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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第2/3页)

的,你们有证件吗?”

    保良见他要溜,忍不住冲了上去:“姓马的,权虎到底在哪儿?你要不说就跟我们到局里去说!”

    马老板这下认出保良来了:“你不是权虎的内弟吗,你是警察?”

    保良喝道:“我不是什么权虎的内弟,我是公安局的,我好好让你说你不说,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保良上去抓住了马老板的肩膀,李臣也上去扣住了马老板的一只胳膊,刘存亮咋呼着在一边装腔作势:“走!”马老板这时似乎开始屈服。

    “你们抓错了人,你们松手,我说,我跟你们说……”

    保良先松了手,李臣却依然抓着马老板的胳膊,马老板突然发力,试图挣脱,李臣被甩了一个趔趄,但未被甩脱。保良迅速扑了上去,他们三人打成一团。刘存亮被这个场面弄惊了,站在一边发抖发愣。上来帮忙的倒是女孩菲菲。菲菲这时早已跑过马路,见到这边开打,便冲过来奋勇增援。菲菲的加入使保良们的面目进一步暴露,马老板拼命甩开他们,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向街心奔去,一辆巡警的车子恰巧在街角开过,马老板一路奔逃一路狂呼:

    “救命啊,绑架啦!有人绑架啦!”

    远处的警车蓦然停住,随后突然转向起步,加快速度向这边开来。

    情势急转直下,看见警车后,最先仓皇撤退的就是身穿警服的保良,李臣菲菲和刘存亮见状也一齐调头,朝街角小巷口四散而逃。警车上下来的巡警向几个方向同时追去,保良没有回头张望的机会,但能感觉到至少有两名巡警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因为至少有两个人的声音在不停地威吓:“站住,站住,不站住开枪啦!”保良把警帽摘下拿在手里,不顾一切地见路就跑,他从小到大的田径成绩在这个夜晚真的把他救了,跑了两条街加一条小巷后,他终于甩开了追捕的巡警。他在另一条小巷里气喘吁吁地脱下了警服的上衣,用上衣包了大盖帽再卷成一团,夹在腋下,镇定了片刻才走出巷子,叫了一辆出租汽车,乘车直接回到了他的家里。

    他用钥匙打开家门时家里的灯都黑着,时间已是午夜,父亲和杨阿姨肯定早就睡了。他神色惴惴放轻脚步,摸索着走到自己门前,忽然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过道的端头,犹如惊悚电影中的女吊一动不动。

    过道的灯忽然亮了,那个人影一手还攥着灯绳,保良惊恐地看清那人原来就是嘟嘟。嘟嘟穿着睡衣,保良衣冠不整,两人互相呆视片刻,看上去同样惊魂未定。

    嘟嘟大概是小睡刚醒要去卫生间的,让保良这样一吓竟放弃如厕,转身退回卧室去了,连走廊上的灯也忘了关掉。保良也定了定喘息,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进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打李臣的手机,李臣的手机关了。刘存亮和菲菲因无手机没法联系,也不知他们此时是否已经落网。即便他们不供出自己,保良知道,巡警们根据马老板的描述,在李臣等人的亲近朋友中展开调查,查到自己也很容易。为个人目的身穿警服恫吓公民,不知该当何罪,弄不好会导致学院处分保良,而保良一旦背了处分,刚刚恢复的父子关系必然再生危机。父亲最是恨铁不成钢的,最容不得保良在学业和荣誉上有任何过失。

    那一夜保良无法入睡,天亮后起床,在卫生间门口见到了父亲。父子之间谁也没有提起过去的别扭,保良叫了一声:“爸。”父亲应了一声:“回来啦。”于是干戈玉帛。

    早上吃饭,杨阿姨特地为保良和嘟嘟各煎了一份鸡蛋。父亲看着保良灰暗的面色和赤红的眼睛,问:“学习任务很重吗,是不是睡眠不好?”保良简单应答:“啊。”然后低头喝粥,用以遮掩。

    整整一天,保良在家里帮杨阿姨打扫卫生,擦窗子清阁楼整理前后院子,把家里积压的脏活重活全都干了。弄得一向懒惰的嘟嘟也不好不上来帮些零活儿。父亲嘴上指挥保良干这干那,脸上露着满意的笑容。杨阿姨也笑,但笑容多半还是一种生疏的客气。

    中午,李臣菲菲先后给保良的手机打来电话,电话中短暂的交谈让保良万分庆幸。他们三人昨夜全都有惊无险,顺利逃脱。刘存亮胆小,昨夜脱逃后今天没敢回餐厅上班,一直躲在李臣的住处,而李臣一直没敢给保良打电话的原因,也是担心保良已被警察抓了。

    这一天晚上,保良把警服塞在挎包里,换了一身便衣,说要回学校参加系里组织的一个活动。吃完晚饭就离开家门。父亲在他挎包里又塞了三百块钱,嘱咐他下周没事想着回家。

    保良没回学院,他约了李臣刘存亮和陶菲菲,在夜里十点半钟一起去了巨石迪厅,由保良请客,在此狂欢了将近一夜。李臣和菲菲都是舞迷,刘存亮也很喜欢到迪厅这种地方寻找感觉,于是保良就把大家约到这里,用以表达由衷的感激。

    在迪斯科舞曲震撼心魄的击打中,四个年轻人跳得大汗淋漓,发泄着昨夜的惊恐和失败的郁闷。菲菲自告奋勇,表示还愿为保良去“焰火之都”蹲守马老板那厮。李臣也酒后放言,说要叫上几个朋友憋着抽那老帽儿一顿。唯有刘存亮心存疑虑,空洞地主张强求不如智取。保良两口啤酒下肚,醉红了双眼,摆摆手说算了吧,谢谢大家了,我姐我也不找了,找着了说不定她也不认我了,所以找也没用!

    凌晨四点,大家尽欢而散,李臣和刘存亮拉着菲菲回住处睡觉,保良要搭早班车回公安学院。他看着一辆出租车载着李臣三人欢笑着走了,才把挎包抡在肩上向远处的车站走去。

    凌晨的城市,熟睡未醒,街上没人。

    一辆红色的保罗轿车无声无息地从身后上来,缓缓地与保良并肩同行。摇下的车窗玻璃后面,露出一张女人的脸。年轻,漂亮,但,已不单纯。

    保良认出她了,他在认出这张面孔的刹那蓦然止步,他不知她姓甚名谁,但可以毫不犹豫地肯定,她就是不止一次被马老板挎在臂弯上的那个少妇。

    少妇的车子也停下来了,隔了车窗,话语轻盈:

    “喂,还想找你姐姐吗?”

    在这个微醉的清晨,天尚未全亮,在空无一人的街边,保良上了这个女人开的“保罗”。

    这个女人看上去满面成熟,其实比保良大不了几岁。她脸上过厚的脂粉反而让她显得苍老不鲜,反而破坏了年轻女人应有的真实与娇嫩。

    从这个女人的口中保良知道了马老板并不是本城的“土著”,他是东北人,与这个城市常有贸易往来。他的货物常常要从这里运往外地,保良要找的权虎,就是他在运输方面的生意伙伴。这女人只是从马老板口中听到过权虎这个名字,知道权虎经营了一家船运公司,但与权虎从未谋面,对权虎的妻子家室更是一无所知。

    在这个微冷的清晨,天尚未全亮,保良与这个女人坐在一家高档饭店的咖啡厅里,隔着各自面前的一杯热茶,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到窗外的花园草地,在晨曦中一点点由青变红,由冷变暖。

    女人的目光缓缓地上下打量着保良,最后落在他左耳的耳环上面。她声音哑哑,表情淡淡,漫不经心的盘问就从这只耳环开始。

    “他们说,男人只有同性恋才戴耳环,你是吗?”

    “同性恋?”保良笑笑,“那多时髦,我真想试试。”

    女人也淡淡一笑,不再刨根问底,她说:“你对女人也有兴趣?你要找的姐姐,是你亲生的姐姐?”

    保良收束了笑意:“对呀,当然。”

    “你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保良,她叫陆保珍。”

    “噢,你姐的名字不如你的好听。”

    “是吗,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这个女人告诉保良的名字很怪很怪,她叫“小乖”。这也是马老板和所有熟人对她的共同称谓。她说她是马老板的朋友,他们认识已经很久。小乖的措辞虽然含混隐晦,但保良不难明白,所谓朋友,就是马老板在这个城市构筑的一个小巢的留守者,说难听点就是马老板包养的一个“二奶”。

    从这个女人的口中保良知道,马老板一般每月都要从外地过来两次,照顾生意,打点关系,每次逗留二至三日不等,办完事情随即离开。在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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