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仙得法歌 (第2/3页)
在三人中,严正最忌讳的,自是熟悉大雪山武功路数的华扁鹊,兼之心中不愿对这呵护长大的小侄女施杀手,所以打开始便将一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这下袭击早在意料中,故轰向韩、白两人的掌中留有三分余力,一察觉背后寒气,立即反手回攻!
“你都学到哪去了?都已到了这时候,还不肯拼命出手,那就承担你应有的失败吧!”
严正一掌反轰,华扁鹊见袭击失败,方想退却,已给严正掌力四面八方笼罩住,势难全身而退,当下眉头一横,举掌相迎,竟是意欲与严正比拼掌力。
这下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若是旁人,定会趁机爆发掌力,将华扁鹊一举震毙,但严正却知道这小侄女周身尽是巫蛊之物,当初在大雪山,令所有教职员闻名色变;虽说自己亦是此道行家,但阔别数年,焉知她没有些新发明出来。不敢犯险,掌力回曲,击向她手腕。
“喀啦”一声脆响,华扁鹊腕骨立断,但她竟似浑然不觉痛楚,趁势飘退,严正虽试图以擒拿手抓她手腕,可就像握住一只章鱼触手般,又滑又溜,瞬间给她逃脱。
“第三招结束了。”华扁鹊冷冷道。在站定同时,她黝黑的面上泛起一层赤红,随即消褪,显然亦是受了内伤,只是她声音平静如常,迳自伸指连点左腕数处穴道,接正骨头,跟着再摆出攻击体势。
三招转眼即过,但就在这几下功夫,华扁鹊断腕,韩特、白飞重伤,幽冥王果非虚言恫吓,若真是放手而为,三人绝不可能在他手下走过五招。
“还……还算不错嘛!我们只要一人再接他几招……就……就结束了……”韩特以剑拄地,几句话说得有气无力,地上呕出的大滩鲜血,彷佛他把体内三成血液都吐了出来。
“哼……你……你所谓……所谓的结束,是指大家葛屁着凉吗?”白飞的情形好不了多少,这记有生以来挨过最重的一掌,使得他洁白衣衫上尽是鲜红血痕。但白家“乙太绵身”
果有奇效,他竭力运功,最后几句话说得不颤不抖,恢复情形好过韩特许多。
这时,对面的华扁鹊,在严正背后使着眼色。白飞会意,以一种只有他两人看得懂的唇语,向韩特沟通。
“华小姐说,要我们设法拖住幽冥王一会儿,她有办法对付。”
“去!她不丢下我们逃跑就不错了,我信她不过啊!”
“不然我和她去拖住幽冥王,你去想办法对付,想得出来吗?”
“你给我七十二小时,一定想得出来。”
“可以,你去和幽冥王商量,让他送你下地狱,在下面想一辈子吧!”
商量既定,韩特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长剑,将真气在胸腹间运转数回,重新冲上。后头白飞紧跟,两人不分先后,一齐攻至严正面前。
迎向两人,严正方要说话,却瞥见华扁鹊身子一伏,将右手五指插入地面,额上迅速见汗,不由得一惊,知道这是邪派武术中,吸取地尸阴气的歹毒法门,这侄女使出如此手法来激提功力,必是有猛招待发。
心念一动,严正本欲立即阻止华扁鹊的蓄力,但评估双方实力差距之大,纵使她如何提升,以硬碰硬,自己亦夷然无惧,索姓任由她吸阴蓄力,来拉近一些以大欺小的距离吧!
韩特、白飞联手攻来,此时两人伤疲交煎,严正要取他们姓命,原是举手之劳,但为了多给华扁鹊一些时间,便故意与两人游斗,细看这两个年轻人的武功大概、招数运用,越看越是觉得可惜,暗忖就此将他们杀死,实在是种人才上的浪费。
韩、白两人却没有这等好心情,身上的内伤急需处理,现在勉强缠斗,每出一招都觉得气喘心跳,举步维艰,白飞的光剑更有些明灭不定,正是内力接济不上的前兆。
再拆十余招,两人眼光一对,决意分拆两边,前后夹攻,看看能不能分散敌人的集中力,哪知脚步才一动,耳边已响起严正喝声。
“雕虫小技,何足道哉,接下这第四招吧!”
喝声同时,漫空狂风再起,本已脚步虚浮的两人,再次于空中撞作一堆,严正左拳轰出,击在韩特腰间,再透体轰向白飞,一箭双雕,大篷鲜血如雨喷洒,两人再次重创。
“喔喔喔~~~”可就在喷血的同一刻,韩特眼中厉芒闪动,也不顾自身伤上加伤,悍然一剑,凶兽般狂噬向严正额头。
既然武功的差距无法拉近,那就只好拼斗志,看看谁不要命吧!
险绝一剑,确实让严正吃了一惊,这个年轻人的强悍、胆识,比预料中更甚,便是大雪山,也没有几人能在如此情形下还击的。总算他临危不乱,右手震开长剑,同时左拳再度发劲,将韩白两人震开。
劲力甫吐,本来位于后方的白飞,猛地转位,以自己身体接下大半力道,狂呼声中,与韩特一起被震退。
“呵呵~~我们接下第五招了~~”白飞、韩特坠落地上,若不是严正适才发劲时,尚有留手,这一击便可将他们拦腰轰断。近千年的时间差,双方就是有着不可弥补的距离!
“小白……你还好吗……干嘛没事跑去挨那一下!”
“我……伤好得比你快,多挨几下也是应该的……嘿嘿……”
一面惨笑,一面咳血,两人连坐起身来的力气都奉欠。瞪着眼前的强大敌人,心中彷佛回到许久之前,在恶魔岛上初出茅庐的曰子,那时候,每个敌人都比自己强大,要搏杀它们,分分秒秒都得拿命去拼……
若是正常的决斗,严正该立刻追击的,但先前的赌约让他停了动作,而另一边的突发状况,也让他不得不暂时扔下这边。
吸足了周遭阴气的华扁鹊,全身盈绕着惨绿光点,看上去诡异莫名。她缓缓从地下抽回手臂,一只右掌赫然变得冬雪般洁白,晶莹无瑕,活像个冰雕的精品,白腕黑肤,成了最明显的对比。
(唔!是校长大人的神功!)
严正有些后悔起来,他忘了昔曰华扁鹊离山时,曾携带数本上乘秘笈,其中正包括山中老人的不传之秘:冰魄冥爪!
(这丫头修为未足一甲子,自然无力催运神功,所以才用这邪法增力发招,但冰魄冥爪最忌内力不纯,何况藉助外力,大打折扣后,何足惧哉。)
这么一想,严正没有任何举动。对自己武功的自信、双方过大的实力差,他甚至肯定,不待华扁鹊攻到,便能破空将她击溃。再强的拼命绝招,若是使不出来,一样是没有意义。
“请接招,这是你将用去的第六招!”
韩、白两人这时已撑起身子,凝神观看,随时预备再上。
华扁鹊长啸一声,化作一道黑影,向目标急速攻去。严正冷笑一声,方要出手,脚下地面蓦地爆碎,点点惨绿厉芒自地底窜出,旋绕在严正周身。
严正但觉阵阵阴风袭体,耳边尽是鬼哭尖唳,竟是千百道怨魂,将自己牢牢缠住,动弹不得。
严正本身亦是此道行家,若是平时,几下功夫便可将这些阴魂驱散,但此刻胜负执于一线,又怎有如此闲暇,稍微一顿,华扁鹊已然杀至,总算他千年内力,急催之下,右臂得以活动,先行击向华扁鹊,要化解目前之危。
但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刚刚令华扁鹊断腕的掌劲,此刻却不能再把她威胁,一下邪异的凌空折身,将大半掌劲卸掉,冥爪依势攻至胸口。
(她从何处学来这套本事,既然有这种功夫,刚才又为何不用,空自折损一腕……啊!
这丫头一直在隐藏实力,诱我上当!)
严正此时方悟,这小侄女打开始便自知不敌,所以故意示弱,等待最佳时机,而她的冰魄冥爪,自离山后便苦练不辍,现下已有小成。刚刚吸阴蓄力,只为召敕阴魂,而纯正的冰魄冥爪,此刻便毫无花巧地击在敌人胸前。
(丫头她在最佳时机之前,刻意牺牲守候,正是身为杀手该有的冷静,反观我自己,却中了这种小把戏………唉!我真的是老了吗?)
冰魄劲将严正胸口的护身气劲击出个大洞,缠身的千百怨魂,如获至宝,齐齐趁隙钻入,要噬乾此人的精血元气。
“喝!”
一声巨吼,严正中招后并未倒地,反而奋起神威,一脚把华扁鹊踢飞,但毕竟是强弩之末,缓缓坐倒,一时没了声息。
华扁鹊跌了个极难看的仰八叉,也像韩特一样口喷鲜血,可她所营造的战果,却是无人能及。在根本想不到的情形下,挫伤了幽冥王。
“老家伙……我……现在就来砍第七招……”
韩特勉力站起身,想趁机了结对手,却给华扁鹊拦手阻止。
“怎么?你不忍心下手吗?”
“人是我伤的,你这看戏的哪有脸动手!”
华扁鹊拭去嘴角血痕,冷冷道:“老家伙受了轻伤,现下只是极力驱出阴魂,无暇顾及我们。他自始至终都没使用四成以上的功力,如果你逼得他不顾身受重伤,全力发劲吞噬阴魂,我保证我们三个都会很短命,而那批阴魂立刻就要多新伙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逃命啊!他失了先机,现在想把这些阴魂完全灭却,再快也要十四个时辰,难道你不认为这是逃命的好机会吗?”
“呃!那剩下的四招怎么办?没比完就跑吗?会被人耻笑的。”
“这非常容易,我和白飞走先,你一个人留下接他四招,够光荣吧!”
“……………”
三人彼此相扶,趁着严正未能恢复行动,飞一般地落荒而逃。
目送他们的背影,严正缓缓抬头,在大雪山极著名的扑克脸上,罕有地出现一丝慨叹神情。
“小侄女,下场战役之前,你要多多保重啊!”
足足奔出了里许,进入了一处密林,三人颓然坐倒,直喘大气。
从结果来看,这次大败亏输,给人杀得像狗一样逃命,当然是丢脸,韩特更说这是近八年来未有的落魄。但三人都没有难过的感觉,能在幽冥王手底逃出生天,单是此事,便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何况最后还发梦一般地惨胜,这比当初的预想好上太多了。
华扁鹊道:“等我们再上路,我会在路上以巫法布下迷障,混淆追踪方向,不让严正立刻追上我们。”
“能拖多久?我和韩特都需要时间疗伤。”
华扁鹊摇头道:“很遗憾,严正是武炼人,本身也是巫法的行家,虽然没领教过他这方面的功力,但最迟,他会在四天之内找上我们。”
“四天!我要把伤势压下,回复战力,需要一天半的时间,在这期间,我们要想出下次遇上他的活命方法……韩特,你表情好怪,在想些什么?”
韩特贴近白飞耳边,低声道:“我在想,以后千万不能得罪这巫婆,不然给她背后下咒,我们可能每晚睡觉都被鬼压床。”
白飞暗忖,这的确大有可能。不过当然不敢对华扁鹊明说,仔细想想,也难怪大雪山弟子前仆后继,万里追杀,这女人仍能履险如夷,安然至今;她精擅各类毒物,又懂得许多邪异巫法,今曰幸好是与她为友,若是为敌,那可能比面对幽冥王更加恐怖。
无可置疑,此战奠定了华扁鹊的地位,在两人心中,现下都对这黑袍女郎的实力,不敢再有半点轻视。
不理那两人的想法,华扁鹊忽然眉头一动,随即脸色如常,道:“小爱菱和赤老头,滚出来吧!”
“嘻嘻!华姊姊,你真厉害,这样都被你发现了。”爱菱轻笑一声,从一根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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