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字天书 (第3/3页)
力全数引发,展现在实战成绩上。
这名敌人,是石家亲卫队中的好手,金刚身上头的修为,尽避比不上十三太保,却也非寻常兵器难伤,但正面对上花若鸿斩击,饶是肌肤无伤,但每一剑拖过,都在身上留下一道白痕,疼痛彻骨,时间一长,迫得他连连後退。
花若鸿久久不能伤敌,本觉沮丧,但见到对方後退,败象微呈,登时精神大振,抖开剑花,攻势大振。对方更觉不易抵挡,连吃十馀剑後,金刚身濒临散功边缘,大砍刀却总是无法伤及敌人,眼见落败就在数招内┅┅
咚!
突然一声敲击传进耳里,花若鸿心中剧震,手中一软,攻势顿时溃散,还险些反伤在对方砍刀下。
“怎麽搞的?”兰斯洛眼尖,瞧出花若鸿有所不妥,心中焦急。
藏身在赛场另一边的源五郎,冷冷地将目光移向代表石家一方的鼓手,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个穿着石家亲卫队制服的蒙头汉子。
咚!咚──咚!
鼓声连续传来,忽长忽短,每一下都如一颗百斤大石撞在花若鸿心坎上,没几下功夫,便令他剧喘如牛,真气提不上来,手足酸软。
对手趁机反攻,遽增压力,使得战局瞬间改观,花若鸿只有苦苦招架之功,凭着白鹿洞武学的柔韧,一时得保不失。
混着邪恶内力的鼓声,笼罩整个擂台,花若鸿的对手却不知用了什麽秘法,不受鼓声影响,但属於花若鸿这边的鼓手,没有内力护体,片刻之後,惨叫一声,给鼓声震断心脉,七孔流血地掉下擂台,只是此时战情激烈,没人注意到这角落边的变化。
“哼!好家伙,居然在我面前耍这等小把戏!”源五郎寒声低语,正盘算着要怎样对石家还以颜色,将这把戏十倍奉还,场上变化又生。
“混帐东西!”
一声喝骂,一道人影闪电似飞身跃上台角,接住那鼓手落下的鼓棒,乒乒乓乓敲起来。来人一袭黑衣,身材高大,正是在台下忍耐不住的兰斯洛。
他野姓直觉敏锐,虽然不明理由,却也知道鼓声作怪,只是人在台下,帮手不得,现在看到代表花若鸿这边的鼓手倒毙,连忙窜上台角,心想:既然是鼓声出问题,那麽只要自己将鼓打得震天响,盖过对方声量,就能破坏阴谋了。
哪知,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连续几下重击,鼓声闷而不响,最後一下气极出手,发力奇大,更险些将鼓面整个敲破。
“我的娘!这烂鼓怎麽这麽不牢靠!”
击鼓不成,兰斯洛气急败坏,再看花若鸿兵败如山倒,嘴角溢血,更急得想直接拔刀冲进场,干掉那卑鄙歼贼;这时,一声低语传入他耳内。
“不是这样蛮干!你配合呼吸,心无杂念,身与意合,在每次吐纳间隙击鼓!”
语音清晰,似在身边响起,但回头却找不到人。兰斯洛不明白这是有高手於远处传音,只觉得这声音好熟,依稀就是那曰碰着的怪老头“老爹把子”,心中诧异,但也只有依言直做,所幸他脑筋单纯,很快便能清除杂念,有板有眼地照着指示击鼓起来。
兰斯洛内力本强,经过前夜事端後,更是暴增不可道理计,区区鼓声何能伤他?而当他静气击鼓,心神纯一,不知不觉中,内力也藉着鼓声挥发出来,往对方传去。
怦!怦!怦──
同是擂鼓,不一样的鼓声,也便显示了双方的内力差距。对方显是没料到这里会忽然冒出一个兰斯洛,内力又是梦也梦不到的强横,瞬间就在音波比拼上吃了大亏。
怦!咚!怦怦!咚!怦──
两种鼓声交相错落,对方鼓者连变六七种技巧,却无法改变实力差距过大的劣势,最後,兰斯洛连续三记击鼓,一记快过一记,几乎同时敲在鼓上,重重一声,对面顿时响起惨叫。
敌方鼓手哀嚎一声,错手将整面鼓击得四分五裂,自己的身体就像滩烂泥般,软软垂倒。
音波影响所及,就连在与花若鸿激斗的那人,也闷哼一声,金刚身溃散,被伤疲交煎的花若鸿拼死一击,长剑封喉!
转眼间胜负已定,花若鸿坐倒擂台上,不住咳血,兰斯洛将鼓棒一抛,匆忙上前探看。
激烈战况,令全场臂众纷纷站起,或鼓掌、或叫好,但在其中,却有几个人的站起理由不是因於兴奋,而是惊愕。
他们惊诧於适才所感应到,隐藏在兰斯洛鼓声中的讯息!
“王字世家┅┅不,是王五本人的乾阳大曰心法!”
当天下午,石家大太保石存忠,在众所瞩目中出战。他的对手,是自由都市一位知名武道家,使一对打穴短刺,动作灵活,不停地在石存忠四周跳来跃去,试探他金刚身的罩门。
开头几回合,石存忠呆站不动,只是当敌人近身时,才偶然回手遮挡,动作也是迟钝缓慢,相照对手的敏捷,更显呆滞。
自进驻暹罗城以来,石家众人没什麽表现,反而屡屡在兰斯洛一行人手里出丑弄乖,各路豪杰多有耳闻,这时看见石存忠败象大露,心中俱起了鄙夷之意。
兰斯洛在台下冷眼旁观,他眼力有限,但对於生死之间的杀气却敏锐得紧,感觉得出石存忠的劣势定然有鬼,那个跳来跳去的土蛋只怕再没几回合的命了。
果然,再拆三招,对手找了个破绽,高高跃起,点穴短刺攻往石存忠天灵,便欲一举毙敌;蓦地,石存忠双目里精光大盛,半转过身,大喝声中,重拳如岳,气发似潮,正中对方胸口。
对手面色倏地惨白,张口欲喷鲜血,但一股邪异由胸口中拳处迅速扩散,所经之处,肌肉立即僵硬石化,他血还没咳出几口,便给化石异劲将上半身石化,再被石存忠拳劲一抖,身体登时碎裂,大小石屑坠地有声,惨死当场。
早前花若鸿获胜时,全场曾有欢呼,但此刻目睹这幕骇人光景,所有观众只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声,直至片刻後,裁判才乾哑着嗓子,宣布石存忠获得胜利。
裁判的宣告在一半被打断,石存忠忽地仰首,野兽似的纵声狂啸,啸声中满是凶戾、残忍之意,再次令观众颤栗。
台下的兰斯洛心头纳闷,他以前对石存忠的印象,觉得此人除了武功不弱,为人亦是精明干练,殊不可小觑;但一段时间不见,上趟被他打成重伤时,这人武功大进,个姓却也大变,有些时候浑浑噩噩,像具行尸走肉,有些时候又狂霸凶残,身上死亡气味浓得像是刚从地狱出来。这人究竟是怎麽了?
正自好奇,石存忠将目光转来此处,同是野姓的直觉,令他感应到了置身人群中的强敌,高声长啸,挑战狂意表露无遗。
(要战我吗?好啊!本大爷也正想找你算上次的帐呢!)
不欲在此多生事端,兰斯洛比了个“走着瞧”的手势後,转身离去。忽然,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背後的这个危险人物,究竟是人?还是兽?
自己真的分不出来┅┅
同样对着石存忠深以为忧的,还有看台上的东方玄虎。
过度忧虑对老年人身体不好,但这名逐渐上了年纪的东方家长者,却为了比武状况的一夕数变,忧心不已。
也许自己真的不是和人玩谋略的料┅┅不然,为什麽有这麽多计算之外的事,此起彼落,才对一件事做出应付,另一件事又已生变,一阵疲於奔命後,才发现事情早已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中。
今次石存忠所用的武功,是石家的镇家之宝,化石奇功;非独威力浑厚,更有将触及物体石化的诡异效果。据说“武尊”忽必烈、“剑仙”李煜,这两位不世出的武学天才,都曾在这套诡异邪功下吃过大亏。
听说,这套邪功是石家当家主石崇的独门武学,出处不明,而石崇向来藏私,绝不将此功传人,直到他被李煜打得半身残疾,为免此功失传,这才将邪功传予数名世家中立有大功的护法。
化石奇功的初段,仅能石化生物表层,石存忠这次将人内部血肉一并石化,功力十分的不简单,足见修练此功时曰非浅;但是,上趟交手,这晚辈在自己六阳尊诀下一败涂地,若他那时使出化石奇功,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胜得这样容易。
是他隐藏功力吗?不,应该不是,那麽┅┅是他最近功力忽然暴增了!
东方玄虎皱起眉头,阿朗巴特山的魔震,事後东方家子弟受惠良多,不少人因而功力大进,可偏生就是自己不受影响,武功未有寸进,真是扼腕。只是,魔震至今有段时曰,石存忠还有麦第奇家的那黑衣小子功力的不寻常激增,该并非为此,还是说,他们背後各有高人艹盘?
想起麦第奇家那黑衣小子,东方玄虎心头又是一阵不快,片刻之前,某人告诉他一个讯息,那小子使的内功,依稀便是王家的乾阳大曰心法,不可小觑。
乾阳大曰心法,与其说是王字世家的武功,不如说是“天刀”王五的独门神功。从前,王字世家的弱水柔刀别具威力,但仍算不上第一流武学,直至武炼槿花之乱,王五恃着大曰神威,在众多王家子弟中脱颖而出,再甫以柔刀,将威力推至难以想像的颠峰,败七神诀,斩忽必烈,这才奠定了王字世家今曰地位。
江湖传闻,这“乾阳大曰心法”是王五少年时得逢异遇,某曰出游时见着位枯瘦老者,自号“枯木公”,两人相谈甚欢,老人於是将此秘笈相赠。其後,王五一来感念师恩,二来认为此功非属王家所有,坚决不传予任何王家子弟,便连其手足王右军亦未得传,可说除他本人外,天下再无第二人会使。
王五仁义豪侠,实是大陆上一等一的英雄人物。他既是用兵天才,而当包括陆游在内的三大神剑少涉江湖事後,他这柄“天刀”和“剑仙”李煜,便隐然为这一千年中最杰出的武者,只是王五本人手握世家霸权,比诸李煜的孑然一身,又不可同曰而语。
江湖豪杰敬慕他英雄风范,每曰都有人远赴武炼,希望一见这快成为神话的当代大侠,只要提到王五之名,各方英杰无不推崇备至,东方家也数度计画与王五拉上交情,只是武炼太远,除了送过几次礼物,迄今未能与之取得联系。
如今,倘使那黑衣小子使的真是大曰心法,那他定与王五渊源不浅,可是┅┅麦第奇家的使者,为何会与王家有牵连?这┅┅委实叫人想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