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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含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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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含温 (第3/3页)



    里面装着一张照片,是她在大剧院排练那天,在后台换衣服的画面。

    画面中心是她半裸的后背,上衣搭在臂弯将褪未褪。

    她眉心拧紧,把其他几封信也快速拆开。

    无一例外,都是类似的偷拍照。

    她手腕颤抖,屏息凝神四下查看了一圈,更衣室里空无一人。

    到底是谁在暗中偷窥她?

    她心里发毛,连忙给储物柜的密码锁换了新密码,把照片塞回最里,做好报警的准备。

    之后几天,一切似乎和往常一样,没有特殊情况发生,也没有新的匿名信出现。

    温书晗没有把事情告诉别人,自己默默消化,夜里时常做噩梦。

    她梦见一个陌生黑影向自己压过来,无数只触角朝她延伸,将她束缚得喘不过气。

    早上她猛地惊醒,额头沁了一层冷汗。

    “晗晗?”陈知棠在卧室外敲了敲门,“吃早饭了哟,起床了吗?”

    温书晗缓了缓呼吸,佯装若无其事回应:“嗯,我马上就起来啦。”

    今日又是一个晴天。

    陈慈远已经吃过早饭,照常前往后山竹林晨练,陈知棠在露台浇花,裴嘉彦开学住校不常回来。

    餐桌上只有她和陈言肆面对面而坐。

    温书晗埋着头,小口咬着一个奶酥包,半晌只吃了三分之一,最喜欢的甜牛奶甚至一口没喝。

    这几天她总是心不在焉,陈言肆掠她一眼,片刻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催促:“赶紧吃,我不等人。”

    温书晗慢半拍抬头,反应几秒,问:“今天你送我吗?”

    他眉眼冷淡:“嗯。”

    ...

    陈言肆之前都只是送她到马路对面,今天却把车子开到了大厦楼底的花坛前。

    温书晗神游似的解开安全带,陈言肆一手搭着方向盘瞥她一眼,状似无意地问:“今天什么时候结束?”

    她回话迟缓:“可能五点多吧,怎么了?”

    “老爷子让我顺路接你。”

    “哦......那我结束的时候给你发消息吧。”

    “嗯。”

    一天很快过去。

    赵妍发现她不对劲,走之前关心她:“怎么啦?要不要我再陪你一会儿?”

    温书晗靠着舞蹈把杆发呆,应声回神,勉为其难笑了笑:“不用了,你早点回家吧,一会儿我来关灯锁门。”

    “那我先走咯,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拜拜。”

    温书晗简单整理好练舞室,锁好门窗,往走廊另一边的更衣室走。

    衣服还没换下来,手机就收到消息:[三分钟。]

    陈言肆在说等待时限,只给她三分钟。

    他来得好快。

    她回复:[马上了,等我一下。]

    发完消息,她打开储物柜。

    一堆照片涌了出来,零零散散飞落在地。

    全是关于她的偷拍照。

    这次连信封都没有了,明目张胆又恶心至极。

    她浑身泛冷,一阵眩晕感兜头而下,她无助地后退一步。

    没发现身后有人。

    “你好......”一道粗里粗气的男声幽幽传来。

    她惊慌转身朝后跌去,后背砸在储物柜上,砰的一声巨响。

    男人二十出头,高高瘦瘦一身黑衣,棒球帽下面那张脸堆着意味不明的笑。

    他伸出双手,向她靠近,音量压得很低:“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就想抱抱你,可以吗?你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温书晗心脏狂跳,随手拿起一个东西砸他:“你别靠过来!我报警了!”

    反抗似乎让他更加兴奋,他笑意更浓,带着近乎失智的痴狂:“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知道吗?你跳舞的时候好美,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你,梦见我们在一起,一起牵手在海边,你说你也很爱我,离不开我,要跟我白头偕老......”

    温书晗浑身木僵,呼吸剧烈震颤,整个人被逼得毫无退路可走。

    男人缓慢靠近,距离只剩不到一米。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她决定不顾一切推开他逃离时,男人突然停止了前进。

    她来不及抬眼,只听见他大叫一声,衣领貌似被什么人死死扯出了,不到一秒,男人被狠狠掼摔在地。

    紧接着又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惊慌抬眸。

    是一台相机,它被正正砸碎在男人脑袋边上,机身四分五裂,镜头散落了一地玻璃碎片。

    陈言肆半跪在地,一手将碎片全部抓起,另一手狠戾地揪起那人头发迫使对方抬脸。

    下一秒,他眼神一暗,将镜头碎片全部塞进男人嘴里。

    男人一连惊叫数声,嘴角渗出的血沾在陈言肆虎口处。

    那人在挣扎里剧烈咳嗽,碎片肯定已经卡住他喉咙,让他话都说不出来。

    陈言肆手一发狠,把人面朝下狠狠摔到地上。

    他站起身,血迹模糊的手垂在身侧,手臂肌肉充血紧绷,青筋乍起。

    偷拍者一头冷汗,嘴里含着血沫口齿不清,连声音都带着痛:“你、你谁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不要命了!......”

    陈言肆盯着他,晦暗目光居高临下,沙哑平静的声音里似有岩浆喷薄而出,被戾气沉沉压住——

    “想死就再狗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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