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曲翼战火生 汉淮江水寒 (第2/3页)
上前将其扶起,轻言劝返:“是时走矣!”
待其言罢,大夫姬缗侧首回望城下战场,两军绞杀在一起,尽皆血浸战甲难分敌我,继之垂首一声叹息,沉声道日:“走!”说罢,主从二人头亦不回,转身行下城楼。
城下敌阵之前,曲沃武公姬称驻马静观,见之翼城士甲死战不降,战之时长折损精兵数千,亦已无心与之纠缠,随手取过令旗一阵挥舞,调之东门五千精兵,参战剿灭翼城余勇。
东门围城大军仅有万余,为其抽调半数增援南门,兵力大幅削弱,用于看守东门略显单薄,大夫姬缗趁势而起,领之翼城余部万余突出城来,两军短兵相接陷于激战,东门围城大军因兵力不足,与战吃力略显下风。
曲沃武公姬称见之此景,心知中敌瞒天过海之计,旋即令军扬起号角,翻滚令旗敕令南调之东门守军回防。
军令瞬息往复,曲沃大军拥众数万之众,混战之间不及反应,或有见得旗语者领命而走,或有未见旗语者激战正憨,一时间阵脚大乱。
大将姬茼引得两千壮士慷慨赴死,即是为策应大夫姬缗撤离,岂容敌军回援截杀,遂大喝一声,趁之敌军阵脚大乱之际,领得所属残部寻隙突出重围,直冲匪首曲沃武公姬称杀去,欲以此拖住曲沃数万大军,令其无暇他顾。
见之主帅有难,曲沃大军果如其言犹豫不决,虽见曲沃武公令旗翻转,命其转战东门,一众将士仍旧不敢犯险弃帅不顾,是以尾随追击,将之大将姬茼挡下截杀。
再观翼城东门,大夫姬缗引众奔走,依仗人多势众,总算杀出一条血路,取道往东直奔晋城而去。望之大夫姬缗远行纵队,曲沃武公亦知敌已敌城而逃,围城数月虽尽歼翼城一脉略有遗憾,好在翼城已是囊中之物不枉此行。
曲沃武公姬称欲待收军进城,而见南门处大将姬茼,领得残部数百仍旧负隅顽抗,心中既带满腔愤怒,又含悲悯倾佩之情。
翼城近在咫尺不便与之缠斗,为成其舍身赴义之美,曲沃武公姬称遂掌手中令旗,高举过顶随之用力挥下,全军受命一齐冲出。
战至目前,大将姬茼身披大小创伤十余处,其部下所剩亦已不到二百,只见其奋力送出长枪,刺倒身前敌兵,稍的闲余侧目望向东门,窥测大夫姬缗业已脱困而走,是以心无余愿只求一死。还首即见敌阵全军围将上来,大将姬茼随之擎枪过顶,于众前列嘶声喊道:“兵者,战死沙场,幸也!”说罢,大将姬茼奋力掷枪于敌,随即快步跟上取回长枪,双臂上下翻飞,起手为风,覆手为雨,转眼之间,刺倒敌军十余名。
余之二百残部,闻其所言士气高涨,观其所行无惧生死,随之一声怒吼,跨步持刃迎敌而上,不予防卫出手皆为杀招,敌军一时招架不住,受之逼迫而连连后退。
然而短时受迫不足以伤其锐气,曲沃大军接踵而至,不肖片刻,数万之众便将二百残敌死死围住。
战近两个时辰,大将姬茼所部人皆精疲力尽,奈何寡不敌众,陆续为敌乱刀斩杀于阵前,直至只剩大将姬茼一人,倚枪立于阵中为万人所围。
激战半日,大将姬茼早已力竭无力举枪,敌将却是谓其勇猛,亦不敢靠近。
如此僵持约有一刻,大将姬茼戾目视敌,亦知自己伤势过重血流将尽,是以用之最后一丝气力,谓敌言道:“泉下再战!”说罢,展颜一声长笑,继而垂首倚枪立地而亡。
残阳如血,笼罩大地,翼城争战亦已告罄,数千具遗骸堆集城下。
曲沃武公策马缓行,来至大将姬茼遗体跟前翻身落马,与其对面而立观之少顷,继而解下己之披风为其系上,谓之左右言日:“如此君臣,方谓晋室英豪,诸子表率也!”
说罢,即令持戟卫队,将之君臣遗体入殓,送回翼城厚葬!
日将西下,北风大作,卷起秋黄枯草,播土扬尘漫天飞扬,曲沃武公姬称转身上马,引之大军缓行靠向翼城。
前军曳开城门,迎军引将入得城来,曲沃武公姬称颁下戒令,全军不得盗财欺民,违者立斩!
数万大军依序贯入城门,竟无一丝乱像,入城即随诸将分防各处,维持秩序止祸安民。
曲沃武公姬称缓步登上城头,迎风独立思绪万千。三世之争,只为取翼自代,继承文侯遗志,强晋图霸中原,一朝功成得偿夙愿,曲沃武公姬称昂首按剑凭栏而望,畅想心中宏图霸业。
再说道大夫姬缗一行,逃脱曲沃大军追击,连夜奔赴晋城,于深夜子时抵达城下。
前军主将扣开城门,城内一队王师铁骑迎将出来,大夫姬缗见之生惑,周室王师既以至此,何以不往翼城相援?
正之不解之时,周师主将虢公林父行至跟前,谓其言道:“王上已于府衙等侯多时矣,请随老夫前往觐见!”
大夫姬缗拱手相让,周师主将虢公林父头前带路,不需多时即至晋城城令府衙。
二人行至堂中,周王姬林快步迎将上前,抚其手言道:“大夫樊笼脱困,浴血奋战至此,寡人幸甚!”
大夫姬缗脱手伏地跪拜,泣声言道:“王师近在咫尺,缘何不往救翼耶?”
周王姬林叹言回道:“此乃小子侯授意也!寡人领军前日已至晋城,正准备前往翼城援救之时,接获小子侯飞鸽传书,言日曲沃人多势众兵锋正盛,仅我周翼两路人马恐难取胜,着我坚守晋城接应大夫,而后檄文天下,力邀诸侯共讨不义!”
说罢,周王姬林上前将其扶起。
大夫姬缗拂袖拭泪,继而拱手回道:“老夫不识大体,错怪王上矣!只是翼城势弱,一纸文书恐难邀众助我,老夫需亲往各邦以诚相请!”
周王姬林轻言回道:“大夫所虑甚是,寡人即日诏立大夫嗣位晋君,小子侯书中亦是如此授意,日后与人相谈,亦可不失身份!”
大夫姬缗躬身拜谢,续言道:“再有一点,曲沃判军新得翼城,恐其趁势再伐晋城,我仅剩得残部万余难挡大敌,祈请王上驻兵助我!”
周王姬林抚其肩回言道:“此事勿需大夫忧心,寡人已令虢公林父领军驻此守城,即或不能抵敌,汝等可往洛邑王室一避!”
大夫姬缗再拜致谢,周王姬林将其扶起,令人引下歇息。待其退去之后,周王姬林又令道虢公林父,着其妥善处理翼城退来残兵,引导其归营休养。
继而周王姬林伏案篆写诏书,表誉小子侯忠肝义胆,赐立大夫姬缗为晋君。
自晋侯姬小子之后,翼城一脉再无谥号,后世便以周王姬林之说,记以小子侯。
数日后,大夫姬缗踏上列国求援之旅,周王姬林亦已起驾还军洛邑,其所撰扶翼谴曲诏书,适时传遍天下,一石激起千层浪,引领诸侯还首北望。
于此中原诸侯无暇南顾之际,楚室令尹斗伯比,随即上书楚侯熊通,表日:“周室后方乱起,中原诸侯注意力,积聚于北方晋室,南境之事无人顾及,乃天授伐随良机,不可失也!二者,初定间敌孤随之策,我等谋划数载,业已初见成效,前者与我罢兵,随以退楚功臣自居,引得附属诸侯不满,与其生疏往来渐少,更有随侯南宫代,不喜大夫季梁直言快语,对其敬而远之,而喜少师董成阿谀奉承,谓其左右相伴,远贤近吝自取灭亡之道,当是天意谓楚入主中原!”
楚侯熊通半生经营,即为富民强军,入主中原制霸天下,是为毕生之念。
今得令尹斗伯比上言伐随,楚侯熊通当即召集群臣大殿议事,谓众直言道:“中原局势突变,寡人谓之北伐时机成熟,不日即将出兵进逼汉淮之地,众卿可有良策助我攻取随地?”
说罢,即令侍者取过令尹斗伯比奏书,递与众臣传阅。
过之刻余,大夫熊率且比出而言日:“入主中原势在必行,随邑阻道首当其冲,老夫拟同令尹之意,时下当为伐随良机,只是随室与我有盟在先,举兵伐之师出无名也!”
待其说罢,楚侯熊通一阵大笑,旋即回道:“周室立国三百载,楚室册立亦过三百载,还观今日,周室东迁屈居百里之地,信誉全无诸侯脱管,楚室熊踞荆湘辖地千里,民富军强属邦悦服,而周室为王我仍为侯,寡人却是不服,我欲为王与周同齐,欲请随黄及楚属各邦相商!”
闻其此言,令尹斗伯比置之一笑心领神会,大夫熊率且比却是不解,问道:“君上有此鸿鹄壮志,臣等定当竭力辅佐,只是不知伐随与有何关联?”
楚侯熊通回道:“卿言伐随师出无名,此便为我出师之名,我欲称王与周室为衅,随侯自许周室属臣,定将不赴寡人便可借随室负盟之名伐之,即日挥师北上汉淮!”
大夫熊率且比茅塞顿开,微微点头续言道:“我君开罪天子在先,借由伐随在后,以此出兵,恐惹诸侯议论!”
楚侯熊通起身离座,面对众臣言道:“乱世当道,强者为尊,何惧蜚语?齐周称王,寡人实言也,诸侯若有不服,尽可南下伐我,寡人静侯!”
闻君此言,大夫熊率且比语塞,是以躬身赞道:“我君英明!”
众臣随之附言齐颂。
待之呼毕,楚侯熊通当堂遣使携书前往随黄传话,告日仲夏五月丁丑,请其共赴沈鹿,聚商称王要事。
黄、随二君接获楚侯信简,毋庸置疑皆是当堂怒骂掷书于地,将之楚使驱赶出境。
因是早有预料,是以楚侯熊通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只是敕令百官加紧备战。
待至仲夏五月丁丑,楚侯熊通领军开赴沈鹿,会集楚属盟众十余邦,合计得兵八万。
黄、随二邦果如其言,皆未前来会盟,盟典会场之上,楚侯熊通负手托举战书,谓众言道:“我无辜负黄、随之意,黄、随却是当众背盟弃我,弃我者,便是与我为敌,寡人势必伐之以正纲常!”
闻其所言,全军击械三呼声震九霄。
继而楚侯熊通当众续言道:“着薳章为前军大将,职领楚属盟众两万,直出江夏钳制黄邑;着斗伯比为右军主将,职领楚军三万,右出金陵渡汉伐随;寡人职司左军主将,自领楚军余部三万,左出荆门直取随邑!”
君命宣罢,诸将受命各司其职。
时近午时,八万大军开出沈鹿,兵分三路横渡汉水,直奔黄、随两邑而去。
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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