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汹涌 (第2/3页)
回荡,听起来格外清晰,甚至有些瘆人。
甬道很长,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岔路。按照记忆中的地图,她应该选择左边那条。
她转向左边,继续前行。
这条岔路比主道更加狭窄,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匍匐爬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味,混合着泥土和某种说不清的腥气。
就在她爬过一段特别低矮的通道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像是什么东西被踩碎了。
陆明舒猛地停住,熄灭火折子,整个人伏在黑暗中。
寂静。
绝对的寂静。
只有她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闷响。
等了许久,再没有任何声响。她重新擦亮火折子,小心地向前照去——
前方通道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的碎片。她凑近细看,是某种小动物的骨骸,已经风化得很厉害,刚才应该是被她不小心踩碎了。
虚惊一场。
她松了口气,继续向前爬。又过了约莫半盏茶时间,前方出现了向上的石阶。
到了,出口应该就在上面。
她沿着石阶向上,走了二十余级,头顶出现了一块木板。她伸手推了推,木板纹丝不动——从外面锁住了或者压着重物。
她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匕首,插入木板缝隙,用力撬动。
“嘎吱——”
木板被撬开了一道缝隙。清新的、带着晨露气息的空气涌了进来。天快亮了。
她加大力气,将木板完全推开,探出头去——
这是一间堆满杂物的柴房。透过破旧的窗棂,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光,以及低矮的民房屋顶。
成功了。她真的从皇宫里出来了。
她爬出密道,将木板重新盖好,用旁边的柴草遮掩住。然后轻轻推开柴房的门,闪身出去。
外面是一个荒废的小院,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房屋破败不堪,显然很久无人居住了。这里就是地图上标注的那处废弃民宅,位于皇城东北角的平民区,距离永定侯府所在的西城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陆明舒辨认了一下方向,迅速离开了小院。
清晨的街道上已经有了零星的行人——早起的小贩、赶着上工的苦力、挑着担子的菜农。她混入人群中,低着头,快步朝西城方向走去。
身上的宫女服饰太显眼了。她在路过一个早市时,用怀里最后几个铜钱,从一个卖旧衣的摊贩那里买了一件半旧的灰色粗布衣裙,换下了身上的宫女装束,将换下的衣服塞进路边一个垃圾堆里。
现在,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家境贫寒的年轻女子。
她继续赶路。心中计算着时间——陆沉舟服下寒潭棘,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今天日落前,如果拿不到赤阳丹,他就会死。
而现在,赤阳丹半成品就在她怀里。
但问题是,这半成品,真的有用吗?能解“蚀骨枯”之毒吗?如果不能,她该怎么办?
还有那个神秘老者——他会在约定地点等她吗?他给的这条路线,真的只是为了救陆沉舟吗?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但她脚步不停。
半个时辰后,她来到了西城那片贫民区,找到了那间破败的土地庙。
庙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
庙内光线昏暗,供桌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土地公的神像斑驳剥落,露出里面泥胎的本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潮湿的气味。
没有人。
陆明舒的心沉了沉。老者不在?还是她来早了?
她走到供桌前,正要查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拿到了?”
陆明舒猛地转身。
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庙门口,依旧是那身破旧的灰色布衣,佝偻着背,脸上戴着那个丑陋的木质面具。他的眼睛在面具后闪烁着幽深的光。
“是。”陆明舒从怀中取出那个白玉盒,递过去,“赤阳丹半成品。”
老者接过玉盒,打开看了一眼,又凑近闻了闻,面具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只有半成品?”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侧屋暗格里只有这个。”陆明舒如实道,“还有一张纸条,说这是半成品。”
老者沉默片刻,将玉盒盖上:“半成品……药效不足,解不了完整的‘蚀骨枯’。”
陆明舒的心一紧:“那怎么办?”
“需要引子。”老者将玉盒收进袖中,“赤阳丹性烈,需以‘温脉散’为引,才能完全激发药性,中和‘蚀骨枯’的寒毒。否则,贸然服用,只会让寒毒反扑,死得更快。”
“温脉散?哪里能找到?”
“太医院就有。”老者看着她,“但你现在回不了宫。而且,温脉散虽不算珍贵,却也是登记在册的官药,寻常人拿不到。”
陆明舒的拳头握紧了。刚看到希望,又陷入绝境?
“不过,”老者话锋一转,“永定侯府,或许有存货。”
陆明舒猛地抬头:“侯府?”
“陆沉舟中毒后,太医院曾多次前往诊治,开过不少温补经脉的方子。温脉散是其中常用的一味辅药。侯府药房里,应该还有剩余。”
陆明舒眼中重新燃起希望:“那我立刻回侯府——”
“不急。”老者打断她,“你现在回去,如何解释这两日的去向?周显的人必然在盯着侯府。你一个失踪两日的婢女突然出现,还带着救陆沉舟的药,会引起怀疑。”
“那……”
“今夜子时,侯府后门。”老者低声道,“我会引开守卫片刻。你趁机潜入,去药房取温脉散,然后到陆沉舟的卧房。记住,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无论成败,必须离开。”
“可是赤阳丹——”
“我会在陆沉舟卧房等你。”老者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明舒叫住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老者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是谁,不重要。”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重要的是,陆沉舟不能死。”
“为什么?”陆明舒追问,“他和你有何关系?还是说……他的死活,关系到别的什么?”
老者沉默了很久。
久到陆明舒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他若死了,”老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些人,就白死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快步走出庙门,消失在晨雾中。
陆明舒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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