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楚候谋随境 齐公御北戎 (第2/3页)
探囊取物耳,只需随师一败,汉东诸侯定是闻风丧胆,而楚军所到之处,其地诸侯定是或降或逃,汉东之地则尽归我矣!”
待其说罢,大夫熊率且比接其话语驳道:“随有良臣季梁在朝,汝计安能得逞!”
令尹斗伯比回道:“于此亦无畏,若其识破我诱敌之策,其时我军暂退,而后放出话去,言日楚畏随军不战自退矣,以此骄其心智,再以重金赂其佞臣,排挤季梁不得随侯重用,时之日久,随必侍大而轻邻邦,我则静观汉东生变,趁虚而入即可!”
闻言,大夫熊率且比冷言讥讽道:“如此不知何日可得汉东矣!”
见此,令尹斗伯比拱手上言道:“此去中汉东,旨在称霸中原,非争一朝一夕,稳中求胜是为上策,肯请君上三思!”
闻得令尹斗伯比一番陈词,楚侯熊通心中豁然开朗,随即言道:“令尹所谋可谓万全之策,楚室历来为中原称之为南蛮,不期今日我亦善智谋权术,令其一开眼界,众卿当效仿之!”说罢,即命众卿依计而行。
大计谋定,楚室遣薳章前往汉东请和,但到随室庙堂之上,楚使薳章卑躬屈膝,上言表明来意,日:“中原诸侯战火丛生,恐央及楚境百姓,是以我主楚侯遣军北上防患,又恐汉东诸侯疑我入侵徒惹争议,遂使臣入随请和以明心志!”说罢,即向随侯奉上请和盟书。
随侯南宫代授之盟书按下不表,着侍从领其前殿稍歇,继而环视群臣谓众问道:“楚军北上,意在汉东,毋庸置疑,然楚强随弱,本当趁势突袭,不料却是止军于瑕,今又遣使入随请和,众卿以为,此为何意耶?”
见问,少师董成出而上言道:“楚军定是惧我随邑山高路险,未敢犯忌进军,而假辞请和以图后计,我可将计就计,允其所请,利此探其虚实!”
闻言,随侯南宫代侧目望之季梁,问日:“季子以为可否?”
见问,大夫季梁答道:“与楚成盟,益民益国,当许之!”
见之二卿皆无异议,随侯南宫代当堂颁下君令,应许楚室和盟之请,即着少师董成为使,入楚营洽商和谈细则。
少师董成应命而往,自不必说,但见车架浩荡尽显随室威仪。
待至瑕地,楚侯熊通引众出城相迎,一派弱邦附强姿态。
见此,少师董成越发自鸣得意,更是未将楚侯放在眼里,见其迎上前来,竟不予答理。
下得车来,少师董成昂首挺胸行于列前,阔步走进瑕城,而楚侯熊通竟也不恼,尾随其后行进城内。
进去城中,楚室迎宾甲士列阵等侯,少师董成举目望去,所见尽皆老弱病残,不由得冷笑一声。继续前行,来至楚室议事大厅,少师董成毫不避讳宾主之礼,径入首座坐定。
楚侯熊通于其下手座定,面上毫无见怪之意,待至商洽之时,对其趾高气扬,提出甚多无理要求,亦是一一应允。
三日后,少师董成返随,面君即道出兵击楚,其言日:“臣入楚营,所见尽皆老弱病残,传言楚室五万精兵赴汉东,实则不过三万弱旅,只需许臣两万铁甲,臣定驱楚百里,为随阔境百里!”
见其如是说道,随侯南宫代正自犹豫不定,大夫季梁出而止道:“随弱楚强,不争之实也,楚之蠃,意在诱我也,天时利楚,君何急焉?”
闻言,随侯南宫代问日:“季子之意何也?”
大夫季梁回道:“臣闻弱之能胜强者,乃在弱道强淫,道之所谓者,当属忠于民而信于神者。上思利民,是为忠也;祝史正辞,是为信也。今民馁而君欲逞强,祝史矫举以祭,而天地不佑,臣不知何以可胜楚也!”
闻其直言贬正,随侯南宫代微愠续问道:“寡人侍德理政,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
大夫季梁对答道:“夫民,乃为众神之主也,是以先贤圣王,必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硕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粢盛丰备’,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谓其上下有德而无违心智也!故需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心悦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兵动则有所成也!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焉?君上唯有勤政修德,而亲兄弟之邦,或可免于楚室罹兵汉东至难也!”
话音落地,众臣无从辩驳,随侯南宫代由是惧而修政,并檄文汉东附属诸侯,邀其合力御楚。
楚室见之诱敌之计破败,亦不敢轻兴大军,强过汉水伐随,遂行之间敌孤随之计,汉水两岸得以短暂相安无事。
南方楚随战火暂告休歇,北方齐戎又告大动干戈。
为报去岁齐室阻其南下中原之仇,北戎单于挛鞮慕勒重又聚集铁骑四万之众,越过晋长城,兵分三路侵袭齐境。
其帐下大良萨克巴、少良阿木提分领左右两军,各自拥军一万,分取齐地沛丘、渠丘,北戎单于挛鞮慕勒自提中军,携重兵两万袭取齐地蒲姑。
战事一触即发,齐公姜禄甫接获军报惊出一身冷汗,遂令急鼓朝议。
庙堂之上,齐公姜禄甫直言问道:“北戎犯齐,何策可退?”
大夫管至父出列拱手问道:“戎兵几何?”
齐公姜禄甫答道:“戎军兵分三路向我袭来,报日五万铁骑!”
大夫管至父谏奏道:“铁骑五万足以踏平中原半数诸侯,而欲侵我齐室疆届却显不足,单说越过齐界长城已是不易,再说齐室五关十三城,座座池深城坚,亦非轻易可取,更兼齐拥重兵达八万之众,臣意当效前战,据险而守,待彼粮尽退兵,我则伺机出兵驱之,是为上策也!”
时郑公子姬忽正做客齐室,办理纪城防务交接文书,是以齐公姜禄甫邀其一并商讨御戎对策,闻得大夫管至父所之献,出而上言道:“大夫所言,外臣不敢苟同,齐室手握中原半数精兵,岂可畏戎如畏虎也!外臣以为,戎狄缕犯中原,是谓中原之士不敢与其正面相争,我军虽可御戎关前,驱敌于漠北,但未能伤其根本,是以我军只消秉息稍退,戎狄随即卷土重来!”
对之此论,齐公姜禄甫颇为欣赏,由是多言问道:“战之何法?愿闻世侄定寇上策!”
郑世子见闻回言,道日:“与敌相战,或拒或驱,用之此战,外臣以为皆不得法,戎狄者,中原之巨患,因其好游袭,难以肃清,今其拢兵深入中原,正好利此契机,将其围而歼之,一举拓定北境!”
闻言,齐公姜禄甫颇为欣赏,续问道:“怎个拓定北境之法?”
郑世子姬忽正色回道:“纵敌过境,以骄其心;正面迎击,以堕其气;奇兵迂回,以断其后;前后夹击,聚歼戎狄!”
闻之此言,大夫管至父出而直谏道:“愿君即斩献策之人!”
齐公姜禄甫闻之一惊,不解问道:“大夫何意?”
大夫管至父续言道:“今天下大乱,周室威颜早已不复当年荣光,诸侯之间相互兼并征伐,我若全军迎战北戎,诸侯必将趁虚袭齐后,其时我未亡于外敌之患,却是死于内乱之祸,献之此策者可见其心肠歹毒,名日助齐,实为乱齐,此等贼子斩之万益,当下局势不明,齐当保存实力,是乃上策,恳请君上三思!”
见说不无道理,齐公姜禄甫心中亦犯起嘀咕,转面望向郑世子姬忽,嘴上虽无言语,其心所想尽显面上。
郑世子姬忽会意辩驳道:“且不说同为中原诸侯,该当同仇敌忾,单说齐室荡定北戎,北境再无后顾之忧,便可一心西出图霸中原,再说齐室全军出战北伐,其后有郑鲁为其压阵,何为后方无援耶?此战若得大胜而归,齐公之名必将名动天下,制霸中原指日可待也!”
待其言罢,大夫管至父还待出言反驳,齐公姜禄甫挥手制止,言日:“寡人主意已定,全军迎战北戎,再有异言者,以惑乱军心之罪论处,斩!”
说罢,即向众卿下达诏令,着大将军连称领军两万,取左路迎战渠丘之敌;着大夫管至父领军两万,取右路迎战沛丘之敌;齐公姜禄甫自领中军四万,迎战蒲姑北戎单于挛鞮慕勒所领北戎大军;着郑世子姬忽引三千本部将士,迂回绕至敌军后侧,据守临沂关齐长城断敌后路。
君令下达,百官各自领命行事,数日整备之后,齐室近十万将士奔赴沙场。
先说大将军连称所领之左路军,急行一昼夜,进驻渠丘土城。
北戎少良阿木提亦已领军驻扎成外,营中人马穿梭不息,不日即向渠丘用兵。
大将连称领得诸将登城查视敌情,望之敌营满是精壮铁骑,齐室骑兵与之相比,可谓不值一提,且中原军旅习车战或步战,与北戎骑兵交战,缺乏其机动性,两军兵员素质悬殊颇大,胜之不易。
大将军连称由是问日:“众卿可有良策破之?”
观之敌情,众将亦无良策破敌,皆以兵员数量占据优势,凭却一腔热血,谏日与敌较勇死战。
大将军连称言日:“练军千日,得之不易,不可轻易葬送,中原纷争不止,用兵之日多矣!”
见言,副将纪淼问道:“敢闻将军,将以何策破敌?”
大将军连称不动身形,眼望敌营回道:“利己之长,攻敌之短,我之长处乃在兵员占优善阵战,敌之劣处则为失骑如废忌阻截,我若利地形阻其道,倚奇策去其驹,则戎军必败也!”
副将纪淼不解,续问道:“纵观渠丘城周,百里平川,何能阻其道?戎军轻骑疾行如风,我军士卒难以近其身前,何能除其驹?”
大将军连称收睛转身,谓其言道:“时值盛夏南风天,天干物燥极易生火,可于平川之上生起烈焰火墙,阻截其道当属易事耳!再以飞羽箭阵制敌刺其驹,步卒方阵纵行火墙之间迎敌,如此戎军必败!”
众将闻之皆言好计谋,各自领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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