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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旧咏新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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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 旧咏新裁 (第2/3页)

一路的。”晨露白了逸然一眼走过了。

    逸然呆呆地站着,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想过。都说“酒后吐真言”,是真的吗?不,就算是真的,他是我的未婚夫,凭什么是别人送他回家?逸然想着便走了上去,压了压委屈道:“海音,我送你。”

    说着去接手海音。却被推倒在地骂道:“不知廉耻!都说了不喜欢你,还跑来纠缠?”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晨露走了。

    逸然傻傻地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噙着泪花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忽听身边有人道:“呦!小妹妹长得挺受人待见的。别坐地上啊!来哥哥带你回家。”说着便毛手毛脚起来。

    逸然这才惊觉,站起来要走,被那人一把扯住。正纠缠不清时,有人从身后打倒了那泼皮。

    逸然惊喜“海音?”忙回头……是皇上。逸然失落的告诉自己。

    皇上打跑了那家伙,回身却见逸然失落的往回走着。叹了一声,赶上她,安慰道:“海音醉了,不然他怎么会那样对你?别放在心上。”

    东方晓默默地低着头,走着。眼泪也悄然滑落。皇上忍不住想拉着她安慰几句。逸然躲开了,缓缓摇着头。

    天色晚了,满天星斗,五月二十五戌时初刻。皇上与东方晓一前一后走着,谁也不说话。

    送回了逸然,转身欲寻徐峰。却见他正倚在拐角里。李漼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拳。责曰:“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伤她?”

    徐峰并没有躲。那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脸上,顿时一块乌青呈现。海音没有一句解释,转身就走。

    皇上赶上,一把扯住,问云:“你见过太后了?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

    徐海音方道出了缘由。皇上与他边走边聊:“你别理她们。逸然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了你。皇上有的是妃子。他……不需要你担心!处理好你们之间的事,这期间你休假。”说完走了。

    海音看看天色,是个时候实在不方便再去找逸然,便回了徐府。

    这边皇上刚走了一段,就被人从身后打晕,带走了。

    待他再醒来,是一间熟悉的屋子……?逸然挂在了梁下……她上吊了!皇上忙起身,下床……嗯?自己没穿衣服,床上一片殷红……他似乎有点儿明白发生了什么。

    忽的想起,东方晓还在梁下挂着,忙解她下来,试了脉搏,还好没死。这才穿了衣服,去看逸然。

    天已大亮,逸然醒了,坐在墙角里无声的流着泪。皇上背着身子坐在床沿儿上。低着头:“是谁?谁带朕来的?”逸然只管哭着。

    蝶儿进来,她并不认得皇上,喝云:“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擅闯郡主闺房?”

    喝声惊动了宁儿。进门,抬头,吓了一大跳,忙磕了头。拽了蝶儿出来道:“你想死,别扯着别人!那是圣上?瞎咋胡什么?”

    蝶儿仍道:“可是,他……”

    宁儿忙捂了她的嘴,在耳边低低道:“就算是有什么,也不许多说,你不要命了?”

    蝶儿方不做声了,跟着宁儿离开。她们倒是守口如瓶。

    屋里,皇上和逸然依旧沉默着。皇上的脸上似火烧般滚烫,年近而立的他,第一次感到了不好意思。

    许久,许久,站起来道:“朕不会就这么让你留在外边的。”说着递了金龙逐日过去:“恨我,就杀了我。死在这柄剑下,你不必负任何责任。”

    逸然接了剑,拔了出来。青锋湛蓝,寒光闪闪;皇上闭了眼睛,真的让她杀。逸然握剑的手在颤抖。她恨他,可是真的要杀了他吗?自己没杀过人,刚何况是当今圣上!母亲的谆谆教诲,君臣典仪;昔日的恩德,她下不去手。更确切地说,她冲不破法理的约束。

    “噹——”地一声,逸然将剑掷在了地上。

    皇上闻声睁开了眼,俯身捡起了剑,还了鞘:“好。你既然选择了朕,就不许再寻短见。朕会择吉日迎你入宫,你永远不必担心宫廷内斗。”

    皇上说得很笃定。逸然凝眉,质疑:“你要做什么?”

    皇上道:“降位、驱逐,宫苑里只会有你一位娘娘。”

    逸然冷笑道:“好个薄情的君王,若干年后,我或许也是她们中的一个吧?”皇上没有回应,走了。

    锥心的一幕在眼前又一次出现:逸然坐在窗前落泪,东方晨露扛了个人进来,放在床上。东方晓一见是皇上,以为出了什么事。东方晨露给他吃了一丸药,走了。之后,皇上狂性大发,就发生了那可怕的一幕。每每想至,便觉自己污秽不堪,痛不欲生。忽然,扯出短剑狠狠的划向了手腕,血一滴一滴滑过手臂,落在地上……她却没有死,她只是有些恨自己。

    从那以后,海音来了几次都不见,东方晓也多了一个排解的方式。

    从蝶儿的口中听到逸然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日泪眼不干。徐海音忍不住越墙而入,一推门就看到逸然手上的金龙逐日割向手腕。血染红了整个手腕。忙冲上去,将短剑夺了下来。看时昔日那洁白的皓腕,横七竖八的划了十来道口子。

    海音手上的短剑掉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伤的她这么深。海音拉过她的手腕,想替她上药。

    逸然将手臂抽了回去,她根本不在乎会不会痛。

    海音气道:“你恨我,可以杀了我,甚至可以杀了东方晨露!为什么?为什么伤害自己?”

    东让晓冷笑道:“与你徐大人相干么?”

    海音见她的袖口都染红了。一把扯过将她的手腕,死死擒住,一只手从怀中取出金疮药替她敷上,伸手扯了束发巾下来,替她包上。之后,将自己的护腕解开,露出手腕来,伸给了她:“你要出气,往这里。你是我许峰的,每一寸肌肤都不许你伤害!”

    一句话切在痛处,东方晓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却犟着性子:“你我无缘,你退婚吧!”逸然在恨自己。

    海音只道:“绝不。我徐峰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东方晓一个,只娶她一人为妻。如违此誓,天地诛之,尸骨不全!”

    逸然越发悲痛难禁了。他越真心以对,逸然就越难过。海音将她抱在怀中云:“那都是醉话,别伤心了。我的心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逸然心中伤痛,却只能放在心里自己疼着。海音见她难过的样子愈盛,只道她还不肯原谅,便讲出了他父亲的话。他越体贴,逸然就越觉得配不上他。他是那样的优秀,而自己却……还有什么脸面再嫁给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他?逸然掰开他的手,哭着跑出去了。

    海音失魂落魄的出来,东方晨露站在那里。面上不悦:“你不是不要她了吗?又来这里干什么?”海音没理她。

    东方晨露冷笑道:“一个不洁的女人,也值得你这样吗?”

    徐海音利剑般的目光刺向东方晨露。却见她笑盈盈道:“我送了一段姻缘给她。哦,对了,就是那天救她的男人,你不是也认识吗?我看着不错,就送给了她。做为你戏弄我的回报。你那小美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后来……,我听说她还上吊了,好可惜哦!竟然没死成……”

    徐海音怒极,双目冒火,紧紧握着剑柄,起了杀心。

    东方晨露却道:“不急,你再不追?怕没机会见到她了。”

    徐海音如梦方醒:是啊,她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会不会去寻短见了?可是,逸然去哪儿了?我该去哪里找她?徐峰心如火焚,却渺无头绪。一把擒过东方晨露狠狠道:“她去哪儿了?”

    晨露并不反抗,向逸然去的方向一努嘴,笑云:“不过那男人也追去了,现下该是很热闹的吧?”

    徐海音怒极,一掌拍下,正中心口。东方晨露尽全力多出去了一些,饶是如此仍气血翻涌,两肋胀痛,伤了内脏。徐海音才不管她死没死呢,早走了。

    在一条小河边,找到了逸然,皇上正劝着。

    海音一见怒由心生,拔剑便刺。那皇上闻声回头,见是海音,却没有躲闪,闭了双眼:“你知道了,就动手吧!”

    海音的剑直奔心脏,已刺破了最后一层衣服,他的手在颤抖。

    逸然还在犹豫着:她,或许已不想再救这个毁了自己一切的男人。

    聂群跪在地上哀求:“将军!将军!伤了姑娘,不是皇上的本意啊!那天回来皇上就告诉老奴了。他也是被东方晨露害的啊!他不应该受这样的惩罚的,对不对?如果皇上是清醒的,他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徐海音的眼中全是浓浓的恨,可是剑却没有再往前刺。

    聂群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忙继续:“他是皇上,一国之君,杀了他会天下大乱的!您是大将军,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皇上的为人您应该清楚啊?他到醒来还晕晕乎乎的,一定是东方晨露给他吃了什么催情类的药,不然怎么会那样?”

    是啊,海音忽然记起东方晨露的话“我送了一段姻缘给她。”一定是东方晨露,可是他毕竟毁了逸然,怎么可以放过他?看着只求速死的皇上,看来他的心里也不那么好过。是啊!没有他,东方晨露也会找别的男人,或许,真的不能怪他!可是只要有他在,逸然怎么可能毫无顾忌的嫁给自己。杀了他,如何面对天下?他终于下了决心,将剑狠狠的掷在地上。

    扑过去抱住逸然,眼中噙着泪花,好痛心道:“对不起,我下不了手……”

    这一次,逸然没有躲开,这是她意料中的结果;或许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流着泪云:“我知道。你的品形,注定了这样打结果。我不怪你,从来也没有怪过你!”

    皇上举拳打来,口中云:“你可以杀了我,却不可以冒犯她。”

    海音忙移开了东方晓,迎战。二人斗在一处。

    忽然,一柄长剑刺来,那人口中骂道:“贱人,既然你舍不得死,姑奶奶送你一程。”

    逸然转头看时,却是那位堂姐,东方晨露。

    皇上撇了海音扑向逸然。那剑便刺在了皇上臂上。

    徐海音也看到了这一幕。想到她害的依然如此悲惨,而那伤口是到死也不会愈合的。杀意顿生,一跺脚,地上的长剑飞起。徐峰伸手接剑,毫不犹豫便给了她一个对穿。

    东方晨露惊异的看着海音,艰难的问:“为什么?你可以这样爱她?却……不可以……爱我?”

    徐海音“哼”了一声,冷冷道:“蛇蝎心肠,谁会爱你?”东方晨露只听听得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东方晓忙取了帕子替他包上。三人送皇上回宫,宫里自然风波大作。首一个,便是皇太后不依不饶,一顶谋反的大帽扣下来,定要连座九族。皇上想着若非东方晨露,又怎会与逸然那般亲近?那相思情债,又到何时了却?想着,倒是愿意替她开脱一些:“东方晨露虽有刺驾之罪,念其并不知情,业已伏诛正法;传扬出去,又不知将是怎样的说法?若论及谋反,岂不连逸然也牵连在内了?不如将此事按下,永不提安生些。”

    太后看着逸然,也明了皇上的心思。不悦道:“随你了。”转而对东方晓道:“今日之事,哀家是不知根底。但皇儿替你舍身挡剑是没错的吧?莫负了他一片痴心,今晚留宿听萧阁。聂群,安排下去,皇上今晚就寝听萧阁!”

    “啊!”在场人无不惊讶。

    简太后却不理他们,拂袖而去!太后的态度如此明了,徐峰听在耳里头皮发麻,暗道:糟了!

    天晚了,逸然不敢抗旨,去了听萧阁。海音素知逸然性情,哪有个不担心的?也不肯走,跟了去。

    皇上虽不乐意,可是也怕逼急了,逸然会做出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毕竟她也死过两次,生死对她来说已无关紧要。三人对坐听萧阁,再也找不回昔日的感觉。

    靖王闻听皇上遇刺,匆忙入宫,却发觉今日气氛异常紧张。叫了海音出来,却闻不出端倪,看逸然神情低沉悲默,像是受了什么大的委屈;皇上的脸上也绷得紧紧的,似乎深怕会有什么意外;而他却一无所知,心下更是不安。这种感觉真烂啊!

    连日来,逸然都没有睡好,此刻有些犯困,伏在案上。皇上向秋痕、碧欣道:“服侍你们娘娘休息去。”

    二侍应声,逸然也去了。海音待要说什么,皇上云:“不管你愿不愿意,她都是朕的人了。朕不会再放手。”

    海音冷冷道:“你是皇上九五之尊,虽然高高在上,却不是逸然心里想要的。为了她,请你放手!”

    李漼据理力争:“一女不嫁二夫,逸然品行端正,恪守闺训,她不会再选你,该你放手!”

    海音的不平静带在了声音里:“难道,你情意逸然就这么不开心下去?”

    皇上很坚定曰:“只要你放手,朕会让她开心起来。”

    海音冰冷的盯着皇上,皇上面无表情的回敬,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许久,皇上缓和了些曰:“我们或许该听听她自己的选择!”海音点头。

    一夜对坐,二人相视无语。天明后,三人各干各的去了。逸然由聂群带侍卫送回馨香苑。皇上照常上朝,却命聂群都办封妃事项。徐峰回府立即找秦氏商议迎娶礼仪。

    逸然失魂落魄呆在闺房黯然伤神,皇上与许峰的对话,她一句不落听在耳里:皇上的话在理,女子当以守节为重!海音的话入情,自己的心在那里。可是今日的她,已非昨日,选择他等于侮辱他。他那样一个武艺卓绝、相貌出众、品行又好的人,怎么可以娶一个失节的女人?不可以,不可以那样委屈他!

    正想着,凌凌来了。看着逸然的样子,隐隐猜到一定出了什么事情。问曰:“有什么为难的事,说出来我也听听,或许姐姐能帮你呢。”

    逸然双目无神,微微摇头:“不必担心,没什么事情了。”

    凌凌不道:“你我一处长大,母亲不在了,你不同我商量,要与那个说去?”逸然含泪不语。周凌凌也拿她没辙。

    海音来了,很凝重道:“逸然,我与母亲商量过了,下月迎你过门!”

    逸然勉强一笑曰:“不必了,你送个退亲文书来吧?皇上的话在理,女子当以守节为重。”

    海音急了道:“不可以,你明知道嫁入宫门会有什么样的生活?明明知道那样做我们都不会开心,为什么还要伤害我,伤害你自己?”

    凌凌闻言大惊,拉住逸然道:“你再说一遍?”

    逸然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我要嫁给皇上。”

    凌凌眼中一千个不相信,一万个想不通:“为什么?”

    逸然默默低头,含泪不语。海音难过的摇头道:“不要。我不要你进宫,你的心里不是只喜欢我一个的吗?”

    逸然流泪道:“是。真因为如此,我才不可以嫁给你,让你蒙羞!”

    海音道:“我不在乎,我们远走高飞。只要我们可以在一起,怎么样都会很开心……”

    逸然哭道:“可是我在乎,皇上在乎,太后在乎。皇上从前不会放弃,现在就跟不会放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要走向哪里,飞往何处?又怎么可能会开心?你凭什么和一个帝王争?白璧蒙尘,不值得啊?”

    凌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抓住逸然的手腕:“你说什么?”

    逸然泪如泉涌伤心道:“我和……皇上有染!”

    凌凌吓呆了,撒手了,与此同时也看到了腕上那横七竖八的伤口,她能感觉的到逸然心里那刀剜斧剁般的痛。事到此境,已无可挽回,凌凌默默地走了。

    那句话也似刀子般扎进了许峰的心里。可是他仍不愿意承认:“你不爱他,从来都没有。要不然,你不会将自己割成这样?不会悬梁自尽?你也恨他对不对?”

    逸然伤心道:“对。我恨他,我恨我自己,我更恨你,为什么东方晨露来了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把我丢下?为什么没有送皇上回宫?为什么我会有她那样的堂姐?为什么我会生在东方家族?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她在伤害自己,伤害海音,她希望圣旨到时,他不会伤得太深。

    徐海音被伤到了,默默地走向桌边,缓缓地坐了。逸然倒了一杯茶,静静的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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