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祸兮福兮 第四十四章 狂人李彦学 (第3/3页)
中按任职的条件和要求,推选七~九名候选人,实行差额选举,选举出革委会主任、副主任、和三名委员。方案一出,深获工人群众好评,认为这才是符合广大工人的意愿,选出自己的当家人。以唐斌、李和青为首社教新贵的‘保皇派’,自然担心落选而职位不保,反对声音十分强烈;以周仕南、潘春生为首不满现状的‘造反派’,也担忧海选发生变数而前功尽弃,亦抨击李彦学搞的是无政府主义。所以,李彦学便成了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之。在利益关系中,两派自然斗中有合,李彦学却成为当然的牺牲品――双方利用抓‘坏头头’这个战役,将矛头对准李彦学,并以“坏头头”的名义,将其看管起来。
“赵书记,李彦学既未参加打、砸、抢、杀、烧等活动,无‘坏’之罪;他又没有组织和参加任何造反组织,何以称之为头头?他们这样对待异己,确实有失公平。您要出面制止啊,不然,物极必反,我担心…”
“我有同感,我有同感。潘春生还企图整理材料,送他去劳教呢。你想个办法将李支走吧,剩下来的事我再设法阻止。”赵庆标连忙打断萧光明的话,把这个重要的信息透露出来。
傍晚,萧光明肩背出诊箱,来到软禁李彦学的房内,通过检查后,对负责看管他的基干民兵排长赵子明说:“小赵,李彦学患传染性肝炎,不能关在这里,也不可收他进普通病房,必须尽快转往传染病房隔离治疗。否则,引起乙肝流行,谁也负不起责任。你立即问筹备小组汇报,我回医院准备,明天一早专程护送转院。”
第二天,萧光明亲自将李彦学送往县人民医院,在与该院院长郑耀民商量后,李彦学住进了传染病房。
萧光明从浏阳回来,特地找造反派的周仕南、罗荣发和保皇派的唐斌.李和青、田佑兰等人分别做工作,基本上达成了不整李彦学的共识。但潘春生仍纠集少数人,揪住李彦学不放,千方百计要将李送去劳教。后来在赵庆标的坚决反对下,潘春生还是利用手中职权,阳奉阴违地继续整理李彦学的黑材料。萧光明见潘春生玩弄政治流氓的手段,如果让他继续负责办公室的工作,将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赵庆标接受了萧光明的建议,不分派别,启用有对立观点,但政治素质良好的罗延长任场部办公室主任。而将潘春生派往县里,参加驻教育系统的‘斗、批、改’工作队,才使李彦学免遭‘劳教’一劫。
经过半年的住院治疗,李彦学的肝炎己无大碍,却患上了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症,回职工医院又继续治疗。萧光明除采用对症疗法外,更多使用心理疏导和慰藉。入木三分地分析他怀才不遇,不能为领导和朋友接受的主要原因,除了自身性格的孤僻性、与人交流的技巧性之外,主因在于过于自我。鉴于他参加工作十多年来四处碰壁的教训,鉴于他对社会工作的失去自信的处境,鉴于他转而对养生保健所产生的浓厚兴趣和热情,肖光明因势利导,劝他潜下心来,从事老年学的研究,特别是抗衰老方面的机理和方法的研究。尽可能地了解、掌握当今世界对老年学方面研究的动态和成果,尽可能地吸取祖国传统医学,对养生保健的精辟见解和营养,假以时日,定能在这个方面大有作为。数年后,萧光明调回县里工作,应李彦学的要求,出面成立了“浏阳县老年医学研究会”、“浏阳县老年病研究所”,并亲自带领医生卜丽珍等人,建立家庭病床,开展常见老年病的防治工作。一九九O年末,为李彦学第一本老年学通俗读物――《老人百岁不是梦》一书写了序文。一九九五年的一天,身在广州的萧光明,应李彦学邀请,前去他应聘的深圳市人民医院老年病研究所参观,见李全身心投入老年病防治工作,精神面貌较前判若两人,在学术方面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正在为第二本老年学专著――《生命在于运动》作最后修订工作。
“若无光明贤弟的指引,我李彦学非得在浑浑噩噩之中了却浑浑噩噩的一生。”李彦学感慨地说。
“天生我材必有用嘛,但愿彦学兄在老年学方面多有建树。”肖光明期待地说。
谁知,这次深训一聚,却成了永别。两年后,听友人说,李彦学在一次去龙岗的调查中,惨遭交通意外。这个一生不得志,在折腾到五十岁后,方才走向事业正轨,正当有所作为之时,却遭此变故,一切嘎然而止。恨人乎?怨天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