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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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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囚笼 (第2/3页)

过之处,所有仆役下人皆垂首肃立,不敢多看被“请”回来的大小姐一眼,更不敢多看那个被护卫提着的、散发着恶臭的赵王氏。

    陆明舒直接被带到了她所居住的“舒云轩”。

    院门处,翠珠正一脸惶急地张望,见到陆明舒这般模样回来,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即眼圈一红,就要扑上来:“姑娘!您可回来了!您这是……”

    “备热水,干净的衣裳。”陆明舒打断她,声音疲惫却不容置疑,“还有,找个空置的厢房,把她……”她指了指被扔在院中地上的赵王氏,“关进去,弄干净,看着,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跑了。”

    翠珠愣住,看看陆明舒,又看看地上那摊污秽,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莫七在一旁淡淡道:“按小姐吩咐做。”他留下了一名护卫守在院门外,自己则对陆明舒道:“侯爷在书房,小姐洗漱更衣后,请即刻过去。”说完,微一躬身,带着另一名护卫和提溜着赵王氏的那名护卫离开了舒云轩,那名护卫将赵王氏像丢垃圾一样丢给了一个粗使婆子。

    翠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指挥着小丫鬟们忙碌起来。热水很快抬进净房,干净的衣物也备好了。陆明舒把自己整个浸入热气蒸腾的水中,污垢和血痂在温水中化开,露出下面一道道青紫的瘀伤和翻卷的皮肉,触目惊心。

    她没有在意,只是用力搓洗着,仿佛要将这一夜的污秽、恐惧和无力感都洗刷干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赵王氏的供述,回放着陆沉舟焚信时平静的侧脸,回想着那猩红刺目的倒计时。

    洗净,换上干净的素白中衣和浅碧色裙衫,长发绞得半干,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起。镜中的少女脸色依旧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但那双眼睛,在洗去污垢后,显得格外幽深漆黑,里面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与决绝。

    她没有时间休息,没有时间处理伤口。在翠珠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她起身,走向院门。

    守在院外的护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跟上,引着她前往陆沉舟的外书房。

    依旧是昨夜那扇沉重的黑漆木门,只是此刻天光已亮,门前廊下肃立着更多的亲卫,气氛比昨夜更加凝肃。

    护卫在门前停步,躬身:“小姐,侯爷在里面等您。”

    陆明舒站在门前,停顿了足足三息,才抬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书房内的光线比昨夜明亮许多,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陆沉舟没有坐在书案后,而是负手立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庭院中一株叶片开始泛黄的老银杏。

    他依旧穿着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阳光勾勒出他肩背利落的线条,却莫名透着一股沉郁的孤峭。

    听到开门声,他并未回头。

    陆明舒走进去,身后的门被护卫轻轻合上。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熟悉的冷松墨香,以及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她的目光飞快扫过书案。上面整齐干净,昨夜焚烧信纸的灰烬早已不见踪影。但书案一角,放着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块素白绸布,绸布下隐约透出某种物件的轮廓,边缘似乎……染着暗红色。

    陆沉舟缓缓转过身。

    晨光落在他脸上,照亮了他深刻的五官。他的脸色似乎比昨夜更苍白了一些,眼下也有淡淡的阴影,但那双眼睛,依旧深不见底,平静无波,落在陆明舒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的锐利。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从她洗净却难掩憔悴的脸,落到她换过却依旧遮掩不住单薄的身形,最后,停留在她交握在身前、指节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的手上。

    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比昨夜更甚。陆沉舟不说话时,那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压迫。

    陆明舒垂下眼睫,避开了他过于直接的注视,深吸一口气,屈膝,行礼,声音低而清晰:“兄长。”

    这一声“兄长”,比昨夜在混乱绝望中喊出的“哥哥”,少了依赖和崩溃,多了几分刻意维持的疏离和恭敬。

    陆沉舟依旧没有回应她的称呼。他走到书案后,坐下,目光扫过那个盖着白绸的托盘,复又抬起,看向她。

    “赵衡死了。”他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陆明舒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没出声,只是头垂得更低了些。

    “赵府一百三十七口,负隅顽抗者,当场格杀。其余人等,已押入诏狱。”陆沉舟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冰冷如铁,“京城与赵衡有牵连的大小官员、商贾十七人,昨夜同步收网,家产抄没,入狱待审。”

    陆明舒的指尖掐进了掌心。如此雷霆万钧,如此斩草除根……这不仅仅是清洗,更是一场震慑。陆沉舟在向所有暗中觊觎的眼睛,展示他的力量和决心。

    “你,”陆沉舟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发顶,“昨夜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

    终于,问到了她身上。

    陆明舒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她知道,此刻任何谎言都毫无意义,只会引来更深的猜忌和更坏的后果。

    “昨夜离开书房后,我去了赵府。”她声音平稳,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出,“我想确认赵衡是否真的……心怀不轨,也想……找机会弥补我的过错。”

    “弥补?”陆沉舟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微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如何弥补?钻狗洞,藏身污秽,劫走赵王氏?”

    他果然知道!甚至可能,从她钻出狗洞那一刻,一切就在他眼皮底下!

    陆明舒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但她强迫自己镇定:“是。赵王氏知道一些内情,关于赵衡背后的指使者,关于……他们想从兄长这里得到的东西。我认为,留着她,或许有用。”

    “你认为?”陆沉舟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书案上,十指交叉,那是一个极具掌控感的姿势,“陆明舒,谁给你的资格‘认为’?谁允许你擅自行动,卷入这等凶险之事?”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冷意,却让书房内的温度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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