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水中捞月 第五十八章 空即不空 (第2/3页)
长口无遮拦的乱骂一通,确实有违纪律和有失身份。萧巍见人越来越多,故意大声叫道:“我抗议,我严正抗议,你身为共产党员,身为处级领导干部,你自已也承认,对我实行所谓‘双规’,是对我父亲所采取的一种报复手段。因此,我宣布,从现在开始,立即绝食,直到广州纪委对冯处长采取迥避政策为止!”
萧巍的话,如同晴天一声霹雷,使整个地下室的十几间反省室和几十位工作人员大为震惊!稍稍平静过后,便是一阵热烈的鼓掌声、叫好声,最使老冯意外的是,怎么这么多工作人员居然站在萧巍一边,反对自己来了?他知道对萧氏父子威逼利诱、苦打成招都已失效,硬干蛮干下去,也只会是以失败而告终,与其领导开涮还不如以此为借口,脚板底下涂猪油-溜之大吉。从此,小杨从专案组副组长正式上升为正组长,在其他几位警官的劝说下,让萧巍的爱人李华向广州国投交了50万元所谓“去向不明款”(其实去向清楚:万千里索要去新、马、泰境外旅游费20万、亲手交万现金30万,合计50万元,只是无法入帐,暂列为萧巍个人往来,萧巍在揭发万千里嗦贿中作了说明,只是专案组办王不办万,如之奈何?)萧巍“双规”就此画上了一个句号。这倒底是反腐败还是被腐败?真令人瞠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
萧光明因系1993年初提前办了退休,未曾参加工资套改,月退休金不足千元,淑瑜老人为协助其夫去穗工作,亦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月养老金也仅800元,新疆落实政策的补偿款因宁案未结而长期被冻结,要偿还80万私人借贷谈何容易?朝斯夕斯,素有大将风度的肖老,而今被债务缠身,在惶惶不可终日中煎熬,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海市蜃楼,幻象丛生,虚无缥缈,亦假亦真…活生生弄出很多笑话来,有些莫名其妙的举动,真使人啼笑皆非,不可思议。
一天早晨起来,光明老人兴高采烈电话邀侄女婿吴军开车去长沙,声称xxx准备了一笔现金,以作还债之用。待吴军驱车前往长沙办完其他事情再帮光明老人领钱时,老人三易其址,最终在一小巷旅店内,将一个装的满满旅行袋放进小车尾箱中,待到回家后打开一看,原来是一袋纸张。众人大惊失色,问是否需立即报警?此时光明老人汗如雨下,语无伦次,顿时双脚跪地,嘟嘟囔囔地说:“天不佑我,何怨他人?”弄得老太太和吴军等人哭笑不待,不知所措…
再后来,似乎从幻觉中醒来,见老伴淑瑜终日被债务拖累得精神恍惚,日益消瘦,口中喃喃自语,出门不知归途…经医院诊断为老年抑郁症,遂住院调理。光明老人深知病根所在,遂又南下广州,因此才有二入广州的讨债之旅。(具体细节和艰辛,待本丛书第三部《妻子:罗淑瑜外传》中作详尽描述)总亡,这次广州讨债之旅,又历尽了辛劳和屈辱,好不容易才收回部份欠款,还清身边的债务后,老伴的病才日见喜色,走出医院。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料自己因长期绷紧的神经而又衍生出精神病变,幸好及时采用冬眠疗法,一个月后便康复出院。
因为还清了债务,儿子儿媳在信阳的生意又重上正轨,加上孙女妞妞长得漂亮可爱,老夫老妻双双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一晚,光明老人突然梦见父亲在南乡某寺为诸信士义诊,人涌如潮。第二天一打听,人的浏阳南区金刚镇石霜寺一长老,专为信众治疗疑难杂症,不仅药到病啥,而且花费极少,在浏阳及周边市县引起轰动,前位该寺求医问药者,每天不下数百人,真可谓人声鼎沸,有口皆碑。趁着都市酷暑难耐之季,老人背上行囊,乘车来至石霜寺下。下得车来,放眼望去,只见九岭之中,祥云涌动,仿佛莲台圣母合十,又似天女妙手散花,千奇百怪,目不暇接;竖耳聆听,只闻山间深处,鼓乐齐鸣,仙曲阵阵,时而鸾凤和鸣,时而万马奔腾,天籁之音,引人心醉…
“老先生,您乘摩的还是坐竹轿(村民用摩托车专载人上下山谓之摩托的士,简称摩的;用竹椅绑竹杆抬人上下山谓之竹轿)?”一位导游模样的青年人问道,使如痴如醉的老人方才回过神来。
“我想步行上山,请问,有多少路程?如何走法?”萧光明向青年导游问道。
“老先生,盘山公路七八里吧,只是望山走死马,您,行吗?不然…导游还未说完,被一个身材消瘦满脸病容的小姑娘插过话来:“老公公,我领您步行上山,您给我五块钱好不好…”她越说声音越小,脸上露出盖涩之色,终于说不下去了。
“小姑娘,有何难处,爷爷帮助你好吗?”肖光明关心地问遁。
“哎,可怜的小丫头,母亲患乳腺癌,本来殷实之家因病返穷,债台高筑,负心的父亲,抛妻弃女,去外地打工杳无音信,丫头被迫辍学,为治母病,从礼陵投靠石霜寺,幸遇老和尚悉心治疗,方才捡回一头性命。三年来,小丫头天天翻山越岭,给游客们帮个小忙,赚取一点小钱,为母亲增加一点营养…”
“老公公,您别听导游叔叔诉苦,和尚公公说,还有一年半载,我和妈妈就可以回家了…只是,我们早把房子卖了,回家也是无家可归…”刚才还苦中有乐的小姑娘,一提到回家,便戳到内心的痛处,满眶泪光闪闪,她紧咬下嘴唇转过脸来,不让人们看到她悲痛的模样。
“小姑娘,别难过了,妈妈的病逐步好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领爷爷上山,爷爷是医生,也好给你妈妈检查检查,带路吧。”
老少二人顺着水泥盘山公路向九岭进发,一路上,东扯西拉,走走停停,大约花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到了寺庙围墙后边一间破旧的小屋子内,只见小姑娘的妈妈,年龄在三十五六岁之间,一副大病初愈、弱不禁风的模样。虽如此,但仍然将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手中不停地纳鞋底,见女儿领着客人进屋,连忙起身打了一盆凉水,让老先生洗洗汗水,接着招呼喝茶。老先生问及患病始末和治疗过程,丫头的妈妈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通。旋即,老先生入石霜寺见了年轻的主持静恒和尚,在静恒的培同下,来到中殿的禅堂内,至少有三四十位信众在等待一位年过六十的致远和尚把脉看病。
“萧老施主,致远师太忙,一时无暇聆听教诲,何不妨先拜会百岁长老一心大师,他早在三天前就吩咐过我,这两天内必有贵人造访,想必就是您老人家?”静恒说。
出中殿,穿回廊,拾级而上,绕过后殿,东上二十四级,有红色禅墙相隔,墙上题有“别有洞天”四个大字,入拱门,果然别有洞天:好大一处农耕庭垸!少说也有四五亩地,绿色的蔬菜,青翠的茶垅,四周绚丽多彩的花径,还有一眼向上喷泉的千年古井,枝繁叶茂的古樟,高耸入云的银杏,苍劲挺拔的罗汉松等名贵古树,更衬托出厚重的历史和世代的沧桑…后面一排泥墙瓦盖的几间平房,便是百岁寿星一心大和尚修身养性的住处。我们刚进拱门,一个小弥陀牵着一只大黑狗便跑来相迎,只见百米开外,一老和尚走出地坪额手相望。
进得厅堂,小弥陀打来井水让萧光明净手,静恒连忙泡茶让坐,一心长老目不转睛望着光明老人,光明老人也在专心致志注视着一心大师,大约一两分钟后,百寿长老慈眉善目,双手合十躬身道:“光明贤侄,果真是你?果真是你!”说罢,伸出双手,颤颤抖抖,欲将握住光明老人。几乎同时,光明老人扑将上去,紧紧拥抱百岁长老:“亦福大伯?果真是亦福大伯!家父嘱儿寻找大伯五十年矣,今日始终如愿!”说罢,簌簌泪下…
“自从县政府大操场一别,迄今半个世纪了,没想到意气风发、刚正不阿的有为青年,如今竞变成垂垂老考,果然造化弄人,自然规律不可抗拒。”
“亦福大伯,魂牵梦绕五十载,日思夜梦无尽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不是在作梦吧?”光明老人正襟一鞠躬,对一心大师说。
“原来二位彼此相识,心仪已久?”如此场面和情景,使静恒摸不着头脑,好奇地问道。
“这位就是领我入门杏林的活菩萨―金声大师的二公子、当年忠臣周小舟的保健医庄生、为我考才儿主张正义的萧光明世侄。”
萧光明望着正堂上一幅《金声巡诊图》长卷。图中,生产大队的会堂里,挤满了东斜西倒的病人,只见身着白大褂的父亲,专心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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