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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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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一) (第3/3页)



    「能跟着先帝入土,是她们一辈子修来的福气,让她们继续伺候先帝,这恩宠不是每人都有的,竟还敢在后宫作乱……」小皇上心里总是不太舒服的,暗觉这些妃嫔不识相,可又想到自己的父皇竟要庞何出家为尼,又骗了皇叔,君无戏言,这样的父皇令他隐隐有些失望又不敢去深想。

    他抬眼看庞何一言不发,柔声道:

    「舅舅,妳若想要,我可以保证将来等妳寿终正寝,将几个宫女太监,或者妳喜欢庞府哪个丫鬟奴才,我让他们陪葬,这样一来,妳死后也不会寂寞了。」

    「千万不要!」庞何连忙道:「我还不想死后遭这些陪葬的人追杀,那福气你自个儿享受吧,我挨不起!外甥大恩,舅舅感谢不尽!」

    小皇帝瞪她一眼,坚持陪她巡着宁安宫,说道:

    「我听人道,舅舅幼年病弱,很怕死。」

    「是啊,」庞何快手快脚,在手臂上拍死一只虫。「现在我还是很怕,不过,我怕的却是死后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了。」

    「那就把妳想见的人一块带下去,不是更好吗?」

    庞何瞪他一眼。「甥儿,我带你下去,怎样?」

    大胆,竟敢要朕死!这话滚到这舌尖上,小皇帝却是不知要骂出来,还是要感谢庞何的看重……要他死,这是看重吗?

    「嘿嘿,你是皇帝嘛,自然没有为人陪葬的道理,给点思念就好给点思念就好。」

    小皇帝沉默一阵,又道:

    「舅舅,妳曾说过以后,妳是要出海当海盗的?」

    「是啊!」

    「跟皇叔一块走?」

    庞何慢慢转头看向他,俯迎小皇帝的目光。

    「……是啊。」她很无辜地说。

    小皇帝又气又好笑:

    「妳跟皇叔间有暧昧,我早就看出来了,妳这么害羞做什么?天朝不禁男风的。」故意又问了一句:「妳……怎么不早几年跟皇叔走?如果……为了海令,我可想法子赐给皇叔。」那海令的功效等同海上地图,民间绝不会有如此周详的地图。

    「这个嘛……」她又在脸上打了只虫子。「至少等你大婚后……」

    「等我大婚后?」

    「是啊,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当然希望等你成年后再离开,至少,有恭亲王在,嗯……不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夺权……」她意有所指。

    小皇帝一怔。这是指摄政皇叔跟母后吗?他不认为摄政皇叔有此意念,虽然摄政皇叔并没有还权的迹象……

    庞何蹲在他面前,笑弯了眼,道:

    「我爹为天朝圣儒,走过天朝每一片土地,身为他孩儿的庞何,总要亲眼看见一代明君诞生才好吧。」

    「……朕将会是明君吗?」小皇帝轻声问。

    「这是自然。皇上也不看看你身边有多少忠臣,好比庞何啦……」

    小皇上噗的一声又笑了。

    「皇上这笑得多可爱啊,真想捏啊……」其实她更想捏师父的脸,现在只能望梅止渴了。

    小皇帝抿了抿嘴,看着她,道:

    「以前朕小时候,妳总是背着人偷捏我,也不曾见妳问过朕啊。」见她一惊,他又开心了:「朕记忆好,妳对朕的坏,朕都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皇上大了,我这要捏下去,你要报仇我可挨不住的。」

    小皇帝又瞪她,停顿一会儿,嘴巴很无奈但面色却有点高兴道:

    「朕准妳捏,明天开始朕就真的长大了,不准再捏了。」

    她咭咭发出怪笑,还真的很不客气捏他鼓鼓的双颊。

    小皇帝吃痛,发怒地回报,把她美美的鹅蛋脸用力捏得往外扩张,变成一团长面饼。这还是女人吗?这样用力!当不当他是皇上啊!

    她狰狞地叫道:「甥儿泥哈狠……」

    「九九,明天偶还要上草……」好痛好痛,这臭舅舅还真的不留情面,把他当小孩一样捏……当小孩子一样疼……父皇,一个人的美色真的对您很重要吗?我是不是也成了您毁掉庞何的棋子?您就没有考虑过我的立场吗?

    庞何再坏,也是世上天下圣儒唯一的孩子,所以您不敢背负着让天下人辱骂的名声将她许给那些太监,却要儿臣下手,您没有考虑过天下人对儿臣会有的看法吗?

    如果庞何没有倾倒天下的美色,是不是一开始就能跟皇叔远走海外?对他而言,就算庞何只是貌色普通的庞何,他也还是喜欢这个在宫里唯一能跟他聊真心话的舅舅啊!

    「泥先放手……」小皇帝终于忍不住,眼红了。

    「皇汤先赐偶免死金牌偶才干放搜……」开玩笑,她不小心施力太重,害皇上掉眼泪了,她当然得先自保啊!她再胡来也有一定限度好不好?

    「……胖何放手……」他掉眼泪了。

    「……先赐棉死金牌……」她也掉眼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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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像小皇上这种九五至尊身分的人,才敢在闹鬼的宫里睡着吧?

    庞何打个呵欠,回头看着那躺在榻上的黄色小身影。明明是个小人参嘛,明年就要成亲是不是太早点?

    说起来,师父要是十二岁就成亲……她脑中只剩四个字……灯枯油尽啊!

    她抬头看看弯月,伸了个懒腰。不是哪本书上写的,鬼出现时,万物都闪远了吗?怎么还有虫?她又击中臂上的虫子。

    这肌肉……她记得师父也有的,只是比她的好看结实……但天朝女人不该有啊!她从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可是当她从太后眼里看见迟疑,就因为她前臂有小肌肉……胸部很平、腿很长……她有点受到创伤。

    她摸摸鼻子,打定主意在师父面前一辈子以男装示人吧。

    她准备再巡一趟宁安宫就收工。

    有宫女在下弦月见到鬼,而且不止一个,宁安宫里的妃嫔也确实在殉葬名单里,今晚如果没遇上鬼证实一下,是不是这下半月,天天都要来?

    还是,这是太后搞的鬼?

    这念头才倏忽而过,她眼角抹过黑影,心头一跳,发现那黑影竟在逼近她。

    她及时侧头而过。

    不是鬼!是人!

    她这么想的同时,忽地发现那黑衣人的手竟回勾而来,目标是她的……她一愣,即时以手臂挡过。当她是废物吗?她发狠起来,连连出招直逼对方,她学武可不是白学的。

    那黑衣人连挡数招,目标仍是她的胸部与下裙,宫里哪来的**?她背后有劲风,她一颤,长发弹至第一个黑衣人面上,旋即反身出臂挡住那躲在后头的第二人的爪痕。

    嘶的一声,臂上薄皮被抓了两道。她不理,裙下右脚猛地踢中对方,心想着明明是个男人,那来的利爪……

    太监?

    「公公,你也敢惹我庞何?」她高声试道。

    果然,对方那双眼里出现异光,眼角有皱纹,分明是待在宫里已久的老太监。是谁身边的?

    这两名黑衣人并未停止攻势,反而加重杀手。要杀的,不是她的人,而是要撕光她的衣裙验明正身吧——

    当那老太监擦过她胸前,五爪几乎撕破她衣襟时,她火大得想杀人。两拳毕竟抵不了四手,当她穷尽所有招数,冒着裙襬被撕了一角的危险,硬要掀开那人的面布,后面那人,竟拐了她一脚,她马步向来学得不好,又踩到垂地的裙襬,重心不稳,扑向地面。

    她极力要弹起来,哪知前面的蒙面人一拐子过来,侧腰部挨痛但幸亏她及时闭气。

    她跌向地面的同时,瞥到后面那人竟一把握住她晶亮的耳环,显然要用力扯下。

    她暗叫声糟。这耳环多重啊,把她耳垂扯下都不意外……剎那间,她只看见一个男人的手出现在她最后的视觉范围内。

    男人的手,一把扣住那拉扯她耳环的手腕。

    随即,她跌了个狗吃屎。

    咔啦一声,有人的骨头碎了。

    闷哼一声,有人在面布下痛号了。

    师父,你宁愿救我耳朵也不愿扶我一把!她满面都是泥沙,再回过头,首先看见那两个老太监已倒在地上,而站在那头的是一身太监服的

    「恭……」那老太监认出来了。

    长孙励淡淡说道:

    「哪来的刺客,竟敢谋刺皇上,皇上正在宁安宫里呢。」

    那老太监一呆。

    「我倒想看看你俩生得何等模样,竟有狗胆行刺皇上?」语毕,作势要掀开那老太监的面布。

    「小心!」庞何叫道。

    那老太监动作疾快,一把施出暗器,随即托着那碎骨的同伴,飞墙而出。

    那一把暗器,全数击中长孙励。

    「师父……」她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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