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处身白云 (第2/3页)
笑问道:“好孩子……怎么累成这样?它都教了你些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雁红待稍喘定,才一一的讲给了老人听这老人笑得双目瞇成了一缝,听后点头道:“教得好!教得好!要想学成一身出类拔萃的轻功,非这么学不可……好孩子!可真难为你了,居然你竟能在半个时辰内,往返了那干天岭一个来回,这不能不算是惊人了……”
“如此苦练下去,到半年后……”老人忽然面色凄沉,这“半年后”三个字,就像一根针,扎进了他的肉裹,他知道那时,也就是他本人寿终正寝的时候了,他又怎不触景伤心……
一时不由变得凄容满面,看了看,眼前这明媚的姑娘,心中更是一阵酸心,差一点竟伤心得流下泪来……雁红不由一惊,急问道:“伯伯!你怎么了?半年后怎么样呢?”
老人泣然抬头看着这位姑娘,本想把实话吐出,但他还是没有,遂佯装笑道:“没什么……我是太高兴了……”
“半年后……你就会发现,半个时辰内,你可以往返那干天岭三次有余……那时……”
老人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道:“那时,江湖上,恐几乎再也找不出,有姑娘那么一身绝世轻功的人了,除了我那徒弟以外……”雁红心中不由小声的补了一句道:“不!还有砚哥哥,还有纪大哥(她还不知道纪翎就是老人的徒弟)……”
这几句话,说得雁红好不开心,老人忽问道:“外面太阳出来没有?”
雁红答道:“还没有!快出来了……”
野叟点头道:“正是时候,你可把室内窗户打开,面对东方行吐纳坐功,待行功一周天后,马上再去冰泉……上午你没有空的时间,尤其是早上……”
雁红听后答着,遂问道:“伯伯!老人家还没吃早饭呢……”
老人笑道:“你别慌,等你浸浴后出来,那黑猩子己给我们准备好了,此时它就是去找吃的东西去了……”
雁红喜道:“这黑猩子真好……”说着就进室内,打开窗口,老人辟此石室时,有意面向东方,故此一开窗,已见远天山边,红霞漫天,知道瞬间太阳就要出来了,不敢延误,忙盘膝坐好,舌舐上颚,对着东方那一股朝阳之气,吐纳了起来。
少顷,已行功一周,此时腹内连鸣,全身舒泰已极,先前疲劳,竟恢复一净,忙下地取了内衣,至裹浸浴去了,半个时辰后毕,就便洗嗽一净,重新换了套衣服出室,只这一日夜间,她自己竟已觉出,和以前判若两人了。无论在那一方面来说。
当她满面春风的行近老人室时,果见那黑猩子已在室内,桌上竟列好了三份盘具,内中盛以各色山果,还有三只像手臂那样粗的大虾,也不知它是从那裹捉来的,此时竟已蒸得香喷喷的。
雁红笑道:“黑猩子可真能,这虾它在那捉的?以后我也去捉去。”
不想那黑猩子,闻声竟又怒哼了一声,雁红始知又说错了话。不由笑看了它一眼嗔道:“叫你一声师父,你又能多舒服嘛,光想人家叫,真不要脸……”那黑猩子一连在地翻了好几个筋斗,引得野叟在榻上不由笑了……
雁红遂又少加了些盐在虾上,各持一盘,一时吃得蛮开心,老人遂道:“别看这干天岭是极寒之地,山上什么东西都有涧谷裹有的是鱼虾,还产一种鱼名叫“梅鱼”,其味更是不凡,改日黑猩子捉来,你一尝就知了,再过几个月,本山自产的一种白鼻狗熊,也该出来了,其掌上肉,更是鲜腴无比,较之一般熊掌,更不知要强到那去了!”
雁红听得睁着双目,喜道:“想不到,竟有这么多好的东西哩……喂!黑”忽见那黑猩子哼了一声,不由改口道:“师父……明天早上我们就去捉鱼好不好?”那黑猩子仰头想了想,才点点头,老人笑道:“你猜它为何尚要想一想呢?”
雁红笑道:“它呀……还不是有意拿拿架子……师父当然神气了!”
老人笑道:“不是的故然这畜牲小人得志,自是喜之欲狂,主要他是怕耽误你的功夫……”
那黑猩子,被老人说得一张毛脸,也不由羞得红紫不堪,呱呱直叫,雁红笑对老人道:“那它怎么又答应陪我去呢?”
老人点头道:“你可上当了,你以为捉鱼一定比下那干天岭容易得多是不是?”
雁红不由脸一红道:“伯伯!你真聪明……”
老人哈哈笑道:“所以我说你上当了,那藏鱼虾的地方,是在本山最难攀下的一处泉涧处,涧名“飞毛”,真个是狮虎难下的地方,上下一次比那干天岭两次还累,你试一下就知道了,要不然以它脚程,捉三只虾何要这么多时间?所以你上当了……”。
雁红不由赖道:“那我明天就不去了……”,话还未完,黑猩子已又在旁叫了起来,雁红又气又笑的对老人道:“这好!你老人家把我交给它,我可惨了,管得可真紧,给它讲理它也不听,真比皇帝还**……”
老人笑道:“严师出高徒,有这种师父教你,我才放心了……好孩子你以后听它的话,没错,它一定不会害你,不说我当面夸它……”。
“这黑猩子却是一种最能尽责的异兽,二十年来,只要是我嘱咐交给它的事,它没有一件没有完成,你将来却要好好待它……需知它为你这未来的六个月,要多受多少苦,在它来说,是多么不必要的苦啊……”
雁红不由深深的感动,瞟了那黑猩子一眼,见它也正在看自己,自己一看它,它却又觉得极不自然的,转身走出室外去了。
老人遂命她坐正床前,即开始口授她一些武功的本末,及江湖上各种险恶,一直谈了整整两个时辰,雁红简直听入了神,有一些根本连闻也未闻过,因见老人喘动的很厉害,不敢再令他多说,只好劝他多休息,又去取来老人前日骗她所指的药,看着老人服下二粒,这才转回自己居室,小心奕奕的打开那“青阳秘宗散本”,参习了起来,因闻老人言,要是有意参习击技功夫,只可每篇选练其一。故是先把各门功夫看了一遍,发现竟有“金劈掌”,由是想到了纪翎。
自己仰头想了想,既然他已经也会这“金劈掌”,那未我还是练别的好了。
遂翻向别页,见有一引子正楷于后曰:
“吁嗟,人生在世,如梦幻泡影,百年岁月,瞬息闻耳,纵有金穴银山,买不到性命,孝子贤孙,分不出自己愁苦,若不及早打点,临时手忙脚乱,死神猝到,不肯留情,一失人身,万劫沉沦,有志于道者……”。
看到此,雁红遂失了兴趣,知道这是道家参修的功夫,自己不愿学它,遂翻了过去,又见一页上首,红笔绘着一人出掌如爪,身微后缩,左掌亦复如是,不由感到有点兴趣。这才看了下去,见数行朱字于后,细读之则是:
“鹤爪功:此法少似点穴,先以五指扣物,用抽缩之劲,使全臂之力,完全聚于手指,然后更由手指而入敌肌肤,当之者如着利刃,筋骨鲜有不因之拘挛者。”。
不由看入了神,再逐页看下:
“每日清晨,张五指向日,作拉抓之状,盖手指着物时,其力实,为阳刚之劲,凭空作势时,其力虚,为阴柔之劲阴阳拉出,故先习阳而后练阴,刚柔相用,故练柔而济刚,凭空为之,此所以避阳刚之气,而生阴柔之劲也。练至刚劲全脱时,即鹤爪功成也。”
“此时即飞鸟过空,伸手作势抓之,鸟如中矢,辄能应手而堕,劣马相隔数丈之外,作势之,亦如丝缰在手,可随意左右矣,若以抓人血气之穴,无不应手而闭。”
看到此雁红已决心想习这“鹤爪功”了,遂见其下有二图,一为一人手扣一饔,骑马式下蹲,五指撮之上提。
第二图为一人,向阳吐气探掌,五指向日抓拉状,均是栩栩若生。
雁红,即决定于“天”字篇内,即取练这“鹤爪功”,此时时间已差不多到了中午了。
这才出室至厨,又作了午饭,和老人进食一饱,当时告之自己有意要练这鹤爪功夫,老人面色颇喜,点头道:“练这功夫对你来说太适合了……只是切记,行功时有五要三害,更需识之于始,慎之于终,而后可无伤身意外之患,及利害相随之虞矣!”
雁红问故,老人曲指道:“夫五要者:?要渐进,要循序而行,?为要恒以守之,万事贵有恒,学者每于中道而辍,反不如不学,习懈不勤,大可叹也,?曰节欲,人身血气若河流,于活动时,不知节欲,则所有精神尽随活动而奔驰,不可遏止,?曰要静气,功苟有成,益事谦和,好勇斗狠,岂君子之所为,?至谨遵宗法,切誓忌妄传他人,你自信能作得到么?”
雁红不由唯唯称是,老人又道:“三害者,酒色财也,为师不说你也明白,此三者害人之深,无异洪水猛兽,功进一层,道高一尺,对此五要三害,你要切实记牢,不可刻忘,应奉为座右铭,非习此功应切记之,既未习此技之常人,亦应终身力行之!”
雁红恭谨受听,老人遂把这功夫练时几种姿态要诀,详细的给她说了反复几遍,直到她全已贯通,这才停止,遂自行闭目不语。
雁红此时见老人面色青红不定,前胸起伏不已,不由害怕的道:“伯伯……你的痛到底好些没有?怎么我看……”
老人睁开双眸笑喘道:“傻孩子……伯伯不是好得多了吗!你别胡思乱想,顶多再有五个月,我就能下地了……”。
雁红这才回悲为喜,又给老人讲了不少笑话,讲到她过去女扮男装,到那方府执教时,那方凤致如何顽皮,自己又如何捉到那陆筱苍,等等……一时连老人也听出神来了,遂后又讲到自己如何结识纪翎,老人的精神就更大了,他微笑道:“姑娘……你把我扶坐起来,我要好好听听………”。他的脸上泛着一层从来未有的喜气,使雁红感到又羞又奇,当时羞道:“伯伯……你要听什么呀?……”,老人有意笑道:“你将才说在昌平县,不是碰见了一个年青小伙子吗?他叫什么……纪什么来着?”,装的可真像。
雁红心说你记性可真坏,不由害羞的道:“他叫纪翎……我叫他纪大哥……”,老人呵呵笑道:“对!这纪翎蛮有意思……就说他……蛮有意思……”
雁红脸一红道:“这纪翎大哥,真是一个好人,弟子不是蒙他相救,此时早已丧命在那三个恶贼手中了……”。
老人眼睛瞇成一缝道:“真难得!真难得,年青人有这么好的,还真少有!”雁红尚不疑有他,遂拉着老人一手,就像在慈父面前一样,笑咪咪的道:“那个红色的小弓,就是纪大哥送我的呢……”,老人表面笑嘻嘻地,心中可想着。
“好小子!师父送你的东西,你却拿去送给女朋友了……”,当时笑问道:“啊!这小弓蛮好的,他说没说弓是那来的呢!”
雁红点头道:“提起弓,却大有来头呢!”
老人一怔道:“什么来头?”
雁红眨眼道:“江湖上有位老前辈,姓尤名天民,外号人称野叟的老人家,你老人家知不知道?”
野叟差一点笑出来,仍有意偏头想了一会道:“好象听过这么个人,这人大概长得和我差不多,也是个垂死的老人吧……”
雁红不由笑道:“这位老人听人家说,本事可大了……”,老人脸色冷然,一笑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姑娘也许是道听途说,据我所知,这尤天民大概是受了重伤了,如今连床都下不来了……”。
雁红一怔,遂道:“真的?那不和伯伯一样了吗?”,老人遂道:“别管那糟老头子,还是谈谈你们年青人的事好了,那野叟与这弓有什么关系?”
雁红笑道:“这弓就是那位野叟伯伯的,他老人家把弓送给了他徒弟纪大哥,纪大哥又给我了,听说带上这面弓,江湖上都要卖卖他老人家面子……”。
老人哼了一声道:“这是应该的……不说本事,人家年纪已差不多可以作他们爷爷了……”。
雁红忽然低下了头,脸泛红霞,半天没说话,老人见状,探手摸着她满头的秀发道:“姑娘……你有什么话,尽管给伯伯说,让伯伯听听,也好给你拿个主意。”
雁红抬起头嘴皮动了动,却没有出声音,老人见状笑道:“是不是那纪翎喜欢你?……”,雁红娇羞的点了点头,老人大喜的问道:“你是不是也喜欢他?”,雁红却眼含痛泪的摇了摇头,老人不由大吃一惊,怔道:“怎……么!你不喜欢他?”
雁红不由自主的扒在了老人身上泣道:“伯伯……那是不能的呀……我!已经另外先喜欢………一个人了……”。
这姑娘爱字羞于出口,却以喜欢代之。老人又何尝不知,听完姑娘的话后,他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冷冷的,带着失望的语气道:“孩子……那人叫什么名字?他值不值得你去喜欢他?”
老人的话已近于自私,多少还带着些为其弟子打抱不平的意思。
雁红抬起头,泪眼的看看老人,点点头道:“这人就是……还是不要说他的名字好了,他人也好,本事更大,长得也美……”,说到此她羞涩涩的低下了头,老人不由长叹了口气道:“这么说,这人真是难得了?……不过据我看,恐怕还不如那纪翎吧……”,这老人的用心,仍是脱不了世俗的自私偏见。
雁红口中不说,内心不由多少有些怀疑了,但她仍未想到,那纪翎会是眼前这人的徒弟,闻言带泪的摇摇头,泣然道:“伯伯你错道……这人和纪大哥一样的好,他的确是一个江湖上仅有的少年,”,老人翻着一双焖焖的光瞳,目视着宝顶,半天才道:“你既然如此夸赞,当然这人是不会差了,只是姑娘!那纪翎既对你如此情痴……你就这么对他么?……我老头子都替他打抱不平呢……”。
雁红不待他说完,早已扒在他腿上,抽搐道:“伯伯……那我……又能怎么办呢?”,老人这才又叹了一口气道:“姑娘……你心裹到底爱不爱这纪翎呢?说实话……”雁红低头不语,她对纪翎固然是不敢用情,但又怎能说没情,说有情吧……可是又怎么能够得上“爱”?所以她对老人的话,不敢答复。
当他再次憧憬着那痴情纪翎……在大擂台下,那种怅惘的情形,他确实是把持不住自己,扑身在老人的身下,痛哭了起来。
她也不说话,只是哭,但是她覆身的老人,此时却笑了,他一眼已看出,雁红此时心中的矛盾,这一哭算是告诉他,他的猜测完全正确,那就是,虽然她爱另一人远比纪翎为深,但是纪翎并非是在她心中,没占到若干的地步,他就放心了!
“往后这几个月的时间,我将要为我的徒弟尽力!”
“我要用一切的手段,让这姑娘把那一人忘了,而移全部的爱在我那可怜的徒弟身上……我就是死了,也可安心了……”
这野叟尤天民,他用心太狠了,然而人究竟是人,我们看到此不要恨这垂死的老人,他的出发点,何尝不可感?即便在他垂死前数月,他仍未忘了为别人而尽心,这人是他的徒弟,他的爱太真挚了……。
在老人的心中,天下武技最高的年青人,除了他徒弟纪翎,就没有第二人能赶得上。
在老人的心中,天下的美男子,除了他徒弟纪翎以外没有一人能算得上美的,他不相信雁红所爱的那青年,在这两方面会及得上纪翎,因此他更是满心的不平。
而眼前明智娇丽的姑娘,天真的风度,大方柔和的谈吐,风姿飒爽的仪表……这一切的一切,老人眼中,她是第一个,配为老人称作美的,虽然她脸上在狼爪下,留下了可怕的一道疤痕,然而一个真正值得人爱的女孩,这一点遗憾,是不会给对方以阻挡的,那仅是一个小小的遗憾而已……。
因此老人认为雁红在各方面的条件之下,都颇为适合与他徒弟纪翎结为连理之好……。
他静心的等着雁红的哭泣,他知道这年青女孩的忧郁的矛盾心理,让她平静一下的好。
他用手轻摸着姑娘的柔发,半天待她哭声已完全停了,才喟然的道:“好孩子……我明白你的心,你不要伤心了,回去休息休息吧,差不多又该作午课的时候了,心裹有话,就来给伯伯说……”
雁红点点头,擦干了泪,对着老人甜甜的一笑,脸上那道小疤微微的向上一弯,更显得俏丽异常。
待她回转室内的时候,还听到老人漫长的一声叹息,由是回室作课,这一次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排出了那些杂念,入定了过去。
醒转之时,却又是太阳偏西,红霞漫天的时候,她于是按着日课,一一的练习了下去,至晚又浸浴一番,她已颇能适合那冰泉的温度,自然由体内,能生出一种调和之劲。
当她作完晚课,正预就寝时,却有人在门上轻敲,不由吓了一跳,心道这是谁?忙把门打开,才发现竟又是那黑猩子,不由笑道:“唷!师父来了,快请进……”这畜生笑得并不拢嘴来,一面入内,雁红笑问:“有何见教?”这黑猑子扬了扬右手,雁红见它右手上又持有白果一串,不由皱眉笑道:“又要擦脚是不是?……这玩意是干什么的嘛……”那黑猩子连连点头,笑个不住。
雁红知道最终还是拗它不过,只好自己上床,把鞋脱下笑道:“你留下果子出去好不好,我自己擦……”黑猩子却怒吼了两声,表示不行,只是把果子递到她手,好似答应她自己擦,要出去可不行,看样子,它像是要在一旁监视她擦了才放心。
雁红背着身子,虽然它是个猩猩,但是她也感到害羞,不想那黑猩子吼了一声,依然把他搬了过来,还是要目视着她擦。
雁红笑白了它一眼,羞道:“人家擦脚,你又要看什么嘛……”边笑得弯腰作喘稍停道:“再看就请你吃……”那黑猩子想是也听出这句话不大对劲,吼了一声,举爪佯作下抓状,雁红笑滚至一边,连摇双手道:“人家给你开玩笑嘛……对不起该好了吧……”一面仍笑得娇喘声声,这黑猩子也被这女孩弄得昏头转相,但是自从老人指命它是这少女的师父以后,它就开始喜欢这徒弟万分了。
它为她费尽心力,高攀入云的冰峰,每夜去摘一种仅有长在雪地的果子,这种果子是生在一高仅有一尺的果树上,通体白色,连那树也是白色,叶子也是白的,凡是这种果子生长的地方,定必有毒蛇蜷伏其侧,故此要取得这果子以前,必需要先杀了那蜷伏其近的毒蛇。
这种果子就是眼前这黑猩子手中之物,它到底叫什么名字呢!即使连精悉百药的野叟尤天民,他也叫不出这果子的名字来……。
那黑猩子它仅知道,在它尚是幼婴的时候,它的父母每日晚上,摘来这种果子,在它的双脚上擦,后来就身轻力强,窜高越野大是快捷,尤其是身轻劲巧,踏枝穿叶如履平地。
所以现在它又把这方法,施之与它的徒弟,期能收到相同之效,因为这种方法当初它也欲施之与纪翎,但老人因对这药性不明,怕有相反结果,所以严禁它如此作,这一次因老人限它半年以内要把雁红教成踏雪无痕,登萍渡水的轻功,才迫使它又想起了这种不见经传的方外之法。
雁红笑着把这白色果子,像昨天一样的,在双足足心上擦了四枚,这黑猩子又把下余的拿过来了,雁红突然扶榻问道:“这是伯伯叫你这么作的么?”那黑猩子闻自呱呱直叫,一面还频频摇头,雁红不由一惊道:“伯伯不知道?”这黑猩子点点头,一面摇手示意,似叫雁红不要告诉老人,雁红不由皱眉道:“那怎么行?我怎么能够瞒着伯伯呢?……何况这到底是什么果子嘛?
那黑猩子闻言,一连翻了两个筋斗,似急得要命,双手连摇,嘴中呱呱连声,似表示千万不要告诉老人,雁红不由为难的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想你总不会害我的……不过要是伯伯问我,我可不能瞒他老人家,倘老人家要是不问,我一定不说可好?”
黑腥子似为难了半天,抓首搔头吱吱叫了半天,最后才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谈话的功夫,雁红就觉双足火热,由脚心有一股热流直冲背脊,几乎连话都说不出了,心中大惊,当时拉住黑猩子道:“我两只脚都快烧麻了……这怎么办……却不知那黑猩子闻言后,竟喜得跳了起来,它知道这是好现象,自己从前就是如此的。
雁红见它高兴成这样,也不由跟着笑了,遂觉那股热流,渐渐减退,已不似方才那股火热,也就放了心了,这黑猩子看着雁红睡好,它还去把窗子关上,这才退出房去,于是一天又过去了。
第二天,也是天尚不十分明,雁红就被这黑猩子摇醒,忙翻身坐起,这黑猩子扬了一下右手,呱呱直叫,雁红见它右手提着一个长篓,忽忆起今晨是要去老人说的,那“飞毛涧”捉鱼,不由喜得马上下床道:“今天是去捉鱼是不是?”黑猩子点点头,雁红还特地带好剑,穿彰一整,随着这黑猩子走出洞去,经过老人室时见他正在闭目用功,室内的窗洞开着,呼呼的风由窗口贯入,吹得老人衣衫飘浮不定。
雁红想去把窗关上,老人却摇了摇手,他依旧是闭着眼,但是雁红的举动,他却了若指掌,
这就是坐禅功夫到了极顶了。
昔者太极祖师张三丰先生,坐禅榻上,能闻邻室风吼,榻下蚁语,看人所不能见,闻人所不能闻,皆因其能由坐功之中,取意静领悟,其妙处实不可思议。
雁红不敢惊扰老人,知道老人定是吸练一种气质,当时随黑猩子急急走出。
那黑猩子一出门,就展开身形,兔起鹤落,往山背山峰上飞踪了去,雁红紧随其后,霎时之间,雪原上两丸黑点,倏起倏落,快似奔丸的一霎那已隐身在晨雾之中了……。
待翻过了这座峰顶,眼前山路更是愈法难行了,奇石错落,洞谷旋回,一深千丈,令人望之生畏,别说还要在上扑纵而行了。
雁红不由暗暗惊心不己,一路打起精神,窜跳纵伏都加了几分仔细,看看已行过了这座危岩,那黑猩子忽又手朝前连指。
隐见其指处乃是一块大约亩许的石坪,满是枯藤纠葛,左右中三面,奇石错布,杂花盛开,丹梅碧树,挺生其中,五色相间,围绕崖腰,宛如锦城绣障一般。
待行近此石坪尖顶,始觉此石坪,竟是一座削壁,排天拔雪而起,高不可测,轻云如带,绕崖往还,依稀可辨崖下边沿,壁石青黑,青钱匀铺,满生着碧油油的苔藓,那有丝毫缝凸间隙,可以落足。
雁红不由立定身形,和那黑猩子并排而立,惊心下视,此时天风冷冷,吹得雁红头上秀发高指,衣舞裙荡,大有飘飘乎羽化而登仙之慨。
雁红生平虽以轻功自负,可是眼见看这陡崖削谷,也不由惊心动魄,此时不知觉,竟把这黑猩子膀子抓了个死牢,抖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地方那有鱼呀……”那黑猩子以手朝下连连指点,连连怪吼,好似叫雁红不要害怕的意思,雁红延脸道:“好师父……我不要捉鱼了,别鱼没捉成,把命给送了,那才划不来呢!……”
那黑猩子此时返身至一边枯树之上,用力折下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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