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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红漆已班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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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红漆已班驳 (第2/3页)

调由名字定下,那最好像家明、福生、桂香、爱华――才是通和明达、宜室宜家的好名字。

    然而世上总有些怪人。

    黑衣女儿把老太太送回屋里,又出来了。

    这次她抬起眼,在店堂里望了一遭。

    闹哄哄、庸俗粗糙的店堂,忽而就变成了明澄的春塘。塘里所有人,都是她眼波里养的鱼儿。

    并没有一尾鱼儿能跃上她的心坎。

    她又垂下眼去。水波流竭。她拧身出门去。店堂里终于喘过一口气。又变成了闹哄哄、粗糙庸俗的店堂。

    然而这闹,跟原来的闹已经不太一样了。

    有的人,只是走过而已,就已经把空气都改变。

    嗳嗳往店后去。

    店后有一座小丘。

    那小丘其实是有点突兀的。不像一般的丘,往往四面和缓地升起、又降下。这座丘边缘比较陡。

    有两个小伙计正在后门那儿互相挑水泡。其中一个的情形很严重,腿上被行李带子摩得火辣辣的疼,走路姿势随之变得怪异,像只跳舞的螃蟹。到地儿伸手一摸,已经打了大片的水泡,解开看看。就像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晶莹可爱。

    “那要赶紧挑啊!”他同伴很吃惊。

    “别了。别了!”小伙计很怕。

    他说他刚到工坊作苦工时,手上也打了泡,也有人说非挑不可。就给他挑了。结果就烂了。他哭。人家还吹胡子瞪眼嘲骂他:“这都能烂!你可真行!”抓一把炉灰给他压上。痛入骨髓。

    唯一能与此痛媲美的,只有冻疮。

    他实在不想再来一次。反正这水泡不挑破、也不碰它的话,好像也就不疼了……

    他伙伴手已经伸向他的裤子。

    “干啥干嘛?”小伙计护住贞操带。

    “看看。”他伙伴道。

    “不给。”小伙计要后退,挣扎间水泡被擦到,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杀人――”

    乌黑的衣襟正要飘过。又凝住。

    嗳嗳定睛看看怎么杀人了。

    两个小伙计也看见了她,愣了愣,那个伙伴就问她:“大姐,他有水泡,你有办法帮忙吗?”

    迟韬放下了嘴里咬的稻草杆。

    他一直睡在屋角边儿上的稻草堆里,像只猫,也没人发现他。如今他觉得该出来了。谁叫小伙计那么没眼力见儿!这种地方的水泡,叫人家美女来帮忙?亏他们想得出来!还是他来就好了。

    在他现身之前,嗳嗳先回绝了两个小伙计:“哦,我还有事。”她这样简洁的回答完,眼里闪过很奇怪、很奇怪的神色,然后就悠哉离开了。

    往小丘上去。

    她一步步地爬上丘顶。那里可以望见官道。她面对官道站定,然后就站在那里了,任风吹动她的衣襟。

    迟韬觉得她像望夫岩。但是她太年轻了,不像有个未归的丈夫。她长得又太美了,不适合当个望门寡。也许她也在等朋友吧!谁呢?这么重要,让她等了这么久?迟韬就望着她。一直望到红红的太阳、渐渐朝绵绵的地平线落下去。

    古道西风,来了一匹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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