儿,闻言后低头行近,方老爷笑对纪翎道:“这就是小女凤仪。”

    遂一指纪翎对自己女儿道:“这是你纪大哥,单各一个翎字……”

    方凤仪不由微启秀月瞟了他一眼,纪翎故放大方的道了声:“贤妹请了,愚兄常闻那位李雁红姑娘提到你,并请愚兄代其致意!”

    方凤仪不由低道了一声:“谢谢纪大哥……”

    方老爷在一旁忿言道:“孩子……你还不知道,那李大哥是女扮男装,是位小姐,我们都被幪住了!”

    方小姐虽早就知道了,可也不能不有意装作吃惊的道:“李大哥是女的?……有这种事?”

    方老爷用手一指纪翎道:“你纪大哥亲口说的,还有她自己信上说的,这还假得了么?……”说着连连笑着摇头,遂道:“那位李小姐去时曾书明要与小儿物色一位老师,却不知竟找到了贤侄你,真是太不敢当了……”

    纪翎不由一笑道:“伯父太客气了,慢说此事还受李姑娘再三托附,就是小侄与伯父关系也不容有所推辞,何况这位小兄弟资禀竟是如此上品……”

    说着笑瞟了一旁又腰而立的方凤致,点点头道:“兄弟!我都忘了,你不是还要给我比武么?……”

    方凤致闻言脸上一红,其实他眼见纪翎诸般神勇,心中早就软了一半多,自知不是对方敌手,所以他在一旁连提都不敢提,现在被纪翎一催不由大恐,急道:“纪大哥的本事我见过了,比不比都无所谓……”

    纪翎对方老爷眨了两下眼道:“那怎么行?我已经答应了你,怎么也得比比,要不然叫人家笑话,那可不行……”

    方凤致此时颇感狼借,这小家伙可有他自己的点子,他知道要是明张旗鼓的打,一定不是纪翎的对手,所以此时小脑袋裹正在打歪念头。

    纪翎言罢方回头对方氏二老一笑,忽觉右脑劲风猛袭而下,不由大惊,又闻得方老爷厉喝一声:“畜牲你敢……”纪翎头也不回向前一滑步,“仙人换影”向右猛一闪身,已窥出原来是那方凤致一双瘦爪正从自己头顶上掠过。

    纪翎不由暗笑了笑,心道:“好小子?还敢施暗算,今天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以后谅你也不服我。”

    想到此,正逢那方凤致一招走空,这小子别看没学到什么武功,但此子天质奇佳,自小就能纵高跳矮,力量也非一般和他年岁相彷的所能比格,竟日无事,在这花园之中窟上纵下,到给他研究出来几种怪招,府内的几个听差厨子都算倒了霉了,差不多都被他拿来当靶子,打得鼻青眼肿满头是包。

    他暗袭纪翎这一手就是他自已研究出来最得意的一手,平日捉猫捕雀,用出他这一手,还真有些效力,此次因对付的是纪翎,所以更是加了十分快捷,暗付以自己经验,颈下两肩之上,那一条大筋是好地方,平日那些仆厨只要一被自己抓住此处,定是酥软无力,哀声讨饶,只要把他这地方一下抓住,不怕这纪大哥不当众向自己低头,方凤致想得倒蛮有理。

    不想他这一招竟走了空,心中已大为发毛,正逢纪翎恍身来至自己右侧,这方凤致知道是非打不可了,一面双手连恍道:“好!现在我们开始此武……”

    纪翎含笑而立,心说:“好精灵的小子,他倒会自己遮羞……”遂点了两下头道:“好厉害的飞鹰搏兔,小兄弟!这一招是谁教你的?”

    方凤致才要开口,纪翎已闪身至前,口中叫了声:“前胸看打!”真个的一掌直往方凤致前胸劈去,方氏二老俱当纪翎真个发怒下了毒手,不由吓得惊叫了一声。

    方凤致见纪翎这一掌来势如电,吓得慌了手脚,拚命向上一窜,奈何对方纪大哥这一双手,竟像是如影附形,也不知他怎么一翻,自己整个前胸却被一层劲力给罩了住,想动也动不得。

    这只是一霎那间的事情,遂又觉前胸一麻,方以为是中了掌力,才怪叫一声,遂觉全身一震,自己身上并无痛痒,竟被那纪大哥将自己前胸衣裳给抓了个牢牢的,单搴过了顶。

    方凤致此时不由又惊又怕,方氏二老见状心虽耽心爱子,但已确知纪翎不会伤他,见状也不由笑了起来。

    那方凤致在空中被转得头昏脑胀,手足划空,虽一力下击,奈何总是挨对方不着,不由在空中抖道:“喂!……纪大哥!纪大哥!”

    纪翎笑道:“怎么样?”

    方凤致一面唷道:“放下!放下!……算我输了行不行?”

    纪翎仍有意笑道:“那怎么行算你输了?到底谁真的输了?你得说清楚一点,要不然你还得在上面凉快凉快!”说着五指微动,竟把方凤致给拋了起来,这一下可真把这家伙给吓坏了,在空中哇哇怪叫道:“我输了行不行?纪大哥……快放下,快放下,这摔一家伙可不是玩的!”

    纪翎这才把他放下,这小家伙一下地又神气起来了,紧了一下裤带,见四周之人都看着自己笑,不由大喝一声跳道:“谁不服气过来,少爷不打他个五眼青才怪……”,说着又看了纪翎一眼,发现这话不能这么说,即刻又改过来道:“除了纪大哥以外,人家是真有真功夫,我不能给人家耍赖,你们这一群草包笑个什么劲,男的要是不服,我一个打你们三个,丫头要是不服,你们就全上来,看看谁厉害?”

    这一番话竟连纪翎也给逗得笑了,方老爷笑骂道:“你也真有脸!既然输给你纪大哥了,还不上前行拜师之礼?把你纪大哥气走了,我看你那裹再去找这么大本事的师父去!”

    方凤致此时内心对纪翎也拜服万分,闻言红着脸走上一步,正要下拜,纪翎忙把他掺起笑道:“拜师不迟!我收徒弟可没有这么简单呢!……我还要考查一下你的心性如何,配不配作我徒弟?……”,方氏二老闻言不由一怔。

    纪翎忙对二老笑道:“小侄实因尚有要事,不克在此久留,欲去追访一人,令郎德智兼佳,小侄能得此传人,尚有何憾?只待那事一了,定当早日赴府,如二老放心,小侄想把这小兄弟带返干天岭,在小侄习艺旧处,专心传授他一番,不出五年,定有大成,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方氏二老闻言大喜,方老爷走前一步,执起纪翎一手道:“贤侄这番深意,我夫妇铭感终身,只是……贤侄何妨在舍间少居几天,容对贤侄少尽些心意才好……”

    纪翎方一笑未言,那方凤致已跑前来纪翎叫道:“师父要走可不行!……我知道你是恨我将才打你,一走一定就不来了!……”,言罢眼圈发红,竟像是要哭的样子,纪翎不由执起他一手道:“小兄弟!你错了,我说来一定来……”

    方凤致摇头道:“那你为什么不叫我给你磕头?没有行拜师之礼,大哥还是大哥,我还是我!”

    纪翎不由皱眉笑道:“原来你不放心这个……既如此你就行吧!不过我可不要你叫我师父,你还是叫我大哥好了……”

    方老爷在一旁岔言道:“那怎么行,名不正者言不顺,言不顺者事不成,这师父是万万要叫的……”

    纪翎不由面红道:“小侄和老伯辈份已定,岂能再以长者自居!……你说小侄也不过此之令郎痴长不了几岁,这师父二字是万万担当不起,尚请老伯不要以此相强为妙!”

    方老爷闻言不由皱起了眉,一时倒真不知说什么了,还是方夫人见状在一旁笑道:“既然纪公子如此说,就叫他大哥又有何妨?这有什么关系?”

    方老爷斜视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遂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就暂时依贤侄如此称碎好了……”

    纪翎不由大喜,那方凤致见状早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跪地,一连磕了三个头道:“师父在上,弟子方凤致这裹有礼了……”

    纪翎忙掺起他道:“以后你心裹只要敬我如师,嘴裹还是叫我纪大哥好了……”,方凤致连忙道好。

    此时一行人鱼贯的返回大厅,方老爷皱眉道:“贤侄难道如此急于上路?连几天都不能在此少留么?”

    纪翎低头想了想道:“既然伯父一意邀留,小侄就多留一日好了……”,方氏二老闻言虽仍觉一日太短,但总比不留好,俱都高兴不止,于是纪翎当晚就被留住在方府,也就是从前李雁红睡的那一间房子。

    这一夜他在榻上翻来覆去,脑中想着往事,尤其是他想到了李雁红。

    这姑娘对他的印象太深了,他想到她如今恐怕已回家了吧!……

    “当她知道叶砚霜会去找她,她又该如何的兴奋啊!只是……。”

    “只是那叶砚霜如今又上那去了呢?他难道竟真的忍下心离开雁红?我一定要设法找到他,把这事给他说清楚,告诉他雁红对他的真心!”

    “她对我只是一份兄妹的爱,而真正爱的却是他……。”

    “然而雁红……你可知道我多么爱你哟……今后这无穷的岁月,我只能把这一份腻爱深深的埋在我的内心,我是不会再去爱第二个人了,你!雁红,快些回到你心上人砚霜的怀中去吧……以砚霜那身本事和仪表,配你是够了……唉!”

    他叹了口气,一个人从床上起来,推开窗,外面是一片如银夜色,他用手支着头,触目着这院中的夜景,脑子裹重复着这些断肠的事。

    他想到眼前的方凤致,这孩子难得如此顽皮根骨又是如此好,倒挺对自己的心思,自己既然已万念俱熄,正好收了此子,潜回那干天岭故处,随着师父和那黑猩子,好好的传这孩子一身功夫,总算不负那恨心的无情人雁红所托……。

    想到此他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看看天色已近午夜,睡也睡不着,几上放着自己的那口宝剑,和那把扇子。

    忽然他想到了这口剑,自己自从得到它以后竟从来没有用过,对敌只是用那一把扇子,听师父说这口剑,剑名“墨蝗”倒是一口不可多得的宝刃……

    想着不由顺手取过,慢慢的抽出,露比暗紫色的光华,阴冷冷的逼人肌肤,他把它完全抽出,暗室裹愈发显得冷森森直如一条抖动的青蛇……

    他又把它合入鞘内,放在床边,叹了口气,才把双目闭上不久,忽听这睡室门上有人敲了一声,似一女孩的声音轻叫道:“纪公子,纪公子……”,纪翎不由在床上一怔,心说这是谁这么大胆?深更半夜来找自己,要是有所传闻,自己一世英名可就完了。

    想到此心一狠,干脆给她来个装睡,才一闪眼,那门原就没上锁,竟呼的响了一声开了。

    纪翎在床上听得心内碰碰乱跳,微微睁开一眼,顿时脸一陈热,心想你这小丫环真是好大胆。

    原来屋中进来二人,俱是亭亭玉人,前面那人一身红缎睡袄,梳着一条大辫子,瞟着那对又大又亮的眼睛,不是别人,正是带着自己入居此室的那个丫环春萍。

    纪翎见她手中撑着一盏羊脂灯台,进室后回头又皱眉又抬头,好似催身后那人快进来似的。

    纪翎原先只以为就是这春萍一人,正想下床劝她回去,见状心内一惊,再偷偷往这春萍身后一看,不由吓了个大红脸。

    心说方小姐……你怎么也来了?……这么三更半夜,到我房中来作什么?……。

    由是连忙闭上了眼,心说反正你们怎么叫,我都给你们来个装睡着,自然你们就会走了。

    想到此,却听得那方小姐低声抖道:“春……萍!不行!我怕,我还是回去吧!……”

    却又听那春萍压低声道:“小姐……你真是!来都来了还怕什么嘛!这事情不给他说妥,他明天一走,谁知道他来不来?这么绝世的佳公子,以后又到那去找去?……”

    纪翻在床上羞了个大红脸,暗骂一声:“小丫头!原来是你出的点子……”所幸室内漆黑,虽有春萍手上那一盏豆油灯,可是昏暗暗之中,她们可看不清纪翎的脸色。

    此时又闻那方小姐抖道:“我……我怎么好意思给他说呢!……人家又睡着了……”

    那春萍道:“唉呀!小姐你可真急人!……只要你把他叫醒,稍微透一点意思,他也不是傻子,只要你们口头上有了婚约,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纪翎在床上听得心裹发热,偷偷睁眼一瞧,见那位方小姐一身白绸长衣,外披翠缎披风,暗影裹云发轻松,美目澄波,好一番天姿国色,此时闻言后竟是又羞又笑的低着头。

    那春萍挤鼻道:“还不快点,放心!我不在这听你们说话,我到外面去给你们把风去,你尽管放心的谈你们的!……”

    说着笑了笑,正要翻身出去,却又被那位方小姐伸出玉臂给拉住了,羞道:“我……叫醒他?”

    春萍笑道:“当然啰!不叫醒他怎么谈话?”

    方小姐不由娥眉吟道:“那……多不好意思,他……要是……问我作什么呢?”

    春萍不由仰头想了想道:“这……你就说到这屋来找东西……”

    方小姐紧张的道:“找东西也不能把人家叫醒呀?”

    春萍又看了纪翎一眼,笑嗔道:“小姐真是……你不会说本来是来找东西的,因见他睡觉被子都没盖,怕他受凉了,所以叫醒他叫他盖被子,这个理由再好也不过了!”

    方小姐才低头没话说,想是对这个借口感到还不错,春萍笑着挣开了她的手,把那盏灯往桌上一放就出去了,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方小姐紧上了两步,奈何门已掩上了,她面朝的站了一会,良久才慢慢的转过了脸来。

    纪翎此时内心,真比这位小姐还要紧张,那份滋味可就别提了,暗忖道:“方小姐……她这是何苦啊……这这这……怎么可能啊!我如今百念俱熄,那裹还会想到这这种事?”

    想到此不由又开目偷看她一眼,见她正是痴目的望着自己,满面惊恐之色,手上的小灯台直打抖,她就这样轻移莲步走近到纪翎的床前。

    慢慢的他放下了手上的灯,借着这婆娑的光,她已触目在纪翎英俊的面盘上了。

    虽然是睡着,那两弯剑眉,挺鼻俊口都显出了无比的男性俊姿,这位痴情的方小姐看着看着,竟自淌下泪来,谁也不知她淌泪的原因。

    她几次的举起手想去推他,但是她又收回了,深锁着蛾眉,满脸焦急之色。

    似这样在床前犹豫了好一会,隐闻她抖声道:“这……这怎么办呢?……”,忽然她往前走了一步,无意间却把那几上的长剑给碰了一下,以致于叭打!的响了一声。

    那口剑竟掉在了地上,方凤仪吓得一连退后了好几步,看看床上的纪翎仍是仰面的睡着,并没被这一声所惊醒,不由用手抚着心口,好容易提起来叫醒纪翎的决心这一下又算没有了!

    她在床前站了半天,最后轻叹了一口气,竟自端起烛台,像是预备出去了。

    但是她又搁下烛台,纪翎心中又是一阵紧张,暗忖这一次她一定是决心叫自己了,正是发愁,却见她仅上前弯腰拾起了地下的那口长剑,才要搁回几上,忽然又把这口长剑收了回来。

    纪翎睁着小眼,见这位方小姐拿着这口长剑,玩着这口剑上的黑色剑穗,最后抽出一半,顿时闪出一蓬光霞,纪翎心方一惊,她却又把这剑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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