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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河堤上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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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河堤上的树 (第2/3页)

揭发我的材料,人家县纪委查证之后说子虚乌有,都退回来了。妈,你要理解你的儿子呀。”

    说着,小水竟也滴下了两串眼泪。

    大脚心软了。

    她说:“唉,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你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干什么事都要注意影响,像你蓝舅公那样一生清清白白的,死了还上了电视,说他说得多好呀。”

    “妈,你放心吧,儿子不会乱来的。”小水擦掉了眼泪,也笑了。

    接着,小水给老婆黄敏打电话,要她过来领妈到家里去。他老婆黄敏也在镇上工作,管计划生育工作的。不一会儿,黄敏就来了,黄敏一见大脚,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家里走。她们的话可多了,对于这个儿媳,大脚很是中意的,知青回城那年,她以为她会走的,结果黄敏没有走。后来,他们夫妻一起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就分回了家乡。如今,小水都当上了镇长了。大脚想,小水的出息和黄敏有关,黄敏是他的贤内助呀。

    大脚和黄敏说:“河堤上的树又被人偷砍了。”

    “什么,又被偷砍了?是哪个缺德鬼干的?”黄敏显得很关心此事。

    “这次是李火木干的。”大脚说,“应该把他抓起来判他几年。”

    “李火木?”黄敏沉吟道。

    “对,就是李火木。”大脚说,“李火木怎么啦?”

    “举报小水贪污受贿的人好像就是他。”

    “什么?”

    大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大脚当村长好像是顺其自然的事,在农民的土地实行承包制后,野猪坳乡村的村长好像没有什么权威了。

    李大脚在大队部里和支书商量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河堤上种树。河堤每年都在加高加固,可每年到了雨季,危险就时刻威胁着野猪坳乡村。李大脚记得很清楚,当年的支书李堂材在河堤上种过树,现在,她还要种,河堤上的树越多,河堤就越结实。

    “现在劳力不好出了,田都分下去了,很多壮劳力都出外挣钱去了,你看怎么办?”支书为难了。

    李大脚说:“没什么为难的,每家出一个劳动力,不出的也可以,交钱,我们请劳力。”

    “这样行么?”支书犹豫道,“现在不是从前了,谁家要是不出劳力可以扣工分,扣口粮。”

    “我看行!”大脚口气很硬。

    “那试一试吧。”支书也没有反对李大脚,他知道李大脚的脾气。

    “那就这样吧,让文书通知各村民小组,等树苗一到就开工。”大脚坚定地说,她想,如果河堤不稳固,那一切都是白搭。她不想看到野猪坳乡村的人再过上苦难的日子。现在村民们初尝到了分田到户的甜头,但眼光要往长远看,如果光顾眼前,那日子只会越过越糟。

    她的决定一通知下去,村民们就有了各种意见,让大脚吃惊的是,只有一小部分人支持她,大部分村民都不干。原因是,现在不是大集体的时候了,说摊派出工就出工了,自己田里头的事都干不完,谁还有那闲工夫去种河堤上的树?那树种不种都一样,这么些年,河堤也没有决口嘛。而且,野猪坳乡村有几个在村民中有些影响的人也起到了不良的作用,反对李大脚种树。

    其中一个就是李火木。

    李火木的脾气大。

    分田到户之后,他觉得政策变了,谁也不放在眼里。

    李大脚首先找到了他。

    他的年龄比李大脚小,按辈分,他要唤李大脚姑。

    李大脚心想,我就不相信,你敢不干!她吩咐文书去把李火木找来,文书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说李火木根本就不理他,还骂了他一通,说他是李大脚养的一条狗。这文书就是韩嫲子和上官克亮的儿子上官火。李大脚听上官火一说,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李火木反了天了!”

    李大脚就亲自出马了。

    她带着高考落榜之后在村里当文书的上官火来到了李火木的家。

    李火木正在自家的小院里劈柴。

    那把锋利的柴刀一起一落,寒光闪闪。

    李火木家的大门没关,李大脚走到门口,看到李火木在劈柴。

    上官火不敢进去。

    大脚说:“进去,怕他什么!”

    大脚一进院子,李火木就知道了。但他装作没看见,只顾劈他的柴,按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理他的,现在世道变了。

    “火木。”大脚压住满腹的怒火,轻声说。

    这时,李火木放下了柴刀,转身对大脚笑了笑:“大脚姑,你来了,屋里坐,屋里坐。”

    大脚进了屋,落了座。

    李火木的老婆马上给大脚和上官火倒了两杯热茶。

    “你是贵客呀,虽说在一个村,但你是很少踏进我们这个家的。”李火木酸溜溜地说。

    大脚笑了笑:“哎呀,火木侄说到哪里去了。”

    李火木说:“大脚姑光临草舍,有什么要紧事哪?”

    大脚:“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要火木侄支持我这个村长呀。火木,实话对你说吧,我要你参加我们的种树活动,不知你有何意见?”

    “现在又不是大集体了,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呀。”火木没好气地说。

    “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对大家有好处的事儿,大家就要齐心合力去干!”大脚说。

    “那在河堤上种树对大家有啥好处?”

    “好处多着咧!”

    “你说上一两条我听听。”

    “好吧,你也不用考我,我这个人脸皮厚,经得起考验。告诉你吧,只要河堤种上了树,树长得浓密了,那么,河堤也就坚固了;河堤坚固了,那么就不怕洪水了。”

    “听起来有道理,不就是那么一条小小的野猪溪嘛,能发多大的洪水呀,你别吓唬人了!”

    大脚看他油盐不进,就拉下了脸,生气了:“李火木,我问你,你去不去种树?”

    李火木起初挺硬地:“种又如何,不种又怎样?”

    大脚厉声说:“种是为子孙后代造福,不种你是犯罪!”

    “犯罪?我一没偷二没抢,我何罪之有!”

    “我对你说,你要不去种,我就收回你的责任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李大脚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过,我就不相信我会怕你!”

    说完,大脚就领着文书上官火走了。

    李火木朝地上吐了口痰:“你能!去他妈的!”

    李大脚没听到他的那一声骂,她是走出了他的家门之后他才发狠骂的。如果李大脚听到了他的那一声骂,非撕烂了他那张臭嘴不可!

    树苗很快就到了。

    李大脚那天天蒙蒙亮就起了床。

    说实话,她心里也没底,要是乡亲们拒不出工她也是没有办法的。这些日子来,她给那些顽固户挨家做了工作,她知道,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反对的,有三分之一的人是观望着看情况的,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支持大脚的。她做了最坏的打算,纵使三分之二的人都不参加种树,她也要领着那三分之一的人把树种上,哪怕是荒了自家的田地也要种上那些树。

    这个时候,家里就剩她一人。儿子小水和媳妇正在省里上大学,大水早已成了上海人了。她一身轻轻松松的,正是豁出去干事情的时候。她的确想为村里人做点事。

    她早在前两天就通知了今日种树。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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