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过山车(一) (第3/3页)
喝的有点多,女服务员送菜过来,他随手掐了一把女的屁股,店老板告到县武装部,同学马被部队退了回来,退回来还发个通知,面写着:作风败坏。结果我那个男同学看见这几个字,当天晚吊自杀了。”
平安知道这件事,曾经父亲和母亲在闲谈的时候说过。
“还是说当时进剧团的事。我们那批招了十个人,我记得当时工资十九块八,粮票四十五斤,都是国家发的,也是说,我和你妈妈当时是招工,不是调动,要什么调令?”
平安:“是,十九块八是当时集体编制的学员工资,第二年是二十八块五。四十五斤粮票是运动员和武功演员的粮食定量。”
“嗯,对,我们每天早晨五点起床,先对着墙壁吊嗓子,站桩,练身段,然后排队跑圆场,然后压腿、踢腿,打前翘、打旋、打翻儿。练完毯子功,再练把子功,先是刀,再是剑,后面是棍子……”
追忆往事,冯宝宝的眼神有些迷离,平安用公共筷子为她夹菜,冯宝宝说了声谢谢:“练功的苦是离开剧团以后才回味过来的,后来看电影,那些电影的老虎凳算什么酷刑呢?我和你妈妈一进剧团在凳子练功,后来腿筋拉开了,还往凳子加砖头,后面还有人架着身体拼命往下压,直到我们的头贴住脚尖!下来后还要接着踢腿,踢够三十下,再劈叉……”
“我又说的远了……”冯宝宝再次抱歉,平安说:“没事,我很想听听你们过去的事情。”
冯宝宝说的练功的话,刘红艳那会很少在家谈起过,这会听冯宝宝说,有助于让平安了解自己的母亲。
“还是说档案,我来咱们市,是找当时剧团的团长的,可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团长那时候年纪都不小了,这会,当然人都不在了。”
“我去过了剧院,以前的剧院早变样了,周围建了很多建筑,连剧院一边靠街那儿都成了商铺,还有,院里的水井,也被填埋了,真是大变化。”
平安:“是,听说老剧院要被拆了,我很久没去过,哦对了,你说的剧院那个水井,后来出过事,有个孩子掉进去了,捞出来人已经不行了,于是,给填了。”
冯宝宝哦了一声:“水井跟前的那棵树也不在了。”
“歪把槐树?早砍掉了,那会都说小孩掉井里是因为那棵树,槐,木头的鬼,都认为不吉利。”平安解释。
“哦,也是,说起那棵树,真是有些不吉利,我们那会,树还小,有一人多高,我和你妈妈经常在树下谁长的高……”冯宝宝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一次,我和你妈妈发现树枝有人插了一盒火柴,我问你妈,树能结火柴?”
“你妈妈说树哪能结火柴,树能做火柴棍子打我屁股。后来,才知道,树的那盒火柴是有人对暗号呢?”
冯宝宝说着笑了,平安也笑:“跟递情书一样吧?”
“也是也不是,是我们团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关键是男的结了婚,女的呢,可以说是我们当时的台柱子,长像,身段,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那样的角了。”
平安问:“是说,结了婚的男的和你们当时的女主角相爱了?”
“怎么说呢,没出事的时候,两人挺好,后来他们的事情被发现,男的被以作风不正给抓了,女的……”
冯宝宝忽然愣了:“……不好意思。我想,我知道我档案里那句作风不正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