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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午夜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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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回 午夜梦回 (第2/3页)

人忙拿冷毛巾来敷,也被她打了出来。

    天色晚了,下着小雨,逸然独自临窗而立。心里也似这天气般闷闷的,忍不住又想到了海音。昔日的欢笑维护桩桩件件都那么刻骨铭心。从衣内取出那只香猪佩,仍是那么香气怡人;笑容仍是那么甜;在她的心里却是那么痛。抚摸着香猪,不觉摇头叹息。

    皇上来了,带着乌泱泱一堆人。逸然转身接驾,那是无可避免的。皇上伸手相搀,逸然不敢太违。他是皇上,只好由他拉着。皇上令人退了出去,看着逸然颈下香猪,半晌,很不自然道:“是他送你的?”

    逸然点头。皇上冷笑一声:“到底是心有灵犀了。朕进来前在院外见他也在摆弄着一个这样的猪。它们是一对的吧?”

    逸然“嗯。”了一声。皇上拿了件外衣替她披上道:“整理一下,朕陪你去见他。”逸然不解的看着他。

    皇上很不开心道:“朕与他一处长大,不忍心看他那样儿,一天一夜没动地方儿了。”

    逸然从心里感激他:“谢谢。但臣妾不能去,会害死他的!”

    皇上冷颜道:“有朕在侧,谁敢妄言?”逸然福了一福去更衣了。

    片刻,出来,二人不带任何人出了院子。在拐角处,徐海音倚着墙抚摸着那只香猪。李漼、逸然来之近前,海音忙以君臣礼相见。

    逸然打心眼儿里不自在。是啊!早已不是从前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了回去。皇上让海音起来,长吁一声,远远的走了几步,背对着他们。左右无人,逸然望着背向他们的皇帝,缓缓道:“他是个好人。”

    徐海音看着她无话可说,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逸然柔柔道:“我已经是他的妃子了。不管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做到一个妻子应做的。所以我们也要忘记过去。你回吧,令尊、令堂会担心的。”

    海音看着她,俊朗的脸上也挂了泪痕。良久,沉沉道:“一个人的爱,若能想放就放,那就不是爱了。你真的放下了么?”

    逸然不敢看他,心里痛痛的,似在流血。强忍着云:“会的。”说着从颈下缓缓地摘下了香猪递了过去。海音没有接,依旧看着她,他知道她有多痛,他也知道该放手了。他所不知道的是:他们各自还有多久才能不痛。

    逸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既然这样,我就把它收起来了。朋友一场,留些东西也算正常。”徐海音拿起逸然手中的香猪佩仍替她戴上,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里滴着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眼看着等在不远处的皇帝,向逸然行了一礼云:“微臣告退。”说着也不待逸然回答,转身走了。

    逸然看着他的背影呆呆的。皇上默默地走过来……

    逸然终于忍不住伏在皇上肩头哭了。皇上伸手搂住她,他第一次感到了他和逸然的距离;是那么近,却又那么渺茫。似乎可以感到了夫妻的感觉;又似乎永远也找不到夫妻的感情。竟不似逸然入宫前的欢愉了。逸然哭了很久,方止住悲声。皇上才陪着她回了绫绮殿。二人依旧同榻,合衣而眠。

    徐峰出了皇宫,在大街上游荡着。他怎么也想不通,逸然怎么就那么心志一定的要跟着皇上。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啊!她也不是一个可以将感情轻易抛洒的人;可为什么自己可以不计较她和皇上的事,她仍不肯跟着自己呢?如果她真的放下了,又怎么会如此憔悴?海音的心像被什么揪着般的疼。

    恍惚间,他回到了徐府。一头栽到床上,似睡非睡,似梦非梦。他情愿在宫墙外守着那份儿不可及。徐夫人来了,带了些饭菜。海音懒得动,徐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心疼地什么似的。坐在床边抚摸着海音道:“难过就发泄出来吧!别憋坏了。”

    海音伤心的情绪有些失控:“娘,峰儿也知道该放手了;峰儿也知道她不属于我了;可我就是放不下。听着她病了,我就想守着;听着她哭,我就想安慰她。她怎么可以就这么嫁给皇帝了?她真的就那么放得开?孩儿到底是哪儿错了?她就一去不回头了。”说着扑在了秦氏怀中。秦氏静静地听着,满腔关爱化作声声叹息。

    徐定邦进来了,一把扯过海音骂道:“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一个女人,成了什么样子?明日老夫替你约了楚王的千金惠颖公主。她文武双全,与你年岁相当……”

    海音没等徐大人说完便云:“不去。孩儿娶不到逸然,也不娶别人,任她如何品貌,都不要!”

    徐定邦气得脸色发白,抬腿一脚踹在海音腹部。徐海音结结实实吃了这一脚,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秦氏心疼地扑上去搂住独子哭道:“老爷,咱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心里难过,你就不能体谅他一回吗?”

    徐大人怒道:“他喜欢的是当今的贵妃娘娘,再不收性子是要祸灭九族的。老夫今日踢坏了他,也只是伤,若不叫他收收心,丢的可是性命!他若是死在战场上,老夫无话可说;他若死在这件事上,连祖宗的脸也一并丢尽了。还得背上一个欺君的名儿,有子如此,老夫宁如没有。”

    海音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秦氏扶他坐了,一直哭着,徐海音一句话也没有。徐定邦道:“夫人你劝劝他吧!”说完气冲冲走了。徐夫人却不忍说什么,安排他躺下,也走了。

    这几日,逸然身上大安了,却仍简单挽个髻儿,穿一身浅绿有气无力地闲坐着发呆。

    琴娘来报:“兵部尚书郎徐大人的夫人求见。”

    逸然方打起了些许精神,道了声“有请。”琴娘去了。稍待,引了秦氏进来。行过君臣礼,分宾主落座,上了茶。

    逸然开口动问:“许久不见,伯母安好?”

    徐夫人听她的话心里阵阵酸楚。然,君前不可失仪。忙欠身道:“娘娘贵为君上,臣妇岂敢当伯母二字?折煞臣妇了!”

    逸然叹了口气,云:“连您也生分了。”

    秦氏不知该如何回答。逸然看他神色料想必有难解之事,叫众人出去了方云:“伯母今日前来,莫非有什么为难之事?”秦氏方说了海音挨打之事,并求她帮忙。

    逸然心下疼痛也只能忍着,踱了几步云:“哪位千金?”

    秦氏回云:“楚王的女儿惠颖公主。”

    逸然缓缓点头道:“好。三、五日我就安排他们见面,我——会尽量促成他们的。”秦氏磕头走了。

    逸然独坐殿里五味杂陈,这个忙她必须帮。心下却不知如何酸楚、艰涩。

    皇上来了,逸然见了礼。今日不似往日冷艳了。皇上自然很开心,要带她逛逛园子,逸然并没有拒绝,随皇上一路同行。在皇上的眼里自然是风光明媚,在逸然眼里却是可有可无。

    他们歇在了一个亭子里,逸然道:“惠颖公主是个什么来由?”

    皇上闻言看着她,良久云:“是皇叔楚王的女儿李娉,先帝赐号惠颖,今年一十九岁,长得……也还不错。怎么会提起她?”

    逸然点头“哦。”了一声,似乎满腹心思。

    皇上拉住她的手坐在身畔很温柔道:“谁向你提了她?又有什么事?”

    逸然缓缓抽回了手道:“徐尚书想替海——徐将军说这门亲事。”

    皇上微微颔首:“嗯。倒是门好亲事。李娉品行不错,海音才貌出众,倒也般配。只是海音未必能放得下,她再好,与你也有一段距离,此事急不来。”

    逸然幽幽道:“人总是要向前走的。明日皇上可否召她入宫,臣妾想见见她。”

    皇上笑了,云:“嫂子想见小姑子,还用问朕么?明日,朕带你去楚王府见她,也好替你解解闷儿。这几日见你总也懒懒的,抖抖精神,别再闷坏了。”逸然点头。

    七月初九,巳时二刻,皇上带着聂群来接逸然,逸然依旧是浅绿色家常衣衫。出了宫,想着今天要做的事情,心情自然差了些。

    楚王府外,徐海音候着。此时的他们早已不是从前,行动起来生分了许多。楚王也早已得了传讯。大开正门,鼓乐喧天,惠颖公主及三位王妃,七名侍妾,两位少王爷出府相迎。

    进入王府正堂,皇上点了名儿让李娉作陪。逸然看时,见她发挽百合髻,正凤衘翠,珠花金钿,一身玫红锦绣衣裙。项上赤金彩缕璎珞,肋下佩璜。那面上八字鸳鸯眉,水灵灵英眼,俏丽的尖鼻,微笑含羞龋齿唇,脂粉轻薄,竟是那样的楚楚动人。逸然见了不觉一声轻息。皇上不解拉着她云:“爱妃因何感叹?”

    逸然忙收了心思:“公主美貌,叫人生怜。臣妾自觉汗颜,所以慨叹。”心下却道:如此容貌也不算屈了海音,只可惜自己缘分使然无可奈何了。

    惠颖公主也在端详于她,只觉得她有一种令人情不自禁想对她好的感觉。闻她此言,含羞道:“娘娘取笑了,娘娘样貌清奇惊为天人,怎么说出此话?若娘娘汗颜,我辈岂非皆丑女了?”

    逸然提出想由她陪着园中逛逛,皇上颔首。

    娉儿便引着去了后园。走了一段,李娉问云:“娘娘新婚,正值盛宠,臣女怎么瞅着娘娘眉心点点清愁?”

    逸然轻轻吁了口气,淡淡一笑:“近日饮食不佳,所以皇上带我出来走走。消消食儿,许就好了。”

    娉儿闻言道:“兴许是吧。”逸然观其稳重,言语涵雅,便知徐大人眼光不错。因拉着她云:“我虽小你几岁,但依着皇上,少不得也叫你一声妹妹。不知可见怪否?”

    娉儿甜笑:“正该如此,岂敢见怪?”

    逸然道:“烦请妹妹差人请徐峰将军来,我有句话说不知可否?”

    娉儿即点手叫过一个家人:“去请徐峰将军来,娘娘有话吩咐。”那人去了。

    片刻,领了海音来了。逸然看着海音近了,却叫他站在那里。低问:“他是正三品怀化将军,今年二十有三,你瞅着如何?”

    李娉猜出了她的意思,看着海音年轻英武,正合心意,不觉红了脸。

    逸然见情形已然明了,继而道:“你既不反对,我帮你说去。”

    娉儿含羞云:“品貌不差,我还要试过才学。”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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