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 (第2/3页)
话：‘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男未娶、女未嫁，在签下结婚证书前一律算是单身男女，大家都有机会。目前就花小姐的条件而言，的确是略胜一筹，但小旭想要幸福也不是那么困难，主动是隔纱，被动隔山，就看你自己啦！”
“我……我要璋云。”韦旭日像下了决心似的。
从花希裴出现后，她的生活呈现混乱状态。
原先，她是睡在费璋云房里床下的。然而，自花希裴回来后，她就搬至三楼了。
“她当然得搬出去。”这是在几天前的晚餐上，汤非裔所坚持的。“璋云，你要知道你的未婚妻是谁！过去大伙以为希裴死了，你另交新欢当然是情有可原，但如今既然未婚妻没死，怎么还能跟其他女人同居？”他嫌恶似的瞥一眼正难以下的韦旭日。
费璋云无所谓地嚼着马铃薯。
“我……”韦旭日一双圆眼始终迷惘、震撼地注视花希裴。真人比起相片中的花希裴是艳丽成熟许多，但她不该出现的，当年她应该已经……
“发什么呆？”费璋云强迫式地多将一块猪扒堆在她的盘子里，附在她耳边低语：“吃光才准离开位子。”温热的鼻息有些发痒，教韦旭日红了脸，埋头拚命地嚼着肉。
汤非裔气结。“璋云，你究竟有没有听进我的话？”
“当然有。”他慢条斯理地拿起纸巾擦拭自己的嘴。“旭日搬回客房。”
“是的。这是我跟璋云的决定。”花希裴抢白，堵住汤非裔的抗议。
当晚，老帮忙提着行李上三楼。
“幸福是要靠自己掌握的。”她喃喃着。她还有资格获得幸福吗？
“小李说得没错。”汤姆、北直点头。
以往小李沉默如金，没想到也会有这一番见解。然而，韦旭日生性羞怯向，相处融洽一阵子，好不容易才稍为活泼起来，花希裴又死而复生，她那点小小的自信心又给轻易打散了，这要她怎么主动争取幸福？
“这点小事还不容易。”司机小李从沉封已久的箱底里翻出一本书来。
“‘李氏出嫁记’？”老大声念着封面的草书字体。“好字、好字，就可惜太秀气了些。”
“这是我曾祖母写的。”小李吹了吹上头灰尘，骄傲地交给韦旭日。“这本书向来祖传家中女性，轮到我这一代是独子，始终没看过这本书，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啊？”韦旭日受宠若惊。“我不能接受……”
小李微笑。“这本书着也没用，我把你当妹妹看待，这本书你当然也能看。”
“我……”韦旭日眼眶红红的。“我一直是一个人的……”
“这是在干什么？”不知何时，门扉无声无息地打开，费璋云立在门口。
五人小组同时弹跳起来，望向门口。
“少爷？”老尖声道：“您……您不是陪着那个花希裴出门逛街？”
“花希裴？什么时候你连名带姓地称呼希裴？”费璋云眼一，专注地凝视韦旭日。“过来。”
“好……”韦旭日吸吸红通通的鼻头，正想过去，忽然被北拉住。
“等等，我就是这样什么都依我老婆，才会落到离异的下场。”北难得吐露过去灰黯的历史。“你又不是小狗，为什么要任他呼来唤去的？”他附耳说道。
“可是……”韦旭日早想飞奔到他身边，圆圆的眼贪婪地吸收他所有的一切。
他的脸色并不是挺好，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这两天见到他的机会是少之又少，白天，他在公司跟着汤声学习打点公司；晚上，他睡在原有的二楼房，唯一见到面的是晚餐时刻。
以往，他的晚餐是送到房，两人一块吃是最幸福的时刻；如今他改在饭厅用食，是能见到他，但谈话的机会不多。
好不容易今天是星期日，他却陪着花希裴逛街……
费璋云沉下脸，跨进房里。“什么时候开始，你跟司机的交情足以进到男人房里？”
“我叫李正忠。大伙叫我小李。”司机小李刻意强调着，笑容满面地拉起韦旭日的小手。“事实上，少爷，我们正打算下午去野餐。”
“野餐？”
“对对对，就像上回一样。”汤姆猛点头。“小旭也要去。少爷，您就去陪希裴小姐好了。”
费璋云盯着北与小李拉着她的手。他默数三声，抿紧着唇拉过韦旭日，一时用力过猛，“碰”地一声，她的鼻梁撞到他的胸膛。
“好痛。”她含糊不清地低喃，深深吸口气。很久没闻到他的味道了，几乎贪心地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她的眼莫名其妙地刺痛起来，喉口像梗着东西……地想他、好想好想他，即使他的心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对他仍然死不了心。
“旭日？”费璋云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泛红的眼。“你哭了？”
“我没哭……”她吸吸鼻。“你要一块去野餐吗？”
“旭日小姐，你这话是白问的。说不定少爷跟那个花希裴小姐另有目呢！”老瞪着费璋云。
“老！”费璋云喝止。这究竟是怎么了？
希裴死而复生，最高兴的除了他，应该就是老了，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从小看着希裴长大的老人排斥她？他承认，对于花希裴他是再也激不起原有的热烈感情，但费、花两家原是世交，没有道理因而拒绝她的友。他是费家之子，理应对花希裴多方面照顾；而老是花家元老级的忠仆，更该拥护她才是！如今他排斥她的原因在哪里？
是旭日的缘故吗？这个瘦弱病的女人多像十五岁的希裴，虽然太过羞怯，虽然身子比起希裴更弱不禁风，然而他对希裴的情狂爱似乎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他想要旭日。
是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花间，在林间，哝情蜜意的少男少女似乎真的走入历史。
对于花希裴所有的深刻爱恋，自韦旭日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成了过往云烟。
换句话说，对于二十四岁的花希裴，他算是负心汉；但过去的九年相思与所作所为，算是对得起她了。
是什么原因让九年刻骨心的思念在见到韦旭日后得到解脱？
他的目光移到她捧着的两本书。
“‘李氏出嫁记’？”他拿到眼前没翻阅，引起注意的是另一本小小的笔记本。里头写的净是一些做菜的妙招，字体如当初她寄的那封信般的难辨，密密麻麻的，足足写了十以上，愈后头的字迹愈显潦草，几乎难以猜出是什么字。
他的眉头皱起。“你想学做菜？”
“嗯……”她红着脸点点头。
“你的手可以吗？”
“我可以双手拿菜刀。”
“对啊。”老忍不住又补上一句。“上回您吃的乾就是旭日小姐做的，右手不成，还有左手可以啊。”
“你是左撇子？”
她含糊地点头。
“我去。”费璋云盯着她半垂的脸。“野餐，我去。”
汤姆愣楞地。
“但是我们没邀请您啊”戛然而止。
老正掐着他肥肉似的臀部，阻止他没经大脑的抗议。
而后，汤姆发出杀猪似的叫声。
※ ※ ※
无月的黑夜
汤宅静悄悄地。整宅子除了走廊点着晕黄的灯光外，几乎没看见哪间房点着灯。
房门悄然而开，沿着楼梯上爬，经过二楼费璋云的房时，停下脚步声仔细倾听房的声响。半晌，满意地点头后，继续往楼上爬。
三共有四间客房，其中两间分是韦旭日与汤定桀的。
脚步停在韦旭日的房前。
门，锁得很紧。自从那丫头独自搬到三楼后，每晚睡觉前一定将门锁紧。
他冷笑，拿起钥匙轻轻地开锁。那丫头一直是他心中的忌，找今天当她的忌日，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今天的野餐应该会让费璋云及那些忠仆睡得像死猪一样。
他轻巧地开门，无声息地踩在地毯上。
“谁？”韦旭日几乎弹跳起来；空气中一丝的不对劲都足使她惊醒过来。
在黑漆漆的房里，她才喊出口，房门口熟悉的身影倏然扑上前，沾有麻醉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嗯……”韦旭日拚了小命的挣扎，昏昏然的意识模糊深沉起来，随即软趴趴地倒在床上晕厥过去。
“嘿。”他拿起准备好的密封瓶子，先捂住自己的鼻，而后打开瓶子，一股怪异的刺鼻味迅速蔓延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满意地笑着，轻悄悄地反锁着门，退出房外。
※ ※ ※
恶魔！
费璋云猛然惊醒，冷汗流了一身。
他喘着气瞪视着屋。就在先前，他梦见支离破碎的韦旭日。
“这不是梦……”他的心纠紧，如万般的头狠狠刺进。
与希裴向来是心有灵犀，当年她被炸死在无人公路上的那一夜，他一夜恶，净是支离破碎的希裴，隔日便接到她的恶耗。九年来，那场梦境夜复一夜地折磨他，直到旭日出现，梦境不再是血淋淋的，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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