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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格底层、安全协议与井底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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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人格底层、安全协议与井底杀局 (第2/3页)

限制。

    苏砚(幽暗人格)收回了手指。

    他将“天机宝鉴”重新握在手中,这一次,不再是观察,而是“持有”。一种明确的、仿佛这东西本就该在他掌控之中的“持有”姿态。

    他缓缓闭上眼睛。

    破庙内,死寂一片。只有他平稳到近乎没有的呼吸声。

    但在他那绝对漠然、如同最深海底的意识深处,一场风暴正在以超越凡人理解的速度和精度,无声地席卷、运算、重构。

    基于刚才短暂“交互”获取的、残缺的底层信息;

    基于“苏砚”人格留下的、关于此世界、此村落、此身体现状的逻辑分析报告;

    基于“尘微子”人格带来的、关于此世界表层规则(玄学认知)、人际关系、及自身行为记录的混乱数据流;

    以及……基于这第三重人格自身那冷酷到泯灭一切温情、狡诈到洞悉人性最幽暗处、智慧到足以在废墟上瞬间重构最优解、且唯一核心驱动力就是“生存与掌控”的黑暗本能——

    所有的信息,被粗暴地撕碎、分类、加权、重组、模拟、推演……

    无数条行动路径,在意识中如光蛇般窜起、交织、碰撞、湮灭……

    评估指标只有一个:以此身体当前状态及所持资源,达成“绝对安全生存”与“对‘天机宝鉴’完全掌控”双重目标的最高效、最可靠路径。道德、情感、因果、他人的存亡……皆不在计算参数之内,甚至可以作为可利用的“资源”或需要清除的“障碍”。

    推演在百分之一秒内完成。

    一条路径,从亿万可能中脱颖而出,其“效率/风险/收益”比值,冷酷地碾压了其他所有选项。尽管这条路径本身,透着令人骨髓发寒的、纯粹功利性的残忍。

    苏砚(幽暗人格)睁开了眼睛。

    漠然依旧,但若细看,那漠然的深处,似乎多了一点东西——一种锁定目标后,纯粹而冰冷的“执行意志”。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走到破庙角落,那里堆着一些村民之前给他、还没用完的稻草。他抽出几把相对干燥的,仔细地、均匀地铺在庙内相对避风的一小块空地上,铺成一个简陋但规整的“床铺”。然后,他脱下身上那件还算“体面”的灰色道袍(阿婆给的),仔细折叠好,放在稻草边。只穿着里面那件破烂不堪、勉强遮体的原始麻衣。

    接着,他走到破庙门口,向外望去。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将村庄染上一层血色。井边方向,还隐约传来村民的议论声和工具碰撞声,似乎老村长真的在召集人手,准备尝试“淘井”了。远处,李仙师借住的那间青砖瓦房,门窗紧闭,静悄悄的,透着一股压抑。

    苏砚(幽暗人格)的目光,先是在井边人群和那间青砖瓦房之间,漠然地扫了一个来回。然后,他的视线略微抬高,扫过村庄的布局、道路、树林、后山的轮廓……每一个细节都被那双眼睛刻录下来,化为地形数据。

    他退回破庙内,在铺好的稻草上,以一种放松但绝不松懈、随时可以爆发的姿态坐下。拿起那块被随意丢在一旁的黑石,在手中无意识地掂了掂,然后又放下。

    他在等待。

    等待天色再暗一些。

    等待村民因为淘井的劳累和争议,逐渐散去、回家。

    等待夜色成为最好的掩护。

    时间一点点流逝。破庙内光线越来越暗,最终被浓稠的黑暗吞没。只有偶尔从缝隙漏进的些许星光,勾勒出他静坐不动的、如同磐石般的轮廓。

    终于,外面的人声彻底消失了,连犬吠都稀疏下来。村庄陷入了沉睡前的寂静。

    苏砚(幽暗人格)动了。

    他站起身,动作轻捷得像一头夜行的黑豹,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先将“天机宝鉴”贴身藏好,确保不会在行动中掉落或发出碰撞声。然后,他走到破庙一个隐蔽的角落,从一堆碎砖下,摸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他前几天捡到、一直藏在这里的,一块边缘锋利的燧石薄片。

    他将石片在手中握了握,感受了一下刃口的粗糙和重量。然后,将其塞进腰间破烂麻衣的束带里。

    没有一丝犹豫,他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破庙,朝着村庄东南角,那间孤零零坐落在小树林边的、李仙师借住的青砖瓦房潜行而去。

    他的行动路线极其刁钻,完美地利用了一切地形阴影、房屋夹角、灌木丛的掩护。脚步落点精准,避开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枯枝败叶。移动时身体重心压得极低,速度快得惊人,却又如同滑行般平稳。这绝非一个饿了多日、虚弱不堪的流浪汉能做到的,更像是最顶尖的潜行猎手。

    短短几分钟,他就如同真正的幽灵,贴在了那间青砖瓦房的后窗下。窗户紧闭,里面没有灯光,但能听到隐约的、压抑的说话声,似乎是李仙师和那个小道童。

    苏砚(幽暗人格)没有试图窥视。他侧耳听了片刻,似乎在分辨声音的位置和状态。然后,他缓缓后退,绕到房屋侧面。那里有一个低矮的、堆放杂物的棚子,紧贴着主屋的墙壁。

    他像猫一样,轻盈地翻上棚顶,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棚顶是茅草铺的,年久失修。他伏低身体,手指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茅草和木椽之间缓缓移动、摸索。很快,他找到了一处接缝松动、能勉强伸入手指的地方。

    他没有试图扩大缝隙,只是将耳朵紧紧贴在那个位置,屏息凝神。

    屋内说话的声音清晰了一些。

    “……师父,那疯道士今日让咱们丢了这么大脸,还抢了生意,难道就这么算了?”是小道童不甘的声音。

    “算了?”李仙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疲惫,“哼,哪有那么容易!这穷乡僻壤,本就没多少油水,还被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狗咬了一口!他今日那番作态,还有那邪门的黑盒子,倒是有几分唬人……但也只是唬人!他根基浅薄,强行施法,今日分明已遭反噬!我看他面色惨白,气息涣散,怕是离死不远了!”

    “那……咱们要不要……”小道童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狠辣。

    “不急。”李仙师阴恻恻道,“他若自己死了,倒也干净。若不死……这村子井水的事,还没完。老村长那帮人,被他一顿胡言乱语蛊惑,真要去淘井?哼,那井底下什么情况,谁说得准?万一淘井时出了什么‘意外’……比如,井壁突然塌了,砸伤了人,或者,从淤泥里挖出什么‘不祥之物’……这责任,该算在谁头上?”

    小道童恍然大悟:“师父高见!到时候,村民怪罪下来,自然都落到那疯道士头上!是他坚持要淘井的!咱们再略施手段,煽风点火……”

    “嗯。”李仙师似乎点了点头,语气缓了缓,“这几日,你多去井边转转,听听风声。顺便,把咱们剩下那点‘凝晦散’找机会……嗯,你明白的。不必多,一点点混在泥土里,丢到井边就行。等他们挖出来,自然觉得那井更‘污秽’了。”

    “弟子明白!”小道童的声音带着兴奋。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油灯偶尔噼啪的轻响。

    棚顶,苏砚(幽暗人格)缓缓睁开了眼睛。黑暗中,那双漠然的瞳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关于构陷和谋杀的阴谋,而只是关于天气的闲聊。

    他悄无声息地从棚顶滑下,落地无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围着这青砖瓦房,又极其仔细地、如同绘制地图般绕行了一圈,观察了前后门窗的结构、门闩的样式、屋檐的高度、院墙的缺口……

    所有信息录入完毕。

    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更深的夜色,朝着下一个目标——村子中央那口老井——潜行而去。

    井边已经空无一人。村民们忙碌了一下午,初步清理了井口周围的杂物,挖开了排水沟,还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辘轳架,但真正的淘井工作还没开始,要等明天。工具散乱地放在一旁,几桶白天打上来、依旧浑浊的井水摆在边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黄色。

    苏砚(幽暗人格)没有靠近井口。他在距离井边约十步远的一棵老榆树的阴影里停下,目光漠然地扫过井口、辘轳架、水桶、散落的铁锹和麻绳。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井口边缘,那被李仙师用朱砂和鸡血画下的、已经有些模糊的符阵痕迹上。又看了看地上,那些法事残留的香灰、纸钱灰烬。

    片刻,他动了。他走到堆放工具的地方,捡起一把最小的、用来清理浮土的手铲。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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