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第二章第九节 内忧 (第3/3页)
强辽东防御,又不至于财政不堪重负,可行!”
便问道:“李尚书,如果只调集川兵赴辽,所需粮饷户部可否支应?”
户部尚书李汝华想了想,说道:“启禀陛下,户部可以筹措出。”
“好。”
谁知此时方从哲又出列说道:“陛下不可!”
万历帝皱起眉头,有些不悦,问道:“方首辅,为何不可?”
“陛下,刘铤老将军勇冠三军,臣向来十分敬重,但其请调川兵赴辽之事,却实为不妥。刘铤老将军本为辽东副总兵,如果再加上川兵的话,其兵力已经超过了辽东总兵张承胤,到时候正总兵兵少,副总兵兵多,必起纷扰,于守边无益。”
万历帝思索着,过了好一会,说道:“传旨,辽东副总兵刘铤忠心为国,赏赐白银百两以作嘉奖,令其整顿所部兵马提防建奴。其所请调集川兵一事,不准。”
“遵旨。”
辽阳总兵府。
刘铤坐在花房内闭目养神,午日的阳光洒进屋内,温暖而惬意。
但此时,刘铤却感觉不到一点夏日的暖意,刘钊在一旁读着几封书信,眉间透着一股阴霾。
片刻之后,刘钊放下书信,说道:“父亲,情况不妙啊,朝中智囊怎会如此糊涂!黄大人怎么不据理力争一下!”
“哼!智囊?一群争名夺利的蠢货!”
“可是辽东形势如此,调集川兵赴辽本是顺理成章之举,朝中竟是不同意?!”
刘铤叹了一口气,接过一封书信晃了晃,说道:“钊儿,咱们父子想的,是怎么守住辽东,怎么捍卫汉家疆土;朝中那些大人们,想的可就不只是这些了,他们还要考虑平衡!”
刘钊拿起剩下的两封书信说道:“父亲,这是袁明轩传来的密信,已经证实之前野猪皮召集各旗旗主确实意图对国朝不利,建奴已经定下了南下攻略之策,开战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封,是云威遣人送来的。云威检验了辽阳驻军,各营兵员普遍不足、士气低落,兵器马匹短缺,粮饷不足;整个辽阳,除了云威所部,还有您直属的营伍,几乎没有可用之兵!”
“我都知道。”
刘钊越说越急:“父亲,那就再上折子,广宁那边我不清楚,想来也都差不了多少,以现在辽东的兵备,是万万抵挡不住建奴的!”
刘铤没有言语,默默地看着房中开放的花朵,微微叹着气。
刘钊心中本就急躁,眼见刘铤如此模样,更是惊异不定,要知道刘铤可是经历过本朝三大征的宿将,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强敌没打过,今日竟如此失态?
“父亲?”
刘铤回过神来,说道:“从今日起,你和云威全面整顿辽阳防务。”
“是。可是,有朝一日……”刘钊顿了顿,继续说道:“有朝一日战端一开的话……”
刘铤想了想自己的过往,想自己半生戎马,从四川到朝鲜,纵横征战上万里,如今已入暮年又遇上强敌,心中的阴霾全都散去,竟是涌起了一股斗志、一腔热血!
“战端一开,我辈就以死相拼!”
“予生则中华兮,死亦大明,寸丹为重兮,七尺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