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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一文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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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一文都不给 (第2/3页)

把眼睛,抬头。

    闫氏被她看得一惊,不觉就往后缩:“是……不是,不是!不是要……是借、是借!”

    “借?”江洛冷冷问,“捐县丞只要四百八十两,家里没有?去年才把我卖了一千两银子,都花光了?”

    说着,她眼神扫过闫氏金钗上的宝石,又细看她身上衣裙的料子。

    原身的父亲江承二十三岁就过了院试,被录为二等增生,这之后十年,他再也没有亲手为家里赚过一文钱。

    每一年、每一个月、每一天,他都忙于“读书”、“做文章”,梦想着一朝得中,金榜题名。

    但读书是要钱的。

    书、纸、笔、墨,这些使费就够一般温饱甚至小康人家为难了。何况江承还要拜师上学,和同学往来,打点关系……只凭江家祖上传下来的几十亩薄田的佃租根本不够。

    江洛的母亲白日要管家理账,带一个婆子一个小丫头操持江家小院里里外外,把每文钱都花在精细处,还要偷空教导原身读书识字,夜里便在灯下做针线贴补家用。

    原身还小的时候,母亲的年纪也还轻,眼睛也好,手也还没糙,绣出的活计总能卖上高价。原身渐渐长大,母亲的身体也连年消耗,再绣不出一年能赚来一二百两的活儿。

    江家的日子一年比一年紧,江承连届不中,从二十出头晃到了三十,便越看当年处处好的妻子越厌恶。

    妻子的容颜衰减了,不如从前能持家了,他身上的衣服没有从前好了,拎出去的礼物也拿不出手了,还有,娶了她十来年,她没能给他添一个儿子,竟还不许他买姬纳妾!

    起先,江承对江洛还有几分疼爱。女儿哭着劝和,他还会尽力忍耐些。

    但不过多久,他就没了耐性,一次和妻子争吵,竟给了狠狠在旁劝和的女儿一巴掌!

    在江洛的母亲已不能忍受,即将松口同意丈夫纳妾时,她有了身孕。

    七个月后,她难产而死,母子俱亡。

    她鬓发蓬乱、青筋暴起、面色青白、嘴唇干裂……血流满地的模样,清晰留在了江洛的记忆里。

    那个被活活憋死的孩子的情状也是。

    过了一年,江承用江洛母亲攒下来的积蓄,重新娶来了十六岁的新娘闫氏。

    可闫氏并没有江洛母亲那般的好手艺,也不如江洛母亲会持家。续娶把积蓄花了大半,开销却愈多,江承的日子更不好过,这才念起江洛母亲的好处。而这惹恼了闫氏。

    闫氏把生活里受的所有气,都发在了江洛身上。

    江洛不能再读书练字,纸笔要省下来给江承用。小丫头卖了,活变成江洛来做。不仅如此,闫氏还和江承商议着,要把她送给五十岁的县令做妾。

    幸好——当时江洛真的这样想——幸好,林家来买人。

    在看得见的三品大员家的一千两银子,和看不见的县令家的好处之间,江承当即选择了前者。

    至于女儿要到人家做奴才,那也是她的命!

    何况是做林家的奴才,那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分!

    ——他不知道,江洛也是这样想的。

    做了人家奴才,生死便都是主子的了,和本人父母再不相干。

    去年二月江洛被卖时,江家已是捉襟见肘,江洛母亲留下的首饰都被卖了个差不多,闫氏的嫁妆里也只有一根素金钗,余下不论钗环镯钏都是银的,总共也没几件。

    如今她穿金戴宝、身披锦绣,花的都是哪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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