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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五十七章 迟到的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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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卷第五十七章 迟到的平反 (第1/3页)

第八卷水中捞月第五十七章迟到的平反

    萧光明在回乡的卧铺上,翻来覆去总是无法入寐:是啊,六七年前,县长谭仲池在入穗前的叮咛嘱托言犹在耳,哪殷切期望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他,明知此行责任重大,此役困难重重,如果从个人前途考量,快到交棒的时刻,何必承担如此大的压力和风险?何必付出如此多的心血和努力?他完全可以以健康为由而婉言巧拒,也完全可以推荐青年才俊代为出征…但他就是他,凭着一腔热血,凭着士为知己者死的义气,凭着一个共产党员的信仰和责任,毅然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六年多来的摸爬滚打,2400多千日日夜夜,可以说尝尽了酸咸苦辣,看穿了人间冷暖炎凉,本想在交棒之前,为所在的单位和全县的建筑工人,作点有益的贡献,为建筑行业的转型升级,奉上自已的心血,殊不知到头来两手空空,耗尽自家一生的积累不说,还得领导为之担忧,为之分心,真是无地自容,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早在1993年赴穗时,就以大局为重,让出岗位,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今日解甲归田的萧光明拿的是退休养老金,没有必要再去单位报到述职了。他下车往湖南省第三建筑工程公司湘潭市的宿舍走去,在小姨妹罗璇瑜的宿舍里拜谒老岳父罗天爵时,眼前的老人与早两年应邀来穗时完全判若两人,原先哪位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老人不见了,如今的岳父竞然是位拖着一条腿,行动不甚方便的中风老人。自责、愧疚、悔恨之情油然而生…为了工作,亲生的父母,在人生旅途最后的时刻,自己因公未能服侍在左右,而是由妻子代为承担生离死别的疼痛。从哪时起,萧光明暗暗发誓,既然没有孝顺父母的机会了,对一生饱受政治迫害,尝尽颠沛流离之苦的老丈人,就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了。岳父暮年获得平反,且无病无痛,身板硬朗,但毕竟年已古稀,竟凭一辆自行车,时而株洲,时而湘潭,时而浏阳,几个子女处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心里不是滋味,特别是中风之后,虽说康复较好,日常生活可以自理,但决不能再让他来回奔波四处漂淋了。遂决定陪老人在湘潭定居。于是,在湘潭老县政府内,购买了一套五楼二房一厅70平米的二手房,萧光明别出心裁,在隔热层中巧辟一个25平米的阁楼,为卧室兼书房。1999年冬天,萧光明夫妇携老丈人正式入居这个旧房新家,孝敬起饱经沧桑的罗天爵老先生。一进门,但见门脸上贴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旧房新居,几件木家具,何其简单朴素;下联是:老年童心,一屋天伦情,足以享乐人生;横批是“怡养天年”。读罢,老先生连连点头。

    且说三位老人,在“养年居”内,听音乐,看电视,话古今,晨练星星为伴,老太爷沐头浴面,伸展四肢;萧光明甩开大步,穿梭于江边大道;老伴邀得几位志同道合者,剑出生花,舞步婀娜,引来无数路人驻足,遂成雨湖晨练一道风景线;晚间漫步,一家三老,月光下步量雨湖堤岸,晚风轻拂,蝉鸣阵阵为歌,垂柳柔柔作舞,诗情画意令人陶醉…日子过得何等清闲惬意。

    2002年9月13日正值老丈人八十大寿,五位子女均率全家聚集在江南宜馆,为老大爷祝寿。湘谭县教委、老人退休的湘潭县二中,均派人专程祝贺,妹妹罗琼芬远在深圳,因年事己高,无法亲自回潭谒见兄长,特委托在湘女儿女婿多人,前往宾馆拜寿。老先生尚还健在的几位至交,有步屐跚跚靠子女护驾的,有以轮椅代步专人陪同的,今日欢聚一堂,感慨万千。在湘潭县二中工会主席致辞后,老大爷在长子罗鸣皋的陪同下,逐桌举杯致谢,此时音乐响起,宴会厅里流淌着欢歌笑语,洋溢着温馨祥和的气氛…

    2005年春节第一个上班日的上午,萧光明接到时任长沙市市委副书记、市长谭仲池的电话,赶往长沙市政府。

    “老大哥,恭喜您,您的档案终于找到了。”谭仲池将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档案找到了又能怎么样?老天爷给了我太多的机会,只是我没有一次能好好把握,能恨天?能怨地?能怪人?总归我是倒霉的化身,倒霉中走来,倒霉中活着,倒霉中离去,这也许就是宿命。”

    “不!任何人都只能是遗憾的化身,生也遗憾,死也遗憾,活着时不能为人民建功立业,何尝不是遗憾…”谭市长用手朝脑门上一拍:“你看看,和你一谈话,就被你引入歧途,谁要和你讨论什么人生理念?险些误了我的正事。我已经与省、市两级人事部门联系好了,他们各派一人,准备下周一出发,协助你去塔城地委落实一些事情,以便纠正对您不公正的待遇。”说罢,从抽屉里拿出三扎崭新的人民币:“我知道所有的家底都用在广州的开发上了,现在日子过的很紧,但要人帮忙办事,老朋友见面也得破费一些,这三万块钱算是暂时借给您,再不能吝啬小气,误了大事。”谭仲池深知肖光明最不喜欢应酬,特别先绘他打了一次预防针。

    “谭市…”

    “是〔市〕什么?别婆婆妈妈了。时间己经到了,我己约好省老干局的冯处长和市老干局的谭科长,和你一起吃个中饭,拜托他俩尽心尽力完成好这次任务。”说罢,领着肖光明朝市府招待所走去,在一个叫‘浏河风光’的小包厢内,只见里面己经坐了一中一青两位客人,一见谭仲池走来,连忙起立相迎。

    “让二位久等了吧?抱歉,抱歉。”谭仲池抱拳一揖,连忙示意坐下,转而向萧光明一一介绍冯、谭二位客人,介绍毕,互致握手问候。

    席间,谭仲池向冯、谭两位交代了一些原则性意见。即有求于人,必须谦虚谨慎;关键所在,必须据理力争;补偿方案,尽量公平合理;并嘱咐小谭,萧老节俭成性,如需请客送礼,孰多孰少,轻重缓急,一律由你作主代劳。萧光明即将三万元现金交与小谭保管,一句“一切拜托二位了”,算是午餐的结束词。

    三天后,三人飞抵乌鲁木齐时,己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在家乡早己劳燕归巢,一片夜色之中了,可是这里还是人声鼎沸,太阳还有一竿之高呢,三人找到了自治区招待所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冯处长等三人按内地习惯,准时去了自治区组织部办公大楼,谁知大厅内除了大堂咨询台一位咨询员外,整栋大楼空空荡荡别无他人。问其故,答曰:因与北京时差较大,尊重当地民族风俗习惯,上下班时间均后延两个小时,除政府部门必须按北京时间派人在大小堂值守,以对接上传下达之急需外,员工上下班时间还是按当地风俗进行,故早上八时办公楼内人声寂寂。

    依约冯处长找到了在自治区组织部干部处任处长的老战友,将情况如实告之。该处长十分热心,丝亳不敢怠慢,亲自陪三位湖南客人一起飞抵塔城,在地委组织部干部科询问了原地区人民医院党委书记、院长萧光明的情况,找了半天未见萧的档案,遂电告塔城地区人民医院负责人事的领导来接受调查,答复更令人啼笑皆非:“或许萧光明同志当时还是临雇人员,故难寻找其档案资料。”

    冯处长本打算要谭科长亮出萧光明的档案,但考虑如对方提出“自动离职”的理由,会给落实政策带来一定的变数,与谭科长耳语几句后,由小谭出面对付。

    “我们一起去人民医院了解一下基本情况,查阅一下1963~1964两年的工资发放花名册,并找老职工座谈是否有过萧书记主持过医院工作,情况不就清楚了吗?”长沙市老干局小谭科长建议道。

    在地区人民医院,一切令旧地重游的萧光明大为吃惊:记忆中的医院己经面目全非了。原先由萧光明向卫生部争取来的投资兴建的六层住院大楼,这个当时塔城引以自豪的标致性建筑,虽然被作为教育基地如同“古董”一般保存下来,但在高楼林立的建筑群中,确实有点鸡立鹤群的寒酸。起而代之的是十三层的科技图书大楼,十五层的门诊急救中心,十九层的内科大厦和二十一层的外科大楼;在生活区,电梯小洋楼一栋接着一栋,整个护院河内上千亩土地,如今格局新奇,绿树成荫,园林小品、楼亭榭阁、小桥流水,不是江南胜江南,无处不是溢漫出人间仙境的诗情画意…座谈会上,虽然邀请的全是退休老人,但几乎张张都贵陌生的面孔,任凭脑子急剧搜索,也寻找不出四十多年前熟悉的痕迹。档案室提交了1964年全年员工工资发放花名册,1~11月均在第一页第一个名字肖光明的备注栏内,都写上“工资如数寄往疗养地”的说明。在后12月的工资表萧光明栏内,有社教工作队队长克拉木的批示:“院长萧光明自动离职长期未归,应作除名处理,从本月起停寄工资。”大家看完这个批示,立刻面露难色。“各位,这几句批语,一方面揭示了萧光明是医院一把手的事实,另一方面说明了当时社教工作队目无法纪、目无组织原则,不经地委组织人事部门批准,竟然胆敢对院领导作出所谓‘除名’和停发工资的处分,真是胡作非为!”长沙老干局的小谭科长,立马抓住违背处分报批程序这个要害,提出质疑和否定,包括自治区、塔城地委组织部的同志都点头支持谭科长的意见。猛然,小会议室闯进一个维族老太太,她径直走到萧光明跟前,四肢匍匐着地,脑门紧贴着萧光明的脚前,口中喃喃而语:“乌云,遮不住太阳永远的光辉;苦海,困不住腾云驾雾的蛟龙。我齐妮娅坚信有一天能再睹恩公芳容,当面为您谟礼顶拜…”主持会议的院领导被这一突而其来的插曲弄的不知所措,萧光明连忙躬身扶起维族老太太,问:“大妈,您是…”“萧书记,萧院长一难道您忘记了我?我…我…我是注射室闯了大祸的齐妮娅,掌马匠胡萨的女儿呀,当年要不是多亏了您,我恐怕早不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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